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钧烦躁地呼啦了一把稍微长长一些的板寸,耳朵根子还是烫的。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听到的那些动静——那喘息,那低吟,那床板吱呀吱呀的响声,简直像魔音灌耳,洗都洗不掉。
他妈的,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陶钧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脏了,好像得用肥皂狠狠搓上三遍才行。
“怎么样?怎么样?你到底听到什么了?”
方济舟压低了声音,猴急猴急地问,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得惊人。
“不是,你咋了?魂丢了?”
陶钧一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些露骨的动静,脸上的热度就又往上窜了一截。
他瞪了方济舟一眼,感觉这小子再哔哔下去,自己脑子里那些不健康的画面就要循环播放了。
“闭嘴吧你!”陶钧没好气地低吼一声,一把捂住方济舟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拽着他的胳膊就往旁边更空旷的地方拖。
这片空地好啊,视野开阔,前后左右一目了然。
谁要是想凑过来偷听,老远就能发现。
而且距离两边的房子都远,说话的声音小点,风一吹就散了,是谈论秘密的绝佳场所。
“唔唔唔!”方济舟被捂着嘴,发出一连串抗议的闷哼声。
直到被拖到了空地中央,陶钧才松开手。
方济舟大口喘着气,不满地抱怨:“你干嘛呢!想憋死我啊!”
陶钧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夜色里的鬼魅。
“跟曹文杰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颜婧怡。”
“颜婧怡?”方济舟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随即眉头猛地一蹙,“嗯?颜婧怡?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陶钧看到了方济舟脸上那副跟他刚才听到名字时一模一样的反应——先是茫然,然后是努力回忆,最后是瞳孔骤然收缩。
“想起来了?”陶钧冷笑。
“颜婧怡……”方济舟喃喃道,“那个前两年嫁给了县革委会主任陈明廷的女知青?给陈明廷两个儿子当后妈的那个?”
“对,就是她。”陶钧点头。
方济舟倒吸一口凉气:“我操!她怎么跟曹文杰搞在一起了?曹文杰不是结过婚吗?他媳妇儿不是……”
“他媳妇儿上山捡山货的时候,失足坠崖死了。”陶钧打断他,“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合理怀疑,颜婧怡嫁给陈明廷,根本就是曹文杰和颜婧怡早就设计好的一步棋。”
陶钧的脸色沉了下来,将刚才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方济舟。
“我艹,这俩人是特务吧!”方济舟脑子转得飞快:“他们想要陈明廷手中的宝藏!”
“不然呢?”陶钧嗤笑,“你以为颜婧怡真看上陈明廷那个老东西了?陈明廷都快五十了,长得跟个倭瓜似的,听说,颜婧怡当年在知青点也算是一枝花,图他什么?图他年纪大?”
方济舟被这形容噎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所以他们是故意让颜婧怡接近陈明廷,嫁给他,然后……”
“然后摸清楚陈明廷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藏在哪儿。”陶钧接过话头,声音冷了下来,“刚才他们在屋里说的,我都听到了。陈明廷在小湾村有一处房子,明面上是一个叫郭宝柱的人的,实际上是他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就藏在那房子的地窖里。”
方济舟的呼吸急促起来:“陈明廷藏的那些宝贝……会不会和我们正在找的那批文物有关系?”
他们这次潜伏的任务,除了揪出潜伏的敌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标——找到一批在动乱中流失、可能被敌特藏匿的重要文物。
如果不找到那些文物,那些文物会直接流往国外,那将是我国的重大损失。
陶钧摇摇头:“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好说。但我敢肯定,那些东西来路绝对不正。陈明廷一个县革委会主任,工资才多少?他能攒下多少家底?那些金银财宝,要么是抄家抄来的,要么就是别人‘孝敬’的,反正没一样干净。”
方济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怎么弄?”
“你留在这儿,盯着他们。”陶钧果断道,“曹文杰那边估计会安排人去小湾村挖宝,你留意着,但别打草惊蛇。”
“那你呢?”
“我回龙山大队,找老陆。”陶钧的眉头紧蹙,“这件事牵扯到了敌特组织,还可能与咱们追查的国宝文物有关,已经超出了咱们两个能够处理的范围,必须立刻上报给老陆。”
“行。”方济舟郑重地点了点头。
但随即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唉,刚忙完间谍那摊子事儿,屁股还没坐热呢,还以为能好好歇两天呢……这下又泡汤了。”
他抬起胳膊,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儿混合着汗味儿,直冲天灵盖,差点没把他自己给熏晕过去。
陶钧看着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方济舟的肩膀,给他打气:“干活儿吧,我的好同志!早点把东西找到,早点结束任务,咱们就能早点回去好好休假了!到时候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方济舟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行行行,你快去吧,我在这儿盯着。”
陶钧不再耽搁,转身就往胡同外跑去。
跑到胡同口,他想了想,脚步骤然一转,直奔镇上的公安局。
跟相熟的公安同志打了声招呼,他麻利地借了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情况紧急,靠两条腿跑回龙山大队,黄花菜都凉了。
陶钧跨上自行车,蹬得飞快,车链子发出一阵“哗啦啦”的急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车轮碾过土路,扬起一阵灰尘。
陶钧心里着急,恨不得立刻飞到陆一鸣面前。
……
当陶钧风尘仆仆地冲进陆家小院时,陆一鸣他们刚吃完晚饭。
院子里还飘荡着一股勾人魂魄的肉香味儿,勾得陶钧的肚子咕咕直叫。
南酥和陆芸正坐在水井旁边,两人中间摆着个大号铝盆,盆里满满当当全是黄澄澄的柿子,像一座小山。
陆芸眼尖,第一个看到了满头大汗的陶钧,热情地招呼道:“陶钧哥,你回来啦!吃饭了没?”
“吃过了,吃过了。”陶钧摆摆手,目光落在那满满一盆柿子上,惊讶地问,“你们这是……把山上的柿子树给打劫了?这么多?”
陆芸听了,骄傲地扬起她那光洁的小下巴,像只得胜的小孔雀。
“那是!我们今天运气好着呢!在山上一下子就找着了五棵柿子树,全是结满了果子的!这下,咱们可算是实现柿子自由啦!”
她一边说,一边憧憬着,“我准备把这些都做成柿饼,晒干了能放好久呢,冬天也能当零嘴吃。”
旁边的南酥已经手脚麻利地洗干净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柿子,递到陶钧面前,笑盈盈地说:“陶知青,你尝一个,可甜了。”
陶钧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往嘴里送。
“咔嚓”一口咬下去,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里爆开,带着一丝山野的芬芳。
“嗯!真甜!好吃!”他由衷地赞叹道。
陶钧正啃着柿子,院门又被推开了。
陆一鸣从外面走进来,一进院子,他就看到了吃的正香的陶钧。
“回来了!”
“嗯,回来了!”陶钧三两口把剩下的柿子吃完,擦了擦嘴,给陆一鸣使了个眼色。
陆一鸣心领神会,一言不发地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去。
陶钧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院门口的夜色里。
南酥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陆一鸣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然后缓缓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拿起一个柿子,用毛巾轻轻擦干表面的水渍。
陆芸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做柿饼的步骤,南酥偶尔应一声,心思却已经飘远了。
她见过陆一鸣在深山里猎杀野猪时的矫健身手,那份利落与狠绝,那种在生死瞬间爆发出的强大力量,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庄稼汉。
那样的身手,如果不放在部队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而且……
南酥抿了抿唇。
陆一鸣和陶钧、方济舟他们三个,关系太亲密了。
不是普通朋友那种亲密,而是一种……经历过生死、彼此托付后背的战友之间的默契。
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时不时就一起消失好几天,要说这里头没有猫腻,她第一个不信。
更何况,南酥自己就是军人家庭出身,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对很多事情的看法要更通透一些。
她几乎可以肯定,陆一鸣他们三个人,恐怕是在这里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南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远处连绵起伏、在夜色中如巨兽般蛰伏的大青山。
这座山里,到底藏着什么,值得敌人如此惦记?
文物?矿产?还是别的什么?
南酥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这些不是她该管,也不是她能掺和的。
她收回心神,继续和陆芸一起,一边聊着天,一边洗着柿子,为做柿饼做着准备。
夜色越来越浓,像化不开的墨。
南酥和陆芸将最后一批柿子处理好,可陆一鸣却还没有回来。
灶房里的水已经烧热了,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窗户。
南酥对陆芸说:“芸芸,你先去洗吧,水都烧好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想好好泡一下澡,估计时间会长一点。”
陆芸没多想,只当她今天在山上累着了,爽快地答应了。
“好,那我先去把柿匾搬到屋里,免得晚上露水打湿了。”
南酥和陆芸合力将东西搬进堂屋后,陆芸拿着换洗衣物去了浴房。
当浴房传出来哗啦啦的水声后,南酥轻轻呼出一口气。
其实,南酥是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地进一次空间。
自从得到这个神奇的空间以来,她每一次都是行色匆匆,进去拿点东西就赶紧出来,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探索一下。
那栋漂亮的小洋楼,她一直想重新布置一番,尤其是主卧。
可平日里,她几乎时时刻刻都跟陆家兄妹待在一起,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今晚,陆一鸣不在,陆芸又先去洗漱,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想进去,把主卧彻底收拾出来,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以后,当她觉得累了、烦了的时候,就可以躲进这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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