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切都完了……”
看着那如同潮水般涌入体育馆的魔物，墙头上一个年轻的转职者，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手中的法杖滚落一旁。
他就是那个曾经最崇拜王浩的年轻人。
他曾以为，跟着王浩这样的英雄，就能在末世里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
可眼前的现实，却给了他最沉重，也是最绝望的一击。
英雄？
在真正的天灾面前，英雄，也只是一个笑话。
高楼之上，萧然通过骸骨秃鹫的视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电影。
“你看。”他转过头，对身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苏沐雪说道，“这就是你曾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攀附的男人。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曙光联盟’。”
“不堪一击。”
冰冷的四个字，像四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苏沐雪的心里。
她看着远方那片已经彻底化为人间地狱的体育馆，看着那些曾经还和她打过招呼的转职者，此刻正被魔物撕成碎片，看着王浩和林婉儿在那无穷无尽的魔物中，狼狈地左支右绌……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其中，有恐惧，有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病态的快感。
她恨王浩，恨林婉儿。
是他们，把自己推向了萧然这个魔鬼。
现在，看到他们也落得如此下场，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报复的快意。
但紧接着，这丝快意，就变成了更深的恐惧。
因为她知道，导演了这一切的，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一个数千人的大型避难所，瞬间灰飞烟灭。
那如果他想对付自己呢？
自己，连让他动动手指的资格都没有。
“主……主人……求求您……放过他们吧……”苏沐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或许，是内心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不忍，或许，是她害怕看到那两人死后，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放过他们？”萧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沐雪，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
“当初，他们把我扔进怪物堆里的时候，你有没有求他们，放过我？”
一句话，让苏沐雪瞬间哑口无言。
她的脸上，血色尽褪。
是啊。
当初，她只是冷漠地看着，甚至还觉得，萧然这个废物，死得其所。
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替他们求情？
“记住你的身份，苏沐雪。”萧然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现在，只是我的一条狗。主人在欣赏戏剧的时候，狗，只需要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是……我……我知道错了……”苏沐雪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屈辱的泪水，打湿了地面。
萧然不再理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战场。
他不是上帝，他没有兴趣去审判谁对谁错。
他只是一个复仇者。
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向所有仇人，索要血债的恶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打得越热闹，我的收获，才会越大。”
他一挥手，下达了新的指令。
“所有骷髅勇士，骷髅法师，前出至战场边缘，以小队为单位，自由狩猎。”
“目标，所有从体育馆逃窜出来的，落单的魔物。”
“记住，不要介入核心战场，不要暴露自己。我们是猎人，不是莽夫。”
“是，主人。”
十六个亡灵，悄无声息地动了起来。
它们就像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散布在体育馆周围的废墟和阴影之中，等待着属于它们的猎物。
很快，就有“猎物”送上门来了。
一只在混战中受了伤的石像鬼，脱离了主战场，想要找个地方喘口气。
它刚刚飞进一条小巷，还没来得及落下。
“咻！”
一支缠绕着暗影能量的箭矢，从阴影中射出，精准地命中了它的脑袋。
暗影弓手，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另一边，三只落单的食尸鬼，被体育馆里的爆炸声惊吓，慌不择路地跑进了一栋废弃的居民楼。
它们刚一进门，两个手持骨盾和骨刀的骷髅勇士，就从门后闪出，一左一右，直接将它们砍翻在地。
【你的召唤物已击杀‘石像鬼’，获得经验值+250。】
【你的召唤物已击杀‘食尸鬼’，获得经验值+30。】
【你的召唤物已击杀‘食尸鬼’，获得经验值+30。】
……
系统的提示音，在萧然的脑海中，不断地响起。
经验值，在飞速地上涨。
这就是他的计划。
让王浩和他的“曙光联盟”，去当那个吸引火力的“蝉”。
而他，则悠闲地，在后面当那只收割一切的“黄雀”。
体育馆里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防线被破，魔物涌入，人类的阵线被冲得七零八落，只能各自为战。
王浩和李建国上尉，带着各自的精锐，组成了一个临时的核心阵地，苦苦支撑着。
但他们的人，在不断地减少。
转职者的魔力，士兵的弹药，都在飞速地消耗。
“不行！撑不住了！必须想办法突围！”王浩一剑劈开一只扑上来的影犬，对着身边的李建国吼道。
“突围？往哪突？”李建国一枪托砸碎了一只食尸鬼的脑袋，满脸是血地反问，“外面全都是怪物！现在冲出去就是送死！”
“那也比在这里等死强！”王浩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看那边！”
他指向体育馆的西侧。
那里的墙壁还算完好，而且防守的，大多都是一些没有战斗力的普通幸存者和几个实力不强的低级转职者。
“只要我们把那里的怪物引过去，我们就能从东门杀出一条血路！”王浩的声音，充满了残忍和冷酷。
李建国听到这话，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浩：“你……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牺牲掉那些平民？”
“这不是牺牲！这是为了保留人类的火种！”王浩大义凛然地吼道，“李上尉，妇人之仁，只会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你选吧！是带着你的精锐跟我一起活下去，还是陪着这群废物一起死！”
李建国的脸上，满是挣扎。
他是一名军人，他的职责，是保护人民。
但现在……
他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士兵，看着那无穷无尽的魔物，他知道，王浩说的是事实。
再不想办法，他们真的会全军覆没。
就在萧然通过共享视野，冷冷地注视着王浩，准备看他如何做出这个“伟大抉择”的时候。
他的暗影弓手，忽然传来了一个新的信息。
“主人，在战场西侧边缘，发现一个强大的能量源。似乎是一个高级转职者，正在被三头精英级影犬围攻，即将落败。”
高级转职者？
萧然心中一动，立刻将视野切换了过去。
只见，在一个角落里，一个身材火爆，穿着一身红色紧身作战服的女人，正手持两把燃烧着火焰的匕首，与三头体型巨大的影犬缠斗。
她的身法极快，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炙热的烈焰。
b级职业，烈焰舞者！
而且看她的等级，至少在12级以上！
是个高手！
不过，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她的身上有多处爪痕，体力也消耗严重，面对三头精英影犬的围攻，已经险象环生。
“有意思的猎物。”
萧然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对着暗影弓手，下达了新的指令。
“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跑了。”
“等她和那三头影犬两败俱伤的时候……”
“把她们，全都给我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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