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沈砚试种早熟麦，系统初现露端倪
从王家受辱归来后，沈家陷入了一种沉闷的寂静。那日沈砚在枯槐下的誓言，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父母心中激起了久久不散的涟漪。他们看着儿子沉默却异常忙碌的身影，既感到一丝陌生的慰藉，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担忧。
沈砚将所有的屈辱与愤懑都压在了心底，化为了更迫切的行动力。编筐和捕鱼虽能勉强糊口，但终究不稳定，且难以积累。他需要一种更根本、更能掌控的粮食来源。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片贫瘠的土地，以及脑海中那个神秘的【盛世种田系统】。
积分还剩35点。他仔细浏览着商城，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样东西上——【早熟抗旱麦种（初级）】，兑换需 30积分。旁边还有简略说明：生长周期较本地麦种缩短三分之一，耐旱性提升，亩产预估增加两成。
就是它了！
沈砚几乎没有犹豫。用30积分兑换一小袋（约莫一斤）麦种，看似奢侈，但若能成功，其意义远超现在用积分兑换那点每日限量的糙米。这是种子，是希望，是未来稳定食物的根基！
兑换成功的瞬间，一小袋用粗糙麻布包裹的麦种出现在他手中。麦粒饱满金黄，与他平日所见的本地干瘪麦种截然不同，隐隐透着一股生机。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现在是深秋，并非正常的冬小麦播种季节。此时播种，违背农时，若被村里人看见，定会引来非议和嘲笑，甚至可能被沈大巴之流借机生事。而且，家中仅有的两亩贫瘠坡地是租种沈大巴的，在那里种植这种来历不明、违反农时的作物，风险太大。
必须秘密进行。
沈砚将目光投向了自家屋后那一小片原本用来堆放柴火、杂草丛生的荒地。地方不大，不到半分地，且因为靠近屋后，相对隐蔽。他决定将这里开垦出来，作为试验田。
说干就干。趁着家人外出挖野菜或编筐的间隙，沈砚拿着家里唯一的破旧锄头，开始了拓荒。土地板结，碎石遍布，开垦起来异常费力。他瘦弱的身体挥动沉重的锄头，每一下都震得虎口发麻，汗水很快浸湿了破旧的衣衫。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沉默地、一下下地翻动着坚硬的土地。
【基础农具改良知识】在他脑海中流转，他下意识地调整着挥锄的角度和力度，尽量节省体力，提高效率。他还利用系统知识，将清理出来的杂草和少量捡来的牲畜粪便混合，进行简单的沤肥，准备用来改善这贫瘠土地的肥力。
数日的辛苦劳作，那片小小的荒地终于被整理出来，虽然依旧算不上肥沃，但至少松软平整，可以播种了。
在一个无月的夜晚，万籁俱寂，沈砚像做贼一样，提着那袋珍贵的麦种和小锄头，溜到了屋后。他按照系统知识里提及的、适合晚秋密植的播种方法，小心翼翼地将一粒粒饱满的麦种播撒进温润的土壤里，覆上薄土，轻轻压实。整个过程，他做得极其专注，仿佛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
播种完毕，他望着这片在黑暗中毫不起眼的土地，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一丝忐忑。这违背季节的播种，真的能成功吗？系统的种子，真的能创造奇迹吗？
此后的每一天，沈砚都会在清晨和傍晚，借口散步或捡柴，悄悄溜到屋后观察。他不敢浇水过多引人怀疑，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时，用破瓦罐从远处的小溪沟里取来少许水，小心翼翼地浇灌。
日子一天天过去，地里的麦种却毫无动静。秋风愈发凛冽，早晚都见了霜冻。柳氏和沈草儿偶尔看到沈砚总往后院跑，只当他是孩子心性，在荒地里找些虫子或是瞎琢磨什么，并未在意。沈铁柱更是沉默寡言，很少过问。
沈砚心中也开始有些焦灼。难道失败了？系统的种子也敌不过大自然的规律？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播种后的第十天清晨，他照例来到屋后，赫然发现，那片原本光秃秃的土地上，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密、柔嫩的绿色！
出苗了！
沈砚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蹲下身仔细查看。麦苗虽小，但长势均匀，绿意盎然，在周围枯黄杂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而且，这生长速度……似乎比系统说明的还要快上一点点？
他不敢声张，只是更加细心地照料，同时利用【草木辨识】技能，清除试验田周围可能争夺养分的杂草，并更加隐秘地补充水分。
真正的异常，发生在出苗后的半个月。
此时已是初冬，寒气逼人。村里其他农户田里越冬的作物都生长缓慢，甚至停滞。而沈砚屋后那片小小的麦田，却仿佛感受不到寒意，麦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已然没过了脚踝，颜色翠绿欲滴，植株也比常见的麦苗显得更加粗壮一些。
这天下午，沈石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外面回来（他最近也在尝试跟着沈砚学编筐，但手艺远不如弟弟），路过屋后时，无意中瞥见了那片绿油油的麦苗，顿时愣住了。
“三郎！”沈石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急忙跑到正在院子里破篾的沈砚身边，压低声音，指着屋后，脸上满是惊疑，“那……那后面你种的啥？咋长那么快？还这么绿！这都快冬天了！”
沈砚心中一惊，知道终究是瞒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篾刀，面色平静地看着兄长，低声道：“哥，你别声张。我……我前些时候，在山上捡了些不一样的野麦种，看着饱满，就想着试试看能不能种活，没想到……还真长出来了。”
他又一次将无法解释的事情，推给了“运气”和“山上的野种”。
沈石将信将疑，他走到屋后，蹲在田埂边，仔细看着那些长势旺盛得不像话的麦苗，啧啧称奇：“这……这野麦种也太神了！咱家地里那些苗，都快冻蔫了，你这……长得跟开春似的！这要是真能结穗……”
他不敢想下去了，只觉得心跳加速。如果这麦子真能成熟，哪怕只有这一小片，也能让家里多吃几顿饱饭啊！
“哥，这事千万别跟爹娘说，更别让外人知道。”沈砚郑重地叮嘱，“现在长得好，不一定能熬过冬天，也不一定能结穗。万一传出去，最后没收成，平白让人笑话。而且……这麦种来路说不清，怕惹麻烦。”
沈石看着弟弟严肃的表情，联想到之前沈大巴的刁难和王家的羞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哥晓得轻重！谁也不说！”
然而，这片逆季节而生的、过于旺盛的绿色，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虽然微弱，却已无法完全隐藏。沈石或许能保密，但难免不会有其他眼尖的邻居偶然瞥见。
沈砚看着那片在冬日寒风中顽强生长的麦苗，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系统的力量是真实不虚的，这早熟麦种展现出的强大生命力，让他看到了未来的无限可能。忧的是，这超乎常理的现象，一旦被有心人察觉，必将引来巨大的麻烦。
系统的端倪，已在这小小的试验田中悄然显露。它带来的不仅是希望，也伴随着未知的风险。
沈砚知道，他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才能守住这份希望，才能应对随之而来的风浪。他回到院中，重新拿起篾刀，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编筐的手不能停，这是眼下最稳妥的粮食来源。同时，他也需要开始思考，如何更好地利用系统，如何将这初步显现的“神异”，转化为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冬日暖阳照在他身上，投下一道专注而坚韧的影子。那片屋后的麦田，正悄无声息地，挑战着这个时代的认知，也孕育着一个渺小却不容忽视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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