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小家里已是香气四溢。炖猪肉粉条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浓郁的肉香和酱香。
林晚书刚把拌好的萝卜丝凉菜装盘，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刘大姐爽朗的声音：“晚书！周副军长！我们来了！”
林晚书赶紧在围裙上擦擦手，迎了出去。周凛川也放下手里正在剥的蒜，站起身。
门外，刘大姐和她爱人王股长走了进来，王股长手里还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铝饭盒。他们身后跟着他们家十来岁的大儿子小军和五六岁的小女儿小梅。
“刘大姐，王股长，快请进！外面冷吧？”林晚书热情地招呼。
“不冷不冷，走几步路就暖和了！”刘大姐笑着，把手里的一个搪瓷盆递给林晚书，“我带了点自己酱的猪蹄，添个菜！”
“哎哟，您太客气了！”林晚书连忙接过。
王股长也把铝饭盒放到桌上，笑呵呵地说：“我爱人做了个拿手的酸菜炖大骨，非让带来，说给你们尝尝咱地道的北方味儿！”
“太好了！正馋这一口呢！”林晚书笑道，引着他们进屋。
周凛川上前与王股长握手：“王股长，欢迎。”
“周副军长，叨扰了！”王股长是个面相和善的中年人，笑着回应。
周轩看到小伙伴小梅，立刻跑过去，拉着她看自己摆好的糖果盘子和新玩具。小军则有些腼腆地站在父母身后。
大家刚坐下没聊几句，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是对门住的陈营长一家，陈营长和他爱人赵医生，带着他们八岁的儿子小兵。
赵医生手里端着一个大碗，里面是金黄诱人的炒鸡蛋。
“林妹子，周副军长，元旦快乐！我们没来晚吧？”赵医生笑着走进来，“没啥好东西，炒了盘鸡蛋，孩子们爱吃。”
“赵医生您太谦虚了，这鸡蛋炒得真香！快请进！”林晚书接过碗，招呼着。
小小的客厅顿时热闹起来。大人们互相拜年寒暄，孩子们也很快熟悉起来，围着糖果盘子和小玩具叽叽喳喳。
林晚书和刘大姐、赵医生在厨房里做最后的准备，炒土豆丝，切豆腐准备做汤，下饺子。周凛川则陪着王股长和陈营长在客厅说话。他话不多，但会认真倾听，偶尔点头，或者给客人递烟、倒茶，虽然动作稍显生硬，但态度诚恳。
王股长是个健谈的，看着在厨房和林晚书一起忙碌的刘大姐，对周凛川笑道：“周副军长，你们家林同志可真能干！瞧这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饭菜也香！你小子，有福气啊！”
周凛川目光转向厨房里林晚书忙碌的背影，眼神柔和，点了点头，难得地在外人面前应和了一句：“是，我福气好。”
陈营长也附和：“可不是嘛！咱们这大院，谁不夸林同志又漂亮又贤惠。周副军长，你这冷冰冰的性子，算是被林同志给捂热乎了！”
周凛川闻言，耳根微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这时，厨房里传来林晚书的声音：“凛川，帮忙把桌子挪开点，准备开饭啦！”
周凛川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去帮忙。男人们一起动手，把桌子挪到客厅中央，摆开椅子。孩子们兴奋地帮忙端碗拿筷子。
很快，桌子上就摆得满满当当：两大盘热气腾腾的白菜猪肉饺子、一大盆香气扑鼻的猪肉炖粉条、刘大姐带来的酱猪蹄、王股长家的酸菜炖大骨、赵医生家的炒鸡蛋、林晚书炒的醋溜土豆丝和拌的萝卜丝凉菜，中间还摆着一大盆奶白色的白菜豆腐汤。色彩丰富，香味混杂，勾得人食指大动。
“嚯！这么丰盛！跟过年似的！”王股长看着满桌的菜，赞叹道。
“大家别客气，都是家常菜，趁热吃！”林晚书作为女主人，笑着招呼大家入座。
大人们一桌，孩子们在旁边另开了一小桌。周凛川作为男主人，给王股长和陈营长倒上了酒，自己也满上一杯。
“来，第一杯，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事事顺心！”周凛川举起杯，他虽然不擅长应酬，但该有的礼数丝毫不差。
“元旦快乐！”大家都笑着举杯呼应，连孩子们也举起了自己的糖水杯子。
饭桌上气氛热烈起来。 刘大姐尝了一个饺子，连连称赞：“晚书，你这饺子馅调得真香！白菜剁得也细，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林晚书笑道：“您可别夸我，这馅儿是凛川调的，白菜也是他剁的。”
“哦？”众人都有些惊讶地看向周凛川。
王股长拍腿笑道：“真没看出来！周副军长还有这手艺？深藏不露啊！”
周凛川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地抿了口酒，低声道：“没什么。”
赵医生也尝了尝酸菜炖大骨，对刘大姐说：“刘大姐，您这酸菜味儿真地道！够酸爽！”
“自家腌的，就图个这口老味儿！”刘大姐得意地说。
孩子们那桌更是热闹，周轩像个小小推销员，使劲给小伙伴小梅和小兵夹饺子：“我爸爸包的！可好吃了！”小军年纪大些，照顾着弟弟妹妹。
大人们边吃边聊，从部队的工作聊到家属院的生活，再聊到孩子们的教育。
周凛川虽然话少，但也会在王股长和陈营长聊到部队训练、后勤保障等话题时，简洁地发表几句看法，往往能切中要害，引得王股长和陈营长连连点头。
林晚书和刘大姐、赵医生则聊着织毛衣、腌咸菜、哪个服务社来了什么新鲜货之类的家常，笑声不断。
这顿元旦聚餐，在欢声笑语、杯盘交错中，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和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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