高明带着橘猪和饕餮老祖一头扎进归墟风暴眼,眼前景象让见惯风浪的奸商都倒抽一口凉气。
初代天道的残魂被困在崩坏的法则交易所里,周身缠绕着债务锁链,头顶悬浮着猩红的量劫倒计时牌。
【剩余救市时间:12个时辰】
“这年头……连天道都炒期货?!”高明刚吐槽完就被数据洪流冲了个跟头。
橘猪炸毛盯着那些“经济泡沫”——修仙界虚报的香火数据、赛博宇宙的虚假算力、三界众生贪婪的具现化。
“喵的!这比魔修怨气还难吃!”
初代天道虚弱地传授三板斧:饕餮老祖物理缩表吃掉多余法则、高明主动引爆小世界断臂求生、或者让橘猪启动重置协议——代价是所有人遗忘它。
“还有第三条路……”橘猪突然一爪拍裂项圈,露出锈迹斑斑的古老符文,“本座自己来。”
初代天道的残魂,被困住了。
不是锁妖塔,不是九幽寒狱,而是一座光怪陆离、却又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熟悉感的……巨型交易所。
高明带着橘猪和饕餮老祖,一头撞进这归墟风暴的核心,脚下尚未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连饕餮老祖都忘了舔嘴角刚蹭到的法则碎片味道,绿豆小眼瞪得溜圆。
残魂悬浮在巨大空间的中央,形容枯槁,近乎透明。真正困住祂的,是无数条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锁链,那些锁链由无数细小的符文构成,仔细看去,竟是一份份密密麻麻、条款苛刻到令人发指的债务契约!它们如同活物般缠绕、勒紧,每一次符文明灭,都让那残魂痛苦地微微震颤。
更恐怖的是残魂头顶上方,悬浮着一块巨大的、仿佛由凝固血块构成的倒计时牌,猩红的数字在诡异地跳动:
【剩余救市时间:12个时辰】
倒计时牌周围,是崩坏的“K线图”——一道道扭曲的、断裂的、燃烧着黑炎的光带,它们撕裂空间,露出其后令人眩晕的虚无乱流。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被撕碎的财务报表,在狂暴的数据洪流中上下翻飞,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年头……连天道都炒期货?!”高明脱口而出,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荒谬绝伦的颤抖。这场景,比他当年做空某跨国巨头导致其股价雪崩时还要惨烈一万倍!
话音刚落,一股混杂着崩溃灵力、失控法则和绝望情绪的数据洪流,如同华尔街遭遇黑色星期一时的恐慌性抛盘浪潮,轰然拍了过来!高明这“商界巨鳄”在 这纯粹的“天道级金融危机”面前,脆弱得像个刚入行的实习生,直接被冲得离地飞起,结结实实摔了个四仰八叉,价值不菲的现代西装蹭满了法则尘埃。
“嗷呜!”橘猪反应极快,四爪弹出利刃,死死抠住脚下由凝固能量构成的“地面”,才没被卷走。它浑身橘毛根根倒竖,警惕地盯着洪流中那些最刺眼、最膨胀、散发着令人作呕气息的七彩“泡沫”。
那根本不是什么美丽的气泡!
每一个泡沫的核心,都映射着扭曲的景象:有的泡沫里是无数凡人对着泥塑木偶焚香祷告,香火烟气蒸腾,旁边却悬浮着巨大、虚假的统计数字;有的泡沫里是赛博空间光怪陆离的服务器集群,算力光流澎湃,核心处却是一团蠕动的、刻意伪造的冗余代码;而最大、最污浊的那些泡沫核心,则翻滚着三界众生无穷无尽的贪念——对力量的贪婪,对长生的渴望,对财富的占有欲……这些阴暗的情绪被归墟的力量具现化,如同发酵亿万年的毒气脓疮。
“喵的!”橘猪嫌恶地别开脸,喉咙里发出低吼,“这比魔修积攒了三千年的怨气还难吃!一股子……铜臭混合着贪婪的馊味!老祖,这玩意儿你下得去嘴?”
饕餮老祖正对着一条飘过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数据流偷偷咽口水,闻言绿豆眼瞥了瞥那些翻腾的贪念泡沫,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犹豫:“呃……这个……有点腻,怕消化不良,嗝儿……”它心虚地打了个饱嗝。
这时,被困在中央的初代天道残魂,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将目光投向高明。那目光穿透亿万年的时光,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托付?
祂虚弱地抬起几近透明的手指,指向那些翻腾不休、即将彻底失控的贪念泡沫核心:
“看……那些泡沫……便是病灶……”
高明挣扎着爬起来,抹了把脸,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荒谬感和本能的恐惧,属于奸商的那根神经却在疯狂跳动——评估风险,寻找机会!他顺着残魂所指望去,瞳孔骤缩。那些泡沫,就是这归墟风暴、这场量劫的核心引爆点!
“病灶找到了,”高明声音嘶哑,眼神却锐利起来,“方子呢?总不能指望我靠嘴炮说服这些泡沫自己破掉吧?”
初代天道的残魂波动了一下,一段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规则之力的信息流直接涌入高明和橘猪的识海:
救市三板斧:
1. 去杠杆! 让饕餮老祖吞噬掉多余、失控的法则链条(物理缩表),减轻系统负担。风险:老祖可能被“坏账”法则反噬撑爆,或引发不可控的“法则呕吐”。
2. 做空自身! 高明需以自身“世界锚点”的身份,主动引爆数个已被归墟深度污染、无可救药的小世界(断臂求生),释放部分压力,换取核心世界喘息。风险:业力反噬,自身气运根基可能永久受损。
3. 终极手段——重置协议! 由橘猪启动其项圈最深层的“重置”核心法则。效果:强制抹平当前归墟风暴引发的所有法则乱流,代价:此协议启动后,所有与橘猪存在直接因果关联的记忆、痕迹将被彻底抹除。三界得救,但……橘猪将“从未存在过”。
信息涌入脑海的瞬间,高明如遭雷击,猛地扭头看向肩头的橘猪,声音都变了调:“什么意思?!遗忘所有关联记忆……什么叫‘再也想不起本座’?!”
橘猪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它没有炸毛,没有咆哮,只是那双金绿色的猫瞳深处,翻涌着复杂到难以言喻的光芒。它甚至没有看高明,只是仰着小脑袋,死死盯着初代天道残魂头顶那块猩红的倒计时牌,小小的身躯在狂暴的法则乱流中显得异常单薄,却又异常……坚定。
它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淡漠的语调,清晰地回应了高明的问题:
“就是字面意思,铲屎的。协议一旦生效,在你的认知里,从你踏入修仙那一刻起,肩头就从未有过一只橘猫。那些讨债的、打劫的、帮你打架、替你背锅、陪你喝酒吹牛、骂你奸商的日子……就像被橡皮擦擦掉的字迹,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它顿了顿,猫尾巴罕见地没有摇晃,而是紧紧卷在自己后腿上。
“你只会记得自己是个运气不错、手段了得的跨界商人,一路摸爬滚打建起了商业帝国。仅此而已。”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归墟风暴的嘶吼和倒计时牌滴答作响的、令人窒息的读秒声。
饕餮老祖缩了缩脖子,庞大的身躯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不敢去看高明瞬间煞白的脸,也不敢去看橘猪那平静得可怕的背影。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高明强迫自己从巨大的冲击中抽离一丝理智。他飞快地盘算着已知的筹码和隐藏的变数:
祖传算盘: 那玩意儿竟然是个“重置确认器”?难怪当初在祖宅库房里蒙尘多年都卖不掉!此刻它正安静地躺在乾坤袋深处,像个冰冷的判决书。
月老的红线: 那老不正经的玩意儿能暂时绑定记忆?效果随机?这玩意儿靠谱程度堪比垃圾股,关键时刻能指望它当救命稻草?
饕餮老祖的“法则呕吐”: 物理缩表的关键,但一旦吃撑了吐出来,天知道会吐出什么更恐怖的玩意儿!慎用!绝对的工伤高风险操作!
剑仙的“记忆备份碑”: 让那个只会砍人的家伙用剑气去玩石刻艺术?刻歪了怎么办?能备份多少?
百晓生的“众生执念”: 让那个大嘴巴情报贩子去收集执念当替代能源?他别把执念偷工减料掺水拿去卖钱就谢天谢地了!
“子时……子时前……”高明喃喃自语,目光扫过那块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的倒计时牌,又扫过初代天道残魂那越来越黯淡、几乎要彻底消散的光影。最大的变数——这残魂撑不过今日!祂是唯一的“说明书”,祂没了,连“重置”按钮在哪都找不到!
冷汗浸透了高明的后背。一边是橘猪的存在被彻底抹除,一边是量劫爆发、三界沉沦的99%概率……这他妈比当年他孤注一掷做空整个行业时的杠杆还要高!还要命!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伸向了腰间的乾坤袋。那里面,躺着祖传的算盘,那个冰冷的“重置确认器”。每一个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是按下按钮,支付那无法想象的“代价”换取三界平安?还是……赌上一切,硬扛那几乎注定的毁灭?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乾坤袋入口的刹那——
“啪!”
一只毛茸茸、带着肉垫的爪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重重地拍在了高明的手背上!
高明愕然低头。
只见肩头的橘猪,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正面对着他。那双金绿色的猫瞳里,没有了平日的戏谑、慵懒或暴躁,只剩下一种穿透灵魂的平静,以及……一种近乎悲壮的觉悟。
它没有看高明,目光落在自己脖颈上那个跟随了它不知多少岁月的古朴项圈。项圈中央,那块看似普通的金属牌,在归墟混乱光芒的映照下,边缘悄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橘猪抬起另一只前爪,爪尖寒光一闪,带着某种斩断宿命的决然,狠狠拍在了那裂开的项圈金属牌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归墟风暴的轰鸣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惊心动魄。
金属牌彻底碎裂剥落,露出了其下掩盖的东西——并非什么璀璨的宝石或精密的符文,而是一块锈迹斑斑、仿佛经历了亿万年岁月侵蚀的古老金属片。上面蚀刻着几道扭曲、原始、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洪荒气息的符文。那符文黯淡无光,如同凝固的、干涸了亿万年的血迹。
橘猪仰起头,小小的身躯在狂暴的法则乱流中挺得笔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噪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与释然:
“还有第三条路……”
它的目光扫过脸色剧变的高明,扫过目瞪口呆的饕餮老祖,最终定格在初代天道残魂那几乎要消散的虚影上。
“——本座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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