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海与风的信
转场海边的第一个清晨,林溪被帐篷外的响动吵醒,拉开拉链就看见林玥蹲在沙滩上,手里拿着根树枝在沙面上画着什么,海风吹得他的头发有些凌乱。
“醒了?”他抬头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露出沙地上的图案——是只简笔画的小鸟,翅膀上还沾着几颗贝壳碎片,像极了那只布偶的样子。“道具组说今天拍海边的戏,提前熟悉下场景。”
林溪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鸟的翅膀,贝壳碎片被晨光映得发亮。“你好像很喜欢这些小细节。”
“因为细节才会记住很久。”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瓶星沙,在阳光下闪闪烁烁,“昨天夜里捡的,听说这种沙子会发光。”
林溪接过瓶子,指尖刚碰到瓶身,就听见远处传来道具组的呼喊,说要调试新做的渔网道具。林玥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粒,伸手递给她:“走吧,去看看。”
渔网被架在礁石上,网眼间挂着些彩色的玻璃珠,被海风吹得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道具组的人正在调整角度,见他们过来,笑着喊:“林玥你设计的这网可以啊,既像捕光的,又像装星星的。”
林玥没说话,只是转头看林溪,眼里带着点期待。她忽然想起在森林里时,他也是这样,做了什么总会先看她的反应,像在等一句肯定的回响。
“确实好看。”她点点头,看着玻璃珠把阳光拆成彩虹洒在他脸上,忽然觉得,所谓的“记住”,或许就是这些瞬间的叠加——沙地上的画、瓶子里的星沙、网眼里的彩虹,还有他眼里藏不住的在意,像海浪一样,一波波漫进心里,再也退不出去。
那些漫进心里的浪,带着星沙的光、彩虹的色,还有他指尖残留的温度,在心底冲刷出一片柔软的滩涂。往后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想起这个清晨的沙滩,想起他递过来的手、眼里的期待,就知道总有个地方,风是暖的,沙是软的,而那些被记住的细节,会像贝壳一样,在时光里永远发亮。
林溪把那瓶星沙放进背包最里层,像是藏起了整个清晨的光。林玥走在她身边,海风吹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挂着的小铃铛——那是昨天市集上买的,摊主说挂着能招来好运,他当时嘴硬说“迷信”,却还是付钱买了下来,此刻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像在附和着海浪的节奏。
“你看那边。”林玥忽然停下脚步,指向远处的礁石群。几只海鸥正围着礁石盘旋,翅膀在阳光下展开,像白色的帆。礁石缝隙里,不知是谁摆了束野菊,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在咸涩的海风里倔强地开着。
林溪忽然想起那只布偶小鸟,想起网眼里的彩虹,想起林玥画沙画时认真的侧脸。这些碎片像串起来的贝壳项链,戴在记忆的脖颈上,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细碎而温暖的声响。
“等拍完这场戏,”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我们去看真正的海吧。不是片场的布景,是能看到鲸鱼喷水、能捡到活贝壳的那种。”
林玥转头看她,眼里的期待比阳光还亮:“好啊。”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颗完整的海螺,递到她手里,“刚才捡的,能听到海的声音。”
林溪把海螺放在耳边,果然传来呜呜的声响,像海浪,又像林玥没说出口的话。她握紧海螺,感觉心里的滩涂又被浪轻轻拍了一下,这次漫上来的,是比星沙更亮的东西——是约定,是向往,是知道无论走多远,总有个人会和你一起,等着看真正的海。
远处,道具组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渔网被拆下来时,玻璃珠滚落一地,在沙上弹起又落下,像一颗颗会发光的眼泪。林溪拉着林玥的手,跟着大部队往营地走,铃铛声、海浪声、还有他偶尔响起的轻笑,混在一起,成了专属于他们的、最动听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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