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暖炉温酒话家常
雪化了大半，屋檐的冰棱淌成细流，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日头爬到中天时，风里少了些刺骨的寒，崔杋把院里的竹椅搬到背风处，沈未央端来一盆刚炒好的南瓜子，嗑得“咔嚓”响。
火旺和小虎在院角用雪搭“城堡”，晚晚蹲在旁边，把碎冰碴往“城墙”上堆，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崔杋看着这光景，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总在雪后和邻里的孩子疯玩，直到娘喊吃饭才恋恋不舍地回家，灶上永远温着一碗热粥。
“去年这时候，晚晚还不敢摸雪呢。”沈未央剥着瓜子仁，往晚晚兜里塞，“现在倒成了个小不怕冷的。”
晚晚听见，举着块冰碴跑过来，献宝似的递到沈未央嘴边：“娘，凉！”
沈未央笑着歪头躲开：“娘可不敢尝，你自己玩。”
崔杋往炉膛里添了块柴，火苗“腾”地窜了窜，把铁皮炉烤得发烫。他从柜里摸出瓶自酿的米酒，倒在两个粗瓷碗里，放在炉边温着：“等火旺他们玩够了，喝两口暖暖身子。”
“少喝点，下午还得去看咱家那几棵果树。”沈未央嗔了他一句，却起身去厨房切了盘腌萝卜，作为下酒的小菜。
酒香混着萝卜的咸香飘出来，火旺吸着鼻子跑过来：“爹，喝酒呢？给我也来一口！”
“去去，毛孩子喝什么酒。”崔杋把他扒拉到一边，“锅里有甜汤，自己盛去。”
火旺撇撇嘴，却听话地去了厨房，没多久就端着碗赤豆汤出来，蹲在炉边吸溜着喝，眼睛还瞟着两个大人碗里的米酒。
小虎被娘喊回家吃饭，院里顿时安静不少。晚晚玩累了，靠在沈未央怀里打盹，小手里还攥着半块冰。沈未央轻轻掰开她的手，把冰扔到院里，用帕子擦干净她的手心。
“你说，这雪化了，地里的麦子该返青了吧？”崔杋抿了口米酒，看着院外的田野，“过两天得去松松土，施点肥。”
“嗯，我把去年攒的草木灰翻出来，正好用上。”沈未央点头，“对了，前几天张婶来说，她家的鸡下蛋多，问咱要不要换点，给娃们煮蛋吃。”
“换，多换点。”崔杋应着，又给她碗里添了点酒，“开春火旺该去学堂了，得让他多吃点好的。”
晚晚在怀里动了动，嘟囔着“雪人”，沈未央拍着她的背哄：“雪人明天还在，睡吧。”
火旺喝够了甜汤，凑过来听他们说话，忽然说：“爹，先生说，春天来了要种瓜点豆，咱院里能种西瓜不？”
“能啊，”崔杋笑了，“等天再暖点，爹教你种，到夏天就能吃瓜了。”
火旺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脯：“我来浇水！保证让西瓜长得比碗还大！”
炉边的米酒渐渐喝完，阳光斜斜地照进院，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沈未央收拾着碗筷，崔杋则把炉里的火封好，留着余温。晚晚醒了，揉着眼睛找“雪人”，火旺拉着她就往院角跑，原来他刚才偷偷把雪人加固了，还插了根红布条当旗子。
沈未央站在门口看着，崔杋从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你看，日子就该这样。”
沈未央笑着点头，风里带着雪融的湿意，却吹得人心头发暖。是啊，日子就该这样，有烟火，有牵挂，有盼头，在寻常里慢慢过，比什么都踏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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