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马车抵达江城。
江城不愧是南方重镇,城墙高耸,城门巍峨,进出的人流车马络绎不绝。比起省城,这里更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城内河道纵横,石桥座座,沿河而建的吊脚楼鳞次栉比。
“我的乖乖,这江城比省城还热闹!”文才赶着马车,眼睛都不够看了。
小兰也好奇地张望:“听说江城有三绝——苏绣、江鱼、桂花酿。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尝尝。”
任婷婷掀开车帘一角,低声对陆岩道:“舅舅在江城有生意伙伴,是苏家商行。我们要不要先去苏家?”
陆岩想了想:“不急。先找地方住下,摸清情况再说。”
马车在城中转了一圈,最后在城南找了家客栈住下。这家客栈临河而建,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河景,位置不错。
安顿好后,陆岩让文才和小兰在客栈休息,自己带着任婷婷出门。
两人依旧扮作主仆——任婷婷富家少爷打扮,陆岩护卫打扮。走在江城街上,并不显眼。
“我们先去码头看看。”陆岩道,“黑龙会以商行做掩护,码头是他们的命脉。”
江城码头极大,停泊着大小船只上百艘。有运货的商船,有载客的客船,还有官府的巡逻船。码头上人来人往,搬运货物的苦力喊着号子,一派繁忙景象。
陆岩目光扫过码头,很快锁定了几艘悬挂东洋旗帜的商船。
“那边。”
两人走近,看到那几艘东洋商船上,船员正在卸货。货物用木箱装着,看不出是什么。但陆岩能感觉到,其中几个箱子里有淡淡的能量波动。
“那些箱子有问题。”他低声道。
任婷婷也感应到了:“是……法器?”
“不像法器,更像是……矿石?”陆岩皱眉。
正观察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操着生硬的中文:“你们,干什么的?”
陆岩拱手:“这位爷,我们是省城来的商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货。”
管事打量了他们几眼,见任婷婷衣着华贵,陆岩气度不凡,态度缓和了些:“我们山本商行只做大宗生意,不零卖。你们要买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货好。”任婷婷粗着嗓子道,“听说你们东洋的丝绸和茶叶不错?”
管事笑了笑:“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我们主要做矿产生意。”
“矿产?”任婷婷故作好奇,“什么矿?”
“这个……”管事眼神闪烁,“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你们要是真想做生意,可以去商行找我们掌柜谈。”
说完,他转身走了。
陆岩看着他的背影,对任婷婷道:“这人身上有血腥味,虽然洗过了,但瞒不过我。他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任婷婷脸色微变:“那这些东洋商船……”
“肯定有问题。”陆岩道,“走,去山本商行看看。”
山本商行在城东,是一栋三层小楼,门口挂着牌匾,写着“山本株式会社”几个字。进出的人不少,看起来生意很好。
陆岩没有进去,而是在对面茶楼要了个临窗的位置,暗中观察。
这一观察,就是两个时辰。
进出山本商行的人很杂,有商人,有官员,甚至还有几个穿道袍的修士。最让陆岩注意的是,下午时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商行。
虽然那人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陆岩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是之前从省城逃走的那个东洋忍者!
在废弃教堂一战中,有几个东洋忍者见势不妙提前溜了,这人就是其中之一。
“看来找对地方了。”陆岩眼中寒光一闪。
傍晚时分,两人回到客栈。
秋生和茅山明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在房间里等他们。
“大师兄!”秋生压低声音,“我们查到不少东西!”
“说。”
茅山明掏出一本小册子:“江城有三家大商行——苏家、王家、李家。苏家主要做丝绸和茶叶,王家做药材,李家做粮食。山本商行是五年前来的,开始只是小打小闹,但这两年突然壮大,现在实力已经不输三家了。”
秋生补充:“山本商行明面上做矿产生意,但暗中在收购各种古董、法器,特别是跟龙脉有关的东西。我们还打听到,他们最近运了一批重要货物出城,往东边去了。”
“东边?”陆岩皱眉,“是出海吗?”
“应该是。”茅山明道,“江城往东八十里就是出海口,那里有个码头,经常有东洋商船停靠。”
陆岩沉吟:“龙角符很可能就在那批货物里。”
“那怎么办?”任婷婷急道,“要是运到东洋,就麻烦了!”
陆岩看向秋生:“知道具体时间吗?”
“三天后。”秋生道,“我们买通了一个码头苦力,他说山本商行包了一艘大船,三天后辰时出发,直航东洋长崎。”
“三天……”陆岩算了一下时间,“来得及。”
他看向众人:“今晚,我们去山本商行探探虚实。如果龙角符还在,直接夺回。如果已经运走,我们就去码头劫船。”
“好!”
·
深夜,子时。
五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接近山本商行。
陆岩、任婷婷、秋生、茅山明、文才——小兰留在客栈接应。
商行大门紧闭,但难不倒他们。秋生拿出一根铁丝,在锁孔里捅了几下,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五人闪身进入。
商行一楼是货柜和柜台,摆着各种样品。陆岩扫了一眼,大多是矿石样本,有铁矿石、铜矿石,还有几块颜色奇特的石头。
他拿起一块黑色石头,感受了一下,脸色微变:“这是……阴铁石?”
“阴铁石是什么?”茅山明问。
“炼制阴邪法器的材料。”陆岩沉声道,“东洋人收集这个,肯定没安好心。”
他放下石头:“上楼。”
二楼是办公室和会客室,没什么特别。
三楼是仓库,堆满了箱子。陆岩打开几个箱子,里面都是矿石,但没找到龙角符。
“看来不在这里。”任婷婷失望道。
陆岩却注意到,仓库最里面有一面墙,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他走过去,敲了敲墙面,发出空洞的声音。
“有夹层。”
秋生和茅山明立刻在墙上摸索,很快找到机关——是一个隐藏在货架后的按钮。
按下按钮,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密室。
密室里空间不大,正中摆着一个神龛,神龛里供奉着一尊狰狞的鬼神像。神像前,放着几件物品:一把武士刀,几卷卷轴,还有……一个木盒。
陆岩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淡黄色的符牌,呈龙角形状,散发着淡淡的龙气。
龙角符!
“找到了!”任婷婷惊喜。
但陆岩却眉头紧皱:“不对。”
“怎么不对?”
“太容易了。”陆岩拿起龙角符,仔细感受,“这龙气……太弱了。而且这符牌的材质,虽然像玉,但仔细看,是人工合成的。”
他用力一捏。
“咔嚓!”
符牌碎裂,里面是空心的。
“假的。”陆岩眼神冰冷,“我们中计了。”
话音刚落,商行外突然灯火通明!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出来投降!”
是官兵的声音。
众人跑到窗边一看,外面黑压压一片,至少上百名官兵,手持火把和刀枪,将商行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正是江城知府——王守仁。
他身边站着一个人,正是白天在山本商行看到的那个管事。
管事指着商行,大声道:“大人!就是他们!白天就来踩点,晚上就来偷东西!肯定是江洋大盗!”
王守仁冷声道:“里面的人,再不投降,格杀勿论!”
秋生咬牙:“大师兄,冲出去吧!这些官兵拦不住我们!”
陆岩却摇头:“不能硬闯。杀了官兵,我们就成朝廷钦犯了。”
他看向那个管事,眼中闪过寒光:“好一出栽赃陷害。看来山本商行和官府勾结很深。”
“那怎么办?”文才急道,“总不能真投降吧?”
陆岩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是赵立人给他的警察厅特别通行证。
“我出去跟他们谈。你们在这里等着,见机行事。”
“太危险了!”任婷婷拉住他。
“放心,他们还伤不了我。”陆岩拍拍她的手,转身下楼。
打开大门,陆岩走了出来。
官兵立刻刀枪相向。
“站住!再往前走就放箭了!”
陆岩举起令牌:“省城警察厅特别调查员陆岩,奉赵立人厅长之命,调查山本商行走私违禁品一案。这是特别通行证。”
王守仁一愣,示意手下接过令牌。
仔细检查后,王守仁脸色变了变:“这令牌……是真的。”
管事急了:“大人!他肯定是假的!哪有大半夜来调查的?”
陆岩冷冷道:“正是因为山本商行有问题,才要半夜突击检查。王大人,您带着这么多官兵围堵调查人员,是想包庇嫌犯吗?”
王守仁额头冒汗:“这……下官不敢。只是接到报案,说有人入室盗窃……”
“盗窃?”陆岩指着管事,“报案的是他吧?他是山本商行的人,当然会说我们盗窃。王大人,您不妨问问,山本商行仓库里那些阴铁石,是做什么用的?”
“阴铁石?”王守仁显然不知道这东西。
“炼制邪法法器的材料,朝廷明令禁止买卖。”陆岩道,“山本商行大量囤积,意图不轨。王大人,您说这是盗窃案,还是走私违禁品案?”
王守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管事见状,知道不妙,悄悄后退,想溜。
但陆岩早就盯着他,身形一闪,已经拦在他面前。
“想去哪?”
管事咬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刺向陆岩!
陆岩随手一拍,短刀飞了出去。再一掌,管事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晕死过去。
这一手震住了所有官兵。
王守仁连忙道:“陆……陆大人息怒!下官也是被蒙蔽了!既然山本商行有问题,下官这就带人查封!”
“查封就不必了。”陆岩淡淡道,“此事涉及外国势力,由警察厅直接处理。王大人,您带人回去吧。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王守仁如蒙大赦:“是是是!下官明白!”
他带着官兵匆匆离去。
陆岩回到商行,众人围上来。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成警察厅调查员了?”秋生好奇。
“赵厅长给的令牌,说必要时可以用。”陆岩道,“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任婷婷担心道:“那个知府会不会……”
“他不敢。”陆岩道,“赵厅长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而且山本商行确实有问题,他怕引火烧身,巴不得撇清关系。”
他看向手中的假龙角符:“真正的龙角符,应该已经运走了。看来我们得去码头了。”
茅山明道:“可是三天后船才出发,现在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陆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不去码头,我们去苏家。”
“苏家?”
“苏家是江城地头蛇,消息灵通。而且……”陆岩顿了顿,“我总觉得,苏家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他想起白天在码头,看到进出山本商行的人里,有一个穿着苏家服饰的管事。
苏家,真的清白吗?
看来这江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而真正的龙角符,到底在哪里?
也许,苏家能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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