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 外界的恐惧
北疆的寒风卷过黑石谷，却吹不散弥漫在谷外各方势力心头那冰冷的寒意。战争傀儡演练的消息，如同瘟疫般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在每个得知详情的势力首领心中，都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
——河间州，刺史府——
王明远独自坐在书房内，窗外是萧瑟的冬景。他面前摊开着那份关于黑石谷演练的详细报告，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眼睛上。
“成建制……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已非寻常江湖势力，分明是一支……怪物大军！”
他想起了之前赵虎强硬逼退清风观，想起了他整合三州绿林，想起了那数不清的、不怕死的“异人”……如今，又多了这恐怖的战争傀儡。这位北疆侯的羽翼，已然丰满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
“不能再与之交恶了……”王明远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铺开信纸，开始重新起草一份奏章，措辞与之前大相径庭，着重强调了黑风联盟稳定北疆、开发边陲的“功绩”，以及与其合作的好处，对于傀儡之事，则轻描淡写地称之为“辅助守土之奇技”，并建议朝廷应以安抚和合作为主。
他知道，是时候改变策略了。与这样的邻居为敌，实属不智。
——京城，二皇子府邸——
“废物！都是废物！”
精致的白玉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二皇子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周侍郎正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将黑石谷所见所闻，以及赵虎那隐含威胁的态度，一五一十地汇报着。
“一百尊钢铁怪物！演练场上摧枯拉朽！他赵虎想干什么？他想造反吗？！”二皇子低吼道，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原本指望借着朝廷大义和工部的名头，能压服赵虎，夺取那傀儡之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硬，而且……竟然真的拥有了如此可怕的力量。
“殿下息怒……”一旁的幕僚小心翼翼地道，“那赵虎虽强，毕竟偏居北疆，朝廷大军……”
“大军？”二皇子猛地转头瞪向他，声音尖锐，“你看看周胖子说的！刀枪不入！寻常军队上去，岂不是送死？更何况他还有数万不死异人！难道要调动镇国武卒或者请动皇室供奉去剿灭他吗？为了一个北疆侯，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幕僚顿时语塞。确实，对付一个名义上还是大玄侯爵、并未公然反叛的边疆大将，动用那些镇压国运的底牌，根本不现实，也会引起朝野震荡。
二皇子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京城景象，眼神阴鸷。
“此子……已成心腹大患。”他咬着牙，“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传令给我们埋在江湖里的钉子，是时候动一动了。还有，给嵩山派那边……再加一把火！”
他绝不允许有如此不受控制的强大力量，存在于他的江山版图之内。
玄诚子掌门负手立于悬崖边缘，山风鼓动他的道袍，猎猎作响。他面前站着几位气息浑厚、服饰各异的老者，正是收到他密信后，连夜赶来的几位大宗门掌权者——有华山派的“君子剑”岳松涛，青城派的“松风观主”清虚子，以及丐帮的九袋长老洪七公。
“……情况便是如此。”玄诚子将黑风联盟拥有成建制战争傀儡，以及异人不惧生死的消息详细道来，末了沉声道，“诸位，此子行事肆无忌惮，藐视江湖规矩，更兼掌握此等邪异之术。若任其发展，我等宗门千年基业，恐有倾覆之危！今日邀诸位前来，便是要共商对策！”
岳松涛抚着长须，眉头紧锁：“玄诚道兄所言甚是。那赵虎麾下异人，扰乱各地秩序，强取资源，已非一日。如今又得此傀儡邪术，如虎添翼。长此以往，江湖岂有宁日？”
清虚子冷哼一声，拂尘一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些异人来历不明，行为乖张，与那钢铁怪物无异，皆是祸乱之源！当尽早铲除！”
洪七公则是抠了抠脚丫，漫不经心地道：“我说老牛鼻子，你们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人家在北疆玩泥巴，又没碍着你们在中原享福。再说了，那些铁疙瘩再厉害，还能扛得住老叫花我一记降龙十八掌？”话虽如此，他浑浊的眼眸深处，却也闪过一丝凝重。
玄诚子看了洪七公一眼，知道这老滑头不见兔子不撒鹰，便加重了语气：“洪长老有所不知，据可靠消息，那赵虎下一步，极有可能借着为朝廷‘稳定北疆’之名，将其势力向中原渗透！到那时，丐帮遍布天下的弟子，恐怕首当其冲！”
洪七公抠脚的动作一顿，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岳松涛适时接口：“玄诚道兄之意是？”
“联合！”玄诚子斩钉截铁，“我等几家联合发出‘英雄帖’，以‘清除邪魔，维护武林正道’之名，邀天下豪杰共赴嵩山，召开宗门峰会！在会上，逼那赵虎交出傀儡之术，解散异人！若他不从……”他眼中寒光一闪，“便是与天下武林为敌，我等便联手，替天行道！”
峰顶上一时寂静，只有风声呼啸。几位掌门长老都在权衡利弊。赵虎和黑风联盟展现出的力量确实令人忌惮，但同样，若能借此机会瓜分其资源和技术……诱惑也不小。
最终，岳松涛缓缓点头：“可。”
清虚子拂尘一摆：“附议。”
洪七公打了个哈欠：“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就是事儿多……行吧，也算老叫花一个，去看看热闹。”
一个针对黑风联盟的巨大阴谋，就在这嵩山绝顶，悄然成型。
这些外界的变化，自然瞒不过赵虎的眼睛。墨尘的天机阁情报网络，以及玩家们无孔不入的“论坛信息收集”，将各方势力的反应源源不断地汇总到他的案头。
“王明远倒是识时务……二皇子贼心不死……嵩山派果然跳得最欢……”赵虎翻阅着情报，嘴角带着一丝冷峭的弧度。
林红玉站在他身旁，看着情报上“宗门峰会”、“清除邪魔”等字眼，眉宇间带着忧色：“虎哥，他们这是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意料之中。”赵虎放下情报，走到窗边，看着堡内依旧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建设和训练的玩家们，“旧的秩序维护者，总会对新生的事物感到恐惧，并试图将其扼杀。这是本能。”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应对？”赵虎转过身，目光锐利，“为何要被动应对？”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代表嵩山的位置。
“他们不是要开峰会吗？好，我们便去！”
“他们不是视我们为邪魔吗？好，我们便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他们不是想要技术吗？可以，用他们的资源和臣服来换！”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恐惧源于未知，也源于无力。”
赵虎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
“当他们发现，所有的阴谋和联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堪一击时，恐惧，便会化为最深的敬畏。”
“传令下去，加紧工坊生产，扩大傀儡师队伍。同时，以红枫寨子弟为核心，开始秘密演练《仙秦军阵图》基础阵型。”
“这一次，我们要在天下人面前，堂堂正正地告诉他们——”
“时代，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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