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余小佳按照丽萨的要求,一丝不苟地准备好四杯不同的咖啡。
她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回办公室,在经过Amy工位时,一只穿着白色细高跟鞋的脚,却“不经意”地伸到了过道上。
“哎呀——”
余小佳惊叫一声,整个人向前跌去。
在即将摔倒的刹那,她手腕顺势又往上一挑,托盘上的四杯咖啡像长了眼睛似的,齐刷刷飞向正翘着二郎腿的丽萨。
“啊——!!!”
丽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慌忙站了起来。
“我的衣服!我的包!我新做的头发!!”
她猛地转头,死死瞪着还半跪在地上的余小佳,嗓音尖锐:
“余小佳!你眼睛长哪儿去了?!”
余小佳撑着手臂半跪在地,肩膀微微发抖,抬起头时眼眶红红:
“对不起,丽萨姐……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有人绊了我……”
说着,她怯生生地看向Amy的方向。
“放屁!”
Amy猛地站起来,她原本只想恶作剧一下,没想到丽萨被害得这么惨,这个时候她当然不能承认。
她站在余小佳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余小佳,事你自己笨手笨脚,还赖别人绊你?看你长得怪老实,没想到这么坏!”
余小佳咬着下唇,声音带着哽咽:“真的有人绊我,我……我摔倒的时候……好像看到一只白色的鞋。”
“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低头看向Amy,只有她穿得是白色高跟鞋。
Amy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
“余小佳,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我去绊你?我还嫌脏了我的鞋呢!”
余小佳瑟缩了一下,目光却精准地落在那只白鞋上,小声道:
“你的鞋……好像脏了。”
众人闻言,再次望去。
果然,Amy的鞋尖处有一小块灰扑扑的痕迹,在白色皮革上格外扎眼。
丽萨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她甩了甩还在滴咖啡的头发,一步步逼近Amy:
“Amy,原来是你搞得鬼!?”
“上周刘总监送我花时,我就发现你的眼神就不对劲。怎么,追了人家三个月没追上,看我收到花就嫉妒了?想让我出丑?”
“我嫉妒你?”Amy嗤笑一声,也是来了脾气:“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收到一束花,就跟人家上床?”
“你……你放屁!”
看着狼狈的丽萨,Amy故意走近了两步,随后立刻捏住鼻子,再故意后退两步:
“哎呦,你身上这什么味儿?咖啡味?香水味,还是……骚味?”
“你敢骂我骚?”丽萨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说错了吗?”Amy翻了个白眼:“市场部的小张、采购部的老王,还有我们的刘总监,哪个你没抛过媚眼?你身上的味儿呀,隔三米远都能闻见!”
旁边几个同事憋着笑,开始在线吃瓜。
丽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对方开骂:
“嫌我香水味重?有本事你也喷啊!穷逼一个!我这衣服三千八!包包一万二!头发昨天刚做的八百八!你赔!”
“我凭什么赔?是你自己坐的位置不对!”Amy不甘示弱。
“我位置不对?明明是你鸡脚伸得太长!”
“你骂谁是鸡脚?”
“就骂你,怎么着?”
两人越吵越凶,句句带刺,俨然从塑料姐妹变成了生死仇敌。
一旁的乔欣试图劝架:“行了行了,别吵了,还在上班呢……”
“关你屁事!”
“轮不到你管!”
被两个人回怼,乔欣脸色一阵难看。
转头看见还傻站在一旁的余小佳,火气顿时有了发泄口:
“还愣着干什么?看你惹的好事!这一地咖啡,还有我桌子都溅上了,赶紧收拾干净!”
“对不起,乔欣姐,我马上收拾。”余小佳像是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去找抹布和拖把。
“不只是她的桌子,还有我的!”米静指着自己工位:“桌子、椅背、文件夹、显示器边上的咖啡点,都给我擦干净!还有,既然擦了就都擦一遍,整个办公区所有桌子今天都擦了!”
面对明显的刁难,余小佳脸上没有半点不满,只是低声应道:“好的,我这就擦。”
她先去卫生间拿来清洁工具,从最近的桌子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
擦到乔欣桌子时,余小佳的动作微微一顿。
抹布轻轻拂过桌面,不着痕迹地将一个U盘裹在了里面。
整个过程无人察觉。
不久,乔欣接到一个电话:“好的,领导,我马上把资料给您发过去。”
坐在电脑面前,乔欣这才发现U盘不见了。
“奇怪,我 U 盘呢?”她开始慌乱地翻找。
米静发现了她的异常,问道:“你找什么呢?”
“我U盘不见了!”乔欣声音有些慌:“总监让我现在给她发资料呢,如果弄丢了,我就完了!”
“你最后一次用是什么时候?”
“就今天上午!我拷完文件就放桌上了!”
乔欣猛地想起什么,转头盯向正在整理清洁工具的余小佳:“余小佳!刚才是不是你擦我桌子了?”
余小佳转过身,一脸茫然:“是啊,乔欣姐,是你让我擦的……””
“那你看见我U盘了吗?”
余小佳摇摇头,紧张道:“没……没有,我就擦桌子……”
米静盯着余小佳:“没有你紧张什么?”
余小佳:“我……我没有紧张。”
米静给乔欣使了一个颜色:搜身吧,肯定在她身上。
余小佳连连后退:“搜身是违法的,你……你们不能这样……”
“偷东西更违法!”米静冷笑一声,站起身:“乔欣,我们去搜她!”
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一个U盘从她椅子上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现场瞬间安静。
乔欣盯着那个U盘,脸色一点点沉下来:“米静,我的U盘怎么会在你那儿?”
由于事发突然,没人看清 U 盘是从她口袋滑出,还是从椅子上掉落。但那枚 U 盘静静躺在她脚边,成了无声的证据。
米静这一刻也愣住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乔欣盯着米静:“不知道你紧张什么?”
米静:“我没有紧张。”
这几句似曾相识,不过米静由一个发问者,变成了被问者。
乔欣走过去,捡起地上的U盘,确定是自己的。
她抬起头,眼里带着冷意:
“好啊,上次部门评优,你偷改我方案交上去,我没说穿。现在直接偷 U 盘了?”
“那是个误会!文件名存错了!”米静试图解释。
“误会?那你偷偷跟经理说我迟到早退,也是误会?!”
“你本来就迟到早退!我说错了吗?”
转眼间,这两个女人也撕了起来,办公室里一团糟。
余小佳收拾完清洁工作,默默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打开电脑。
屏幕的微光映在她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刚才的一切纷扰,皆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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