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真的打算要和睿王爷结盟么”陈福压低声音，余光警惕地扫过空荡的回廊。
肃王转过头看了看陈福，说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眼底泛起寒芒，“更何况淮王心狠手辣，一旦进入夺嫡的关键时刻，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说罢已至书房门前，陈福几步走上前，将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推开，待王爷进入后，陈福才小心跟入，转身关上了书房的门。
陈福拧紧眉峰说道：“可睿王也是靠不住的主儿。难道他就不想当储君？齐王是其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暗中又广纳贤士，关键时刻岂不是也要助睿王一臂之力？”
肃王转身坐下，说道：“非也。”喉结在暗纹衣领下滚动，“齐王可不是为了助力睿王，他是在为自己筹谋。” 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谁说缠绵病榻之人，就没有争夺储君之位的想法？”
陈福望着肃王一脸震惊：“身体都那样了，还不忘夺嫡，啧啧。”
肃王看了一眼陈福，不禁笑出声来：“哪样？早在几年前，齐王的病就被一位民间陶神医治好了。为了继续麻痹大家，也为了让皇帝内疚……所以还动了杀心想灭掉这位神医。”
“哟，还有这一出，我怎么不知道呢？”陈福说道。
肃王微微一笑，面具下的那张脸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冷峻。“那时你正在执行任务，在疫区调查王丞相的阴谋。”顿了顿又道 “你在腐尸堆里打滚时，齐王的暗卫正追杀那个救他命的神医。”
“哦哦，是在那个时候，那陶神医真的被灭口了么？”陈福问道。
“被我救下了，等过阵子，你安排他去给秦颜的母亲治病吧。”肃王边把玩着手边的玉佩边说道。
“王爷，您对这个‘女杀手’怎么如此上心，莫不是看上她了吧？”陈福到底是和王爷久了，说话根本不用有太多的顾忌。他说完不禁咧开嘴笑了。
“胡闹，只是觉得她可怜罢了。”肃王的脸虽在面具之下，但明显绽开红晕。
陈福却敏锐捕捉到对方刻意压低的气声里，藏着不似平日的慌乱。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陈福怕王爷一会儿让他自己领罚，于是赶紧岔开话题。
“门前的人，你不是早就已经摸清了么？那就三日后如约动手。易容换成自己人。”肃王顿了顿，忽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同时既然睿王也发现了淮王两处私产的秘密，我想淮王也很快就会察觉到，那边要盯紧些，不然既容易打草惊蛇，又容易扑空。”
“是，王爷。”陈福说道。
“齐王那边，要找个机会，让皇帝知晓他身体已无碍，把‘还阳草’失窃与淮王联系起来。”肃王呷了一口凉茶，又道：“他们俩豢养的能人异士要是能再拼一下，就更热闹了！”
陈福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噗，王爷好算计啊。”语气里满是赞叹。
肃王挑眉看向他，半真半假地调侃道：“我怎么觉着，你这不像是好话呢？”虽是玩笑话，可那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陈福，似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陈福连忙摆手，脸上笑意更甚：“王爷明察秋毫，小人哪敢有别的心思？不过是真心佩服王爷的谋略罢了！”
“去安排吧，同时找个合适的人，模仿秦猛笔迹和底部符号，给淮王放个信鸽，写上：‘一切如常，无须担忧。’”肃王向来心思缜密，冷静地看待周遭事物。“去办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罢陈福转身离开。
那年，春暖花开日，皇后在园中赏花，肃王当时还小，功课过后，跑去找母后。正当路过假山时，便听到有人讲话。
“一会儿，你把这茶给皇后端过去。”德妃对皇后的一名宫女说道。
“不，奴婢不会做背叛主子的事情。”啪，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这个婢女的脸上。
“德妃娘娘独得恩宠，未来淮王也必定是太子。皇后无非就是个空架子罢了，那位子早晚还得是我们德妃娘娘的。”德妃身旁的掌事太监说罢，抬起头又谄媚的冲德妃笑了笑，继续说“你若早些投诚，日后德妃娘娘当了皇后，自是不会亏待于你的。”
“呸”皇后的婢女环儿，恶狠狠地吐了这狗太监。
“别给脸不要，你想给你的家人收尸么？”啪，又是一巴掌，德妃身旁的一名嚣张的宫女边打边说道。
“你，你们，欺人太甚。就不怕皇帝知道么？”环儿虽然被两名太监按着跪在地上，然而并不畏惧。
“呵，你怎知，这就不是皇帝的意思呢？”一名公公愣了一下，看了看德妃面露难色，他立刻说道。
“皇帝和皇后感情甚笃，你们休要满口胡言。”环儿一脸的怒气。
“哟，真是个硬骨头。这么说吧，倘若今儿这事，你要不做，也自是会有人去做。你和你的家人也就不必留存于这个世上了。我现在就送你走。”德妃拿着绢帕擦了擦那因激动讲话而迸出的口水。
“好，我去送。”说罢，那婢女眼珠一转说道“那你必须要确保我家人安全，同时再给我一千两银子，送我出宫，我不想呆在宫里了。”
“这都好说，只要你能办成这事，剩下的交给我。”德妃听后，立马喜笑颜开。
押着环儿胳膊的手也都松开，环儿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接过了茶盘，定了定神说“记得答应过我的。”然后头也不回的朝花园走去。
德妃一脸得意的说道，“想和我斗，想和我争，皇后之位，太子之位，都是我的。哼。”
儿时的肃王就这样捂着嘴，一声不吭的看到了整个画面。待到德妃走远，他才赶往花园。
只见，那个婢女在皇后刚要喝上那口茶时，一把夺过，自己喝了下去，边流泪边说，奴婢不能再侍奉娘娘了，请娘娘务必要小心。奴婢的家人，也希望娘娘可以照拂保其性命。说罢，一口鲜血吐出……
那腥红的画面，他至今印象深刻，吓得他呆立良久。
“传太医”“灵儿，这是怎么回事？”……现场慌作一团。
“母妃，提防德妃……”说罢，肃王晕了过去。
往事的画面历历在目，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后宫的争斗从未停止，兄弟间的亲情也不复存在。也许是因为德妃，也许是帝王家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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