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负责的《春牛图》画面发黄严重。她没有直接去黄，而是用软件分析了黄渍的分布规律，发现黄渍主要集中在画面受光最多的区域。这让她意识到：这黄渍不是污损，而是岁月留下的“光痕”。于是她只做了最低限度的清洗，保留了大部分黄渍，反而让画面有了被春日阳光晒暖的质感。
修复完成那天，五幅年画并排悬挂在老工作室的砖墙上。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在画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五位学员站在自己的作品前，都沉默着。他们第一次发现，那些曾经被认为是缺陷的特质，竟然成了他们独特的“笔迹”。
沈砚在写字板上写下一段话，举起来给所有人看：
“今天你们完成的，不是‘修复’，是‘翻译’。你们把古画的语言，翻译成了自己的语言。而最好的修复，永远是一种翻译——让过去能被现在理解，让别人的创作能通过你的手获得新生。”
他顿了顿，继续写：
“明天开始，我们学习具体的修复技术。但请永远记住：技术是工具，你们自己才是笔。”
学员们离开后，于晚晚和沈砚留在工作室。夕阳把整个房间染成金色，那些刚刚修复的年画在光中仿佛活了过来，鲤鱼要游出画面，牧童的笛声似乎隐约可闻。
“你想到了吗？”于晚晚轻声问，“会这么好。”
沈砚摇头。他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新栽的竹子——那是他特意选的品种，叫“金镶玉”，竹竿金黄，间有绿色纵条纹。春雨后，新笋正破土而出。
他在手机上打字给于晚晚看：
“竹子中空，所以能随风弯曲而不折。这些学员，他们的‘空’——那些缺失、那些不同、那些所谓的缺陷——恰恰让他们有空间容纳更多可能性。”
于晚晚从背后轻轻环住他，把脸贴在他背上。她能感觉到他呼吸的起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烟墨和茶香混合的气息。
“你呢？”她问，“你的‘空’呢？”
沈砚转过身，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然后，用那只还在颤抖的右手，在她手心慢慢写了一个字：
“满。”
因为接纳了残缺，所以完整。
因为理解了有限，所以无限。
窗外的竹影在墙上摇曳，沙沙作响，像时间在书写新的篇章。
无声修复计划的第一期，就这样在春天里扎下了根。而沈砚知道，这些看似脆弱的“新竹”，终将长成一片独特的森林——在那里，每一种生长方式都被允许，每一种姿态都被欣赏。
正如每一件文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我们需要的是去感受文物蕴含的道理，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有一双发现的眼睛和美好的心灵，修复文物的同时，也修复自己的心，去感受世界，找到属于自己的特长，快乐还是悲伤都应该被我们释放，做自己的伯乐，从破碎严重到恢复正常，正如我们真实的内心世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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