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野山参？
沈伟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这玩意儿他只在高干病房的传说里听过，能吊命的宝贝，更是敲开大人物家门的硬通货！
他盯着眼前这个高大的乡下男人，那憨厚笑容背后，藏着一座金山。
“大…大哥，您说的是真的？”
沈伟声音发颤。
顾野将那根没点燃的“大前门”从嘴角拿下，指尖漫不经心地弹了弹。
那股京城小爷的痞坏劲儿，终于从憨厚外壳下泄露出一丝。
“爷从不说假话。”
他嘴角勾起高深莫测的笑意。
“不过嘛，这好东西，也不是白给的。”
沈伟心里咯噔一下，巨大诱惑瞬间填满胸腔。
他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那…大哥您的意思是？”
顾野不答，反而朝他身后，和平饭店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姐，沈惊鸿，是我媳妇儿。”
轰！
沈伟脑子炸开了锅，嗡嗡作响。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顾野，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这个满身钞票、出手阔绰、能搞到野山参的“活财神”，就是他那个传闻中一穷二白不学无术的乡下泥腿子姐夫顾野？！
不可能！
巨大反差让沈伟无法思考。
他印象里的顾野，应该是土里土气、唯唯诺诺，被他妈用一百块钱就能打发的穷光蛋。
可眼前这个人…
高大、强壮，那双眼睛藏着看不透的深沉，尤其是此刻似笑非笑的表情，哪里有半点乡下人的怯懦？
分明是掌控一切的人才有的神态。
顾野看着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低沉地笑了。
“怎么，不信？”
他往前一步，压迫感十足的身形让沈伟下意识后退。
“还是说，觉得我这个乡下人，配不上你姐那只白天鹅？”
“不不不！”
沈伟猛地回神，头摇得像拨浪鼓。
配不上？
开什么玩笑！
就凭刚才随手一掏就是一沓“大团结”的豪气，别说他姐，就是市长女儿也配得上啊！
沈伟脑子飞速运转，瞬间想通了。
难怪！
难怪我姐敢跟家里闹翻！
难怪她有底气拒绝王家婚事！
原来是找了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大靠山！
前一秒心里的鄙夷和轻视，瞬间被巨大惊喜和谄媚取代。
这哪里是泥腿子，这分明是条过江真龙啊！
他脸上立刻堆满了比刚才还要热切百倍的笑容，那声“姐夫”叫得无比顺口、无比真诚。
“姐夫！原来是您啊！”
“您看我这眼力见儿，真是该打！”
他抬手给了自己一个不轻不重的嘴巴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早该想到的！我姐那样的天仙，能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顾野看着他这副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德行，心里冷笑，脸上却依旧豪爽。
“行了，不知者不罪。”
他摆摆手。
“既然认了亲，就是一家人。走，带姐夫找个地方，好好喝两杯。”
“好嘞！”
沈伟激动得满脸通红。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有了这么一个财大气粗的姐夫，他以后在朋友面前还不得横着走？
他连忙推过自己的永久牌自行车，殷勤地道：“姐夫，我知道有家馆子，叫老正兴，全上海都排得上号！”
“我带您去！保准您吃得满意！”
“老正兴？”
顾野挑了挑眉。
“行，那就去那儿。”
“姐夫，您这边请！”
沈伟骑上车，在前面奋力蹬着，一边骑还一边回头。
那股兴奋劲儿，脚下踩的不是自行车，而是通往荣华富贵的康庄大道。
……
老正兴饭店。
当服务员将一瓶货真价实的茅台酒放在红木圆桌上时，沈伟眼睛都瞪圆了。
茅台！
这可是国酒！
他只在画报上见过，别说喝，闻都没闻过味儿。
顾野亲自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透明酒液在杯中晃动，散发着诱人酱香。
“来，小舅子，既然是一家人了，别客气，咱们走一个。”
沈伟受宠若惊，双手端起酒杯：“姐夫，我敬您！”
一杯烈酒下肚，他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飙了出来。
顾野却面不改色，这让沈伟的崇拜又加深了几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酒精和顾野刻意营造的“山大王”豪情故事轮番轰炸下，沈伟彻底被征服了。
徒手斗野猪、雪夜猎黑熊…
他舌头打结，满脸通红地拍着桌子：“姐夫！您太牛了！”
“我这辈子就没佩服过谁，您是第一个！”
顾野眯着眼，给他又满上一杯。
时机到了。
他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忧愁。
“牛什么牛，还不是被家里的事搞得焦头烂额。”
沈伟立刻上套，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姐夫，您有什么烦心事？跟小弟说！”
“我沈伟在上海滩，多少也认识几个人，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顾野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苦恼地摇摇头：“还不是你姐。自打回了上海，天天拉着个脸，问她也不说。”
“我一个大老爷们，看着媳妇儿不开心，这心里堵得慌啊。”
“嗨！”
沈伟一听，酒劲儿上头，把筷子重重一拍。
“我当什么事呢！还不是家里那点破事！”
顾野眼神一凝，追问道：“哦？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事，能把你姐愁成那样？”
沈伟灌了一大口酒，借着酒胆，将家里的窘境添油加醋地抱怨了一通。
“我爸那个窝囊废，在厂里挡了陈副局长小舅子的路，现在人家要往死里整我们家！”
“我妈她们就想让我姐嫁给王副主任的儿子，找个靠山！”
顾野听着，心里飞速将这些碎片化信息拼凑起来，脸上却装出震惊和不解。
“就为这点事？那王家干嘛非要娶一个下乡回来的知青？”
“图什么？”
这话扎破了沈伟被酒精和虚荣包裹的脑子。
他也愣住了。
是啊，图什么？
他皱着眉，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也觉得不对劲…”
“我妈她们跟王家人见面，总是在提什么东西…”
顾野心提了起来，声线却依旧平稳：“什么东西？”
“玉佩！”
沈伟猛地一拍大腿，想起了什么绝顶机密。
他压低身子，神秘兮兮地凑到顾野耳边。
“姐夫，我跟你说个秘密…”
浓重酒气扑面而来。
“我妈她们，都以为王家是想娶我姐当靠山…”
“其实，他们是想找我那个死鬼亲娘留下的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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