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然呢？很帅是不是？”蓝篮嘴角微微一笑。
“你们认怪象当老大？你们信仰他？”高胜以为和月亮女神的信徒们一样，怪象006居然也有自己的信徒。
“哪有什么信徒，别问啦，没时间啦！”牛子并不给高胜提问时间，准备去下一个地点。
陈晨松了口气，没想到他在修复这里，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那一切都可能逆转。
就在他们准备转移时，天渊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投向了操场角落，那里有几个身影并没有完全被黑气腐化，而是蹲在地上，进行着一种古老的活动。
那是拍卡游戏。
身形已经非常模糊的几个人，看起来有高年级同学也有低年级的孩子，正专注地将手中的圆卡，仔细看，是那种印着模糊动漫形象的硬纸圆片，也有长方形的。
圆形的卡牌放在地上，另一个同学则用力将自己的卡牌摔下去，试图将对方的卡牌打翻面。
“这是一个增加千禧年记忆点的好机会。”天渊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我会玩这个，我留在这里，你们继续。”
这种游戏，他太熟悉了。小时候，他可是小区里的“拍卡王”，无论是圆形纸片、游戏王卡牌还是植物大战僵尸的卡片，他都赢过一大堆。
那种纯真，不是现在的烟卡能比拟的。
唐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保重，别勉强。”
“放心。”
随着众人奔向教学楼方向，天渊深吸一口气，走向那群人。
找回童年的快乐，游戏角色死亡又何妨？
这或许是游戏官方留给玩家的彩蛋吧。
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尽管配上周围地狱般的景象显得无比怪异。
“嘿，哥们儿，加我一个行吗？”
为首的一个孩子抬起头，模糊的五官上看不出表情，但声音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可以，等你好久了。”
天渊笑了笑，“先借我一张。”
蹲了下来。他熟练地将一张卡放在地上，拇指和食指捏住另一张卡的边缘，手腕猛地发力！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的卡牌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旋转着落下，精准地将对方的一张卡牌掀翻！
“漂亮！”天渊自己都忍不住低喝一声，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夏天，在树荫下和小伙伴们战得酣畅淋漓的时刻。
他又换了种手法，用卡牌扇动气流，用衣服掀翻卡牌等等，再次成功翻面，各种记忆中帅气的姿势被他一一重现。
那些模糊的孩子身影，似乎也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细微的惊叹。围绕着他们的黑气，仿佛被这单纯的游戏乐趣驱散了些许。
连千禧年的孩子们都不缺乏与诡异对抗的勇气，玩家又有什么好怕的。
……
另一边，唐人一行人遭遇了更大的麻烦。
教学楼的扭曲程度远超操场。大门被一种生锈的、来自不同年代的铁皮胡乱焊死，推开后后面竟然是坚实的墙壁！
楼梯变得诡异无比，从二楼上去，可能直接通到四楼的厕所；原本在一楼的三年二班教室门却在六楼，一条本应通往办公室的走廊，尽头却是一扇窗户。
空间完全错乱了！
“这……这怎么走？”牛子感觉头皮发麻。
“找！一定有‘合理’的路！”唐人咬牙，举着手环，不断标记着墙壁上、地板下裂开的缝隙。
每一次标记，都会有黑色的触手从虚空中探出，强行将裂缝缝合，让扭曲的空间稍微恢复正常一点点，但新的裂缝又在别处迸开。
唐人快速思考，然后转头道：“教室内部应该有一个巨大的裂缝，周围的墙壁跟肌肉一样被牵扯着撕裂，我们得进去。”
蓝篮第六感发作了：“三年二班有读书声！我们得上六楼看看！”
“我们有钩锁，不过整个水泥墙在胡乱脱落，不好上去。”陈晨从作战包里翻出一把滑索枪，示意有办法上去。
“我能上去。”抛下简简单单的4个字，高胜身旁的微型无人机聚合成翅膀形状，两双鞋子旁边多了两根细管开始喷气，他居然飞了起来。
“太科幻了...”赵姐吐槽。
“早说你会飞啊！”唐人捂脸，害得他想半天爬上去的路线。
“只能短暂飞行。”高胜解释。
陈晨毫不犹豫把滑索枪射向了三年二班窗户，枪带着绳索镶嵌入窗户左边的墙上，看起来嵌得很死。
可是墙壁却像有生命一般，居然开始慢慢吐出枪头。
高胜利用一堆无人机强行固定住绳索，大喊：“快一点上来啊！”
“你们先上，我垫后！”陈晨让玩家们先上去，免得后面追逐的零星污染物伤害玩家。
南湘给他们绑好装置后，他们挨个滑了上去。
果然，教室的黑板已经变成了一张漆黑的血盆大口，巨大的空洞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而更加诡异的是，这里有一群孩子们在这里朗读。
这一阵微弱、断断续续的朗读声，是整个教学楼里，少数还有“生机”的地方。
“他们还在坚持....”蓝篮声音有些颤抖，在线下谈论的时候，或许他们早就已经推测出了“真相”。
教室的大门已经裂开，但里面还聚集着十几个身形极度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孩子。他们围在一起，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麻木地重复着课文里的句子，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或许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要读什么了。
“他们……快撑不住了。”南湘声音带着不忍。
蓝篮看着讲台上那本半腐烂的语文课本，又看了看那些即将彻底迷失的孩子，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极凶的卦象在脑海闪过，但一种比恐惧更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
“你们继续标记‘伤口’！”蓝篮对唐人等人大声说，眼神决绝，“我留在这里！”
唐人他们连忙朝着第六层其他地方跑去。
哪怕是极凶，死又何妨？这里是承载了她无数回忆的校园，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如果一定要牺牲，她愿意用一条“游戏角色”的命，为这个副本换来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是为了这里人们当一个守护童年的英雄，还是为了逃避死亡惩罚机制逃跑？
这好像根本不是选择题！
没有再多说，蓝篮一个箭步冲进摇摇欲坠的教室，一把抓起了讲台上那本残破的语文书！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用一种饱满的、充满情感的、仿佛站在学校朗诵比赛舞台上的声音，大声地朗读起来：
“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 （史铁生《秋天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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