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寒商跟着贺兰时喊:“四叔。”
来崧林楼拜访之前,黎寒商问了贺兰时,与这位四叔关系如何,贺兰时说:还行。
那就是关系尚可,不然贺兰时会说不熟。
终于见到这位传闻中的贺四爷了。
贺松林身居高位,但穿着很朴素,身上的夹克衣领都洗得有点发白,戴一副银边眼镜,白头得早,两鬓几乎全白,个子高高的,气质儒雅。
他身上有一种常年周旋官场的从容感,但眼神很清明,给人宽厚磊落的印象。
贺松北在贺松林后面悄悄地说:“她就是兰时的妻子。”
之前在电话里,贺松北也提到过。
贺松北的原话是:【贺兰时那个黑芝麻汤圆儿居然结婚了,他老婆跟画里的仙女似的。】
落落大方,婉婉有仪。
老三的话倒也符合。
“外面很冷吧。”贺松林招呼人坐下,说,“炉子上烤了栗子和红豆包。”
屋里有烤火炉,烤火炉的中间放了烤架,正在煮奶茶,还烤了一些吃的。
贺松林见奶茶已经煮沸,从炉子上拿下来,倒给大家喝。
黎寒商尝了尝,是咸口的。
“小昭。”贺松林叫他别打游戏了,“去把我房间里放桌上的盒子拿来。”
贺昭退出游戏,去二楼贺松林的房间,拿来一个黑色的盒子。
“东西拿来了。”
贺松林说:“给你五婶。”
贺昭把盒子给了黎寒商。
“见面礼。”贺松林用筷子把烤架上的栗子一个一个翻面,耐心又细致,“我听贺昭说你是摄影师。”
黎寒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台古董级别的摄影机,用黑布包着,机身保存完好。
这台摄影机很有收藏价值,黎寒商之前跑遍二手市场都没能寻到一台。
她妥善收好:“谢谢四叔。”
笼子里的鹦鹉学舌:“谢四叔,谢四叔。”
屋外朔风严寒,屋内围炉煮茶,是冬日独有的安逸。
贺松林给贺松北剥了颗栗子,贺松北喂给了他的爱宠,然后一个视频电话打到钓友老张那里。
“老张啊,给你看看我新得的鹦鹉。”
老张问这鹦鹉会不会说恭喜发财。
贺松北洋洋得意地炫耀:“那可不止,会说好多呢。”贺松北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抱着鸟笼,“小强,给你张叔叔说个过年好。”
鹦鹉:“过年好,过年好。”
可把贺松北神气坏了:“聪明吧,我弟给我买的。”
老张立马夸他命好,虽然孙子不争气,但老了还能啃弟弟。
……
傍晚,黎寒商在写对联,倚月楼的家政杨女士从外面回来,带来了一些手工绣的荷包。
大概有二十几个,都绣了不一样的图案,绣工十分精致。
黎寒商把毛笔搁下:“这些荷包是做什么的?”
杨女士说:“是工坊那边送来的压岁年礼。”
华聿集团旗下的聿安工坊里就有绣坊,专门做刺绣高定。
“是给兰时的吗?”
“是兰时少爷给小辈们准备的。”
黎寒商是第一次在贺园过除夕,杨女士告诉她:“按照往年的惯例,每年春节,贺园的长辈会给小辈压岁年礼,倚月楼每年都会让工坊的师傅绣一些荷包,在里面装点金元宝,等初二各个贺家的小辈上门来拜年,再送给他们。贺昭先生的,除夕晚上就会送过去。”
杨女士想到件趣事,笑了笑:“三爷每年还会给四爷送呢。”
也就是说,只要长了一辈,就要给下面一辈的准备压岁年礼。
“那兰时也会收到吗?”
“我印象中,兰时少爷没有收到过。”杨女士想了一下,又说,“好像兰时少爷来贺园的第一年,秦夫人给倚月楼送过一回,被兰时少爷转手给了家政,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黎寒商皱起了眉:“他父亲叔伯都不给他准备吗?”
贺兰时是辈分高,但他上面也不是没有长辈,凭什么就单单他没有。
黎寒商心里堵得不舒服。
杨女士摇摇头:“兰时少爷刚来贺园那两年,董事长虽然很重视兰时少爷的学业,但别的方面就比较忽略。可能因为兰时少爷是养子,不管是大贺家还是贺家分支的人对他都不是很……亲近。”
看杨女士遣词犹豫,黎寒商大概能猜到贺兰时在掌权之前,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应该不单单是不亲近,恐怕被排挤都是轻的。毕竟在其他贺姓人眼里,贺兰时是外来者。
“后来兰时少爷开始接管集团,大家都默认他是大贺家的继承人、主心骨,也就觉得他不再需要了。”
黎寒商听完有点生气。
贺家需要贺兰时来当支柱,却又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没有情感需求。
对联黎寒商没心情写了,她去找关正则,请他办件事。
……
晚饭过后,贺兰时去了崧林楼谈事,九点多才回倚月楼。
黎寒商还在书房,给荷包里装金元宝,每个装十二个。贺兰时推门进来,黎寒商数金子到一半,停下来。
“你身上——”
她拉着贺兰时的衣服,凑近,闻了闻:“很香。”
贺兰时平时不用香水,但大贺家有司香师,贺园各个楼平时喜欢点香,所以贺兰时的衣服有时会染上味道。
“这是什么香?”
贺兰时说:“是檀香。”
黎寒商自己也点过檀香,她勾住贺兰时的脖子,把他再拉近一点:“和寻常的檀香味有点不一样。”
贺兰时坐下来,把在他身上一直闻个不停的黎寒商抱起来,让她坐到身上:“这是南洲老山檀香,留香很久。我在崧林楼待了两个小时,在那边沾上的。”
黎寒商若有所思。
“阿月,这种檀香常见吗?”
“南洲老山檀香树的生长环境很极端,顶级檀香木的树龄至少要在八十年以上,砍伐后还需要五十年自然陈化,产量非常低,所以并不常见。贺园也没有,四叔是他一个研究香道的朋友送给他的。”贺兰时见黎寒商问得多,不免疑惑,“怎么突然对檀香感兴趣?”
她转了个身,袖子拂过桌面,金元宝洒了一地,她没管,懒懒地趴在贺兰时肩膀上。
“没什么,就是前几天在我继母那边闻到过这种香味。”
还有,她以前在黎政英的办公室里也闻到过这种檀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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