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的“暗刃”效率极高。在温念同意作为“诱饵”引出傅镇雄后,一系列精密的安排便悄然铺开。
一份精心伪造、但细节足以乱真的“傅景夕遗物清单”被“意外”泄露到了傅镇雄某个亲信的手中,清单上,除了已知的长命锁,还模糊提及了一本“记录了某些关键交易细节和人员名单的加密日记本”,据称是傅景夕临终前托付给密友容静书,而容静书在离世前(伪造信息),又将其转交给了女儿温念。
同时,傅云峥放出了一点“口风”,暗示因为温念的出现,当年某些被掩盖的旧事可能重现天日,家族内部某些老人开始动摇,长房正在重新评估某些历史问题。这无疑是在傅镇雄最敏感的神经上点火。
傅镇雄果然坐不住了。温念的到来本就让他如芒在背,这份“遗物清单”更是让他惊怒交加。他并不完全相信日记本的存在,但他不敢赌。任何与傅景夕之死相关的潜在证据,都必须扼杀或掌控。
他开始行动。首先是加派人手,更加严密地监视温念的一举一动,甚至尝试收买酒店服务人员。但这些动作,尽数被“暗刃”和霍靳言的“盾卫”联手化解,并反向锁定了几个傅镇雄安插的眼线。
接着,更直接的试探来了。温念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邀请函,邀请她参加一场在私人艺术馆举办的、仅限于顶级藏家的小型鉴赏晚宴。邀请函制作精良,渠道隐蔽,但经过“寒锋”的追踪,最终源头指向了傅镇雄控制的一家文化投资公司。
“他想在更私密、更可控的环境下接触你,或者制造‘意外’。”霍靳言分析道,眼神冷冽。
“是个机会。”温念看着邀请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想试探我,我也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傅云峥的意见与霍靳言一致:可以去,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暗刃”会提前彻底清查艺术馆及周边,控制所有出入口和关键位置。
霍靳言的“盾卫”将贴身保护。而傅云峥自己,也会以“恰巧”对某件展品感兴趣为由出席,坐镇后方。
艺术馆坐落在北地旧使馆区一栋充满历史感的建筑里,内部空间幽深,灯光被刻意调暗,聚焦在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上,营造出静谧而神秘的氛围。到场者寥寥,皆是非富即贵,低声交谈,衣香鬓影。
温念一袭简约的珍珠白长裙,颈间依旧佩戴着那枚白玉锁,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霍靳言一身黑色西装,如同她的影子,寸步不离。傅云峥则与几位北地商界元老站在一幅油画前低声讨论,仿佛真的只是来鉴赏艺术。
傅镇雄并未直接现身,但他的气息无处不在。温念能感觉到,有几道格外隐晦的目光,从不同的角落,始终落在她身上。
晚宴进行到一半,一位穿着得体、自称是艺术馆资深顾问的中年女士微笑着走向温念。“温小姐,幸会。听说您对东方古玉颇有研究?我们馆内库房恰好新收了一组汉代玉器,不知您是否有兴趣移步一观?那里更安静,适合仔细品鉴。”
来了。温念与霍靳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荣幸之至。”温念颔首。
在顾问女士的引领下,他们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走向位于建筑后部的藏品库房区域。霍靳言紧随其后,手看似随意地插在裤袋里,全身肌肉却已绷紧。
库房的门厚重隔音。顾问女士用门禁卡打开门,侧身请温念和霍靳言进入。里面灯光比外面亮一些,陈列着不少罩在玻璃柜中的文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樟木和旧纸张的气味。
然而,库房内并非空无一人。一个穿着藏蓝色中式上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瘦削、眼神阴鸷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欣赏着架子上的一尊青铜鼎。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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