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树的根须通道内，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众人坐在翡翠色的根须平台上，看着通道外流光溢彩的地脉景象飞速倒退。岩浆河如赤红缎带，矿脉层闪烁着各色宝光，偶尔还能看见沉睡在地底深处的古老生物轮廓。
大约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道柔和的银色光门。
“到了。”苍月轻声说。
根须平台缓缓穿过光门，进入一个巨大的树洞空间。
这里的景象令人震撼。
头顶是交织成穹顶的粗壮枝干，每一根都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晕。四周的木质墙壁上生长着发光的苔藓与藤蔓，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生命气息与草木清香，吸上一口就让人精神一振。
树洞中央，数十名精灵列队而立。他们穿着轻便的藤甲，手持长弓或法杖，每一个都面容精致，气质出尘。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精灵。她头戴月桂花冠，手持一柄镶嵌着翠绿宝石的权杖，身着银白色长袍，袍摆绣着星辰与树影的图案。
“族长。”苍月上前行礼。
阿雅族长微微点头，目光扫过苍月身后的众人。当她的视线落在孙一心脸上时，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不到半息——但那半息间的复杂情绪，还是被一直观察着这位族长的美蒂斯敏锐地捕捉到了。
怀念？还有一丝…暧昧。
美蒂斯不动声色，只是悄然将这一幕记在心里。
“欢迎来到月之森林，圣树之庇护所。”阿雅族长的声音温和而威严，带着岁月沉淀的从容，“我是阿雅，现任月之精灵族长。”
孙一心等人连忙行礼。
阿雅的目光转向彼特长老和他身后的三百多名妖族老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彼特长老，你的族人事迹我已听圣树转述。请随我来，圣树已为你们准备好了暂时的居所。”
她身后走出一名精灵向导，引领彼特一行人走向树洞侧面的一条通道。彼特感激地连连道谢，带着族人跟了上去。
等他们离开，阿雅转向孙一心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随我来吧。我们需要谈谈现在的局势。”
一行人跟着阿雅，穿过树洞深处的另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的木壁上开着一扇扇发光的门户，隐约能看见内部的空间——有些是藏书室，堆满古卷；有些是修炼室，灵气浓郁得凝成雾气；还有些是工坊，精灵匠人正在打造箭矢与法器。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更加宏伟的大厅。
大厅呈圆形，直径超过百丈。穹顶完全由透明的木质结构构成，能够直接看见上方圣树繁茂的树冠，以及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的斑驳月光。大厅中央是一座由树根自然生长而成的王座，王座周围散布着数十个树桩制成的座位。
阿雅在王座上落座，示意众人在周围的树桩上坐下。
“诸位从狮王城带来的情报，圣树已经通过苍月传递给我。”阿雅开门见山，神色凝重，“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糟。”
她权杖轻点地面，大厅中央浮现出一片立体的光影地图——正是月之森林及其周边区域的地形。
“目前围困月之森林的兽人军团，数量超过五万。”阿雅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其中不仅有数百名相当于筑基期的兽人战士，更有百名金丹级兽人统领、十名元婴级兽人战将，以及…至少一名通玄境的兽人祭司。”
这数据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更麻烦的是，兽人军团中混入了妖族高手。”阿雅手指一点，地图上几处兽人营地亮起红光，“据圣树感知，至少有五名元婴期妖族潜伏其中，甚至可能还有通玄境的妖族强者伪装成兽人统领。”
“妖族联军的主力不是去攻打狮王城了吗？”诸葛凡凡不解，“为什么还要分兵来围攻月之森林？”
阿雅沉默片刻，手掌一翻。
一柄精致绝伦的弓箭出现在她掌心。弓身通体呈现流动的银灰色光泽，仿佛由液态月光凝固而成。弓弦是近乎透明的银色丝线，微微震动时发出清越的嗡鸣。弓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精灵符文，每一个符文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准帝器——阿尔忒弥斯之弓。
“我想，他们是为这个而来。”阿雅轻声道，“也可能…还有圣树本身。”
她看向众人，缓缓解释:“当世帝器屈指可数，每一件都掌握在顶级势力手中，轻易不会动用。而准帝器，已经是这个星球上能常规使用的最高级别宝物。”
“妖族联军攻占狮王城，是想建立根据地，向太阳神狮示好。但如果能同时获得一件准帝器…”阿雅收起长弓，“那他们的‘投名状’分量就完全不同了。而且——”
她顿了顿:“圣人受规则限制不能直接出手，但准帝器在多名通玄境强者的联合催动下，发挥出的威力…应该不算违规吧？”
大厅里一片寂静。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用兽人军团消耗月之森林，逼精灵族动用准帝器，然后妖族强者出手抢夺——或者更狠，直接等精灵族撑不住时，以‘救援’为名强索宝物。
“那不死族要血月圣杯又是为了什么？”光明突然问。
“我的猜测是…”光明沉吟道，“血月圣杯中封印着血族十三始祖的源血。不死族虽然号称‘不死’，但实际上他们的躯体早已干涸，全靠死亡能量维持行动。如果能获得血族源血，用生者的血液替换体内枯竭的血液…”
他看向众人:“他们或许能突破现有的生命形态限制，获得某种…进化。”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那我们向华夏求援呢？”孙一心提议。
阿雅苦笑摇头:“已经试过了。华夏高层的回复是——他们已与妖族联军谈判，只要战火不波及华夏本土，华夏就不会主动介入。”
死局。
这个词浮现在每个人心头。
月之森林被围，援军断绝，敌人势大，而己方圣人不能出手…
就在这时，一名精灵卫兵快步走进大厅，单膝跪地:“族长，有访客。自称…天神族。”
“天神族？”孙一心一愣，“他们怎么进来的？月之森林不是被围了吗？”
阿雅脸色微凝:“请他们进来。”
片刻后，五道身影走入大厅。
为首是一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金发碧眼，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他的皮肤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辉，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身后跟着四名女子，同样金发碧眼，容貌绝美，气质冷艳。
孙一心下意识探查了一下气息——然后心头一震。
那个年轻男子，竟然是通玄境！
而他身后的四名女子，清一色元婴圆满！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从面容看都年轻得过分，但修行界谁都知道，外表年龄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五人步入大厅，动作优雅地行礼，礼仪无可挑剔。但那种骨子里透出的高傲与疏离，让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晰感觉到。
“尊敬的阿雅族长。”年轻男子开口，声音清亮悦耳，“我是天神族第七神子，奥罗拉·光辉。听闻月之森林遭难，特率族中四位圣女前来支援。”
他的目光扫过大厅，在苍月脸上停顿片刻，眼中闪过惊艳。当看到美蒂斯时，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美蒂斯？”奥罗拉微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上次在光明圣城一别，已有三年了吧？”
美蒂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奥罗拉也不在意，目光继续扫视，掠过孙一心、光明等人时，只是随意一瞥，那态度仿佛在看路边的石子。
孙一心挑了挑眉。
阿雅族长神色平静:“感谢天神族的善意。不知贵方提出的‘支援’，具体条件是什么？”
奥罗拉笑了，笑容灿烂如阳光:“条件很简单——请族长嫁给我。”
大厅里安静了一瞬。
然后——
“噗嗤。”孙一心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笑得很克制，但在这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奥罗拉身后的四名女子齐刷刷看向孙一心，眼神冰冷如刀。四股元婴圆满的威压如实质般压了过来！
孙一心顿时感觉像被四座大山砸中，浑身骨骼嘎吱作响。但他咬了咬牙，雷光在体表流转，硬生生挺直了腰杆，反瞪了回去。
美蒂斯、苍月、光明、花影几乎同时起身，挡在孙一心身前。诸葛凡凡也咬着牙祭出八卦盘，虽然作用不大。
五名金丹，对抗四名元婴圆满？
场面一度非常滑稽——就像五只兔子对着四头猛虎龇牙。
奥罗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阻止身后四女的意思。他倒想看看，这群金丹期的小家伙能撑多久。
三息。
美蒂斯的朱雀真火被压制得只剩火苗，苍月的月华几乎熄灭…
当孙一心嘴角溢出鲜血的时候……
咚！
权杖顿地的声音响起。
阿雅族长站起身，脸色温怒。一股浩瀚如海的威压瞬间充斥整个大厅，将那四股元婴威压冲得七零八落！
“够了。”阿雅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奥罗拉神子，月之精灵族感谢贵族的善意，但联姻之事不必再提。请回吧。”
奥罗拉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没想到，这个一向以温和着称的精灵族长，竟然会因为这点“小事”动怒。
“阿雅族长，您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奥罗拉试图挽回，语气中带上一丝威胁，“如今月之森林被五万兽人大军围困，若无外力支援，陷落只是时间问题。我天神族愿意提供援助，条件只是与贵族联姻，这已经是极大的诚意了。”
赤裸裸的威逼利诱。
阿雅族长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权杖再次顿地，这次声音重若雷霆:“送客！”
两名精灵长老从阴影中走出，气息赫然都是元婴圆满。他们面无表情地伸手:“神子，请。”
奥罗拉脸色变幻数次，最终化为一声冷哼。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孙一心——准确说，是看了一眼孙一心脖子上那条盘成项链状、正睡得香甜的黑鳞小蛇。
然后，带着四名女子转身离去。
走到大厅门口时，他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希望族长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等天神族五人彻底离开，大厅里的气氛才稍微缓和。
“天神族…怎么会突然来提亲？”苍月皱眉，“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
阿雅重新坐下，揉了揉眉心:“不是突然。三百年前，上一任神子就来提过亲，被我拒绝了。看来他们还没死心。”
“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您。”苍月突然说，“或者说，不主要是您。”
众人看向她。
“天神族想要的是月之森林的‘正统性’。”苍月为他们分析道，“如果他们能与精灵族长联姻，就有了干涉精灵族事务的合法理由。到时候无论是圣树还是阿尔忒弥斯之弓…都可能易主。”
阿雅点点头，显然早就看透了这一点。
“可是外面的兽人军团怎么办？”诸葛凡凡忧心忡忡，“没有援军，我们怎么守？”
这个问题，目前无解。
然而，就在众人陷入沉默时——
大厅侧面的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哎呀呀，气氛这么沉重呀？”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孙一心猛地转头，看见祝夕夕正从通道里走出来，身后跟着…整整二十个人！
那些人穿着打扮极其普通，就是华夏街头常见的练功服，身上气息也收敛得近乎于无。但孙一心敏锐地感觉到——这二十个人，每一个都是元婴期！
而且不是普通元婴，是那种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真正能打的元婴！
“夕夕长老！”美蒂斯惊喜地起身迎了上去。
祝夕夕笑眯眯地拍了拍美蒂斯的肩，然后看向阿雅族长，正经行礼:“月之精灵族长，华夏东极学府祝夕夕，奉华夏修真联盟之命，率二十名元婴修士前来支援。”
阿雅族长愣住了。
“华夏高层不是说…”
“官方表态是官方表态。”祝夕夕眨眨眼，“但华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月之森林这个潜在盟友被灭呀。而且——”
她压低声音:“北冥院长、炎院长、武当山众人，甚至吕洞宾前辈都出面游说了。最终高层决定，以‘学府交流’‘个人行为’的名义，派遣一批‘没怎么露过面’的精锐过来帮忙。”
没怎么露过面。
孙一心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华夏雪藏的战力，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派出来，既能达到支援目的，又不会落人口实。
“那带队的人选…”阿雅问。
“几所学府商议后决定让我来。”祝夕夕摊手，“毕竟我算是‘宅女’，常年窝在东极学府练功，外界对我的实力了解不多。而且——”
她微微一笑，周身气息一闪而逝。
通玄境圆满！
孙一心瞳孔一缩。这位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太上长老，竟然已经踏入通玄圆满！
“好了，客套话等打完再说。”祝夕夕拍拍手，神色严肃起来，“现在情况如何？我需要详细情报。”
阿雅立刻让苍月将立体地图再次展开，详细讲解敌我态势。
就在众人商讨战术时，一名精灵斥候冲进大厅，脸色苍白:“族长！兽人军团开始进攻了！”
所有人都冲向大厅侧面的观战台。
观战台位于圣树高处，透过透明的木质屏障，可以俯瞰整个月之森林外围的景象。
此刻，森林边缘已经化为火海。
数以千计的兽人正在投掷燃烧的巨石，更后方，数十名穿着黑袍的施法者正在吟唱，火系魔法如暴雨般砸向森林。火焰在古树上蔓延，浓烟冲天而起。
“他们想用火攻消耗圣树的防御范围。”阿雅冷声道。
她权杖高举，口中念诵古老的精灵咒语。
圣树的树冠骤然亮起，银色的光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洒向燃烧的森林。光辉所过之处，火焰迅速熄灭，焦黑的树木甚至开始抽出新芽。
但兽人军团显然早有准备。
火攻只是前奏。当圣树的力量被牵制在灭火上时，森林边缘，数以万计的低阶兽人咆哮着冲了出来。
这些兽人身高三米以上，肌肉虬结，手持粗糙的巨斧或狼牙棒。他们没有动用任何灵力，纯粹凭借肉体力量，开始蛮横地砍伐森林边缘的树木。
一棵棵千年古树在兽人的蛮力下轰然倒下。
“他们在逼我们打消耗战。”祝夕夕眯起眼睛，“低阶兽人命不值钱，死多少都不心疼。但每砍倒一棵树，圣树的防御圈就缩小一分。”
阿雅族长脸色难看。
她当然可以控制森林反击——树木活化，藤蔓绞杀，甚至召唤树精作战。但那样做，消耗的是圣树的本源力量。而兽人军团…数量太多了。
“不能这么耗下去。”孙一心突然说，“最好的办法是斩首行动。干掉那几个通玄境的兽人祭司和妖族强者，兽人军团不攻自破。”
“问题是怎么找到他们，怎么干掉他们。”光明看向祝夕夕带来的二十名元婴，“就算有援军，通玄境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祝夕夕笑了。
她转身看向身后那二十名穿着练功服的元婴修士，打了个手势。
二十人同时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件件制式装备——黑色的贴身软甲，覆盖式头盔，制式长剑，腰间还挂着符箓袋与阵盘。
“他们穿戴的盔甲是遮盖气息的，而手中的阵盘则是探查敌方元婴和通玄境所在位置的。”
“只要能确定他们的位置。”她看向远方兽人军团的深处:“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也不是太难。”
孙一心眼睛亮了。
“但是需要配合。”祝夕夕看向阿雅，“族长，圣树能否为我们提供掩护？比如…制造一场大雾，或者干扰敌人的感知？”
阿雅点头:“可以。圣树能释放‘月华迷雾’，笼罩方圆五十里，持续两个时辰。迷雾中，敌人的视觉、神识感知都会大幅削弱，而精灵族与友军不受影响。”
“足够了。”祝夕夕转身看向孙一心等人，“你们也参战。但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不是硬拼。遇到元婴以上的敌人，立刻撤。”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现在，开始易容。”
祝夕夕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大量易容道具与衣物。十分钟后，所有人都变了模样——孙一心变成了一个满脸伤疤的佣兵，美蒂斯扮作火系法师，苍月伪装成普通精灵游侠，光明化身为黑衣刺客，花影则戴上猫耳头饰，伪装成猫妖族战士。
诸葛凡凡被留在了圣树内部，负责协调通讯与阵法支援。
“行动！”
祝夕夕一声令下，二十名暗卫分成四组，悄无声息地融入圣树投下的阴影，消失不见。
孙一心五人也通过圣树的地下根须网络，被传送到月之森林的不同位置。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
月之森林外围，兽人军团大营。
奥罗拉·光辉坐在原本属于兽人祭司的主座上，脸色阴沉。
那四名天神族女子站在他身后，其中一人低声说:“神子，我们真的要参与进攻？与兽人、妖族联手攻击精灵族，传出去的话…”
“传不出去。”奥罗拉冷冷道，“等月之森林陷落，阿尔忒弥斯之弓到手，谁还在意过程？”
他看向营帐外，那里兽人正如同潮水般涌向森林。
“给脸不要脸。”奥罗拉站起身，“那就让他们明白，拒绝天神族的下场是什么。”
他走出营帐，看向远方那棵参天圣树，眼中闪过贪婪。
然后，他看到了森林边缘，几处突然爆发的战斗光芒。
“哦？还敢主动出击？”奥罗拉笑了，“有意思。”
他身后，四名女子也看向战场，神色漠然。
她们是天神族精心培养的圣女，每一个手上都沾满鲜血。屠灭一个精灵族分支？对她们来说，不过是又一次任务罢了。
而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是——
森林深处，几道完全融入阴影的身影，正如同最致命的毒蛇，悄然穿过兽人军团的防线，朝着大营深处那几个散发着通玄气息的目标，缓缓靠近。
与此同时，孙一心所在的战场。
他刚从一根树根中钻出，就迎面撞上了一队正在砍树的兽人。
五名兽人，都是筑基期，但肉身力量堪比金丹。
“人类？”为首的兽人统领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正好，砍树砍得手酸了，活动活动筋骨！”
巨斧带着破风声当头劈下！
孙一心不闪不避，鸣殇剑出鞘。
雷光炸裂！
轰！
兽人统领连人带斧被劈飞出去，胸口一道焦黑的剑痕深可见骨。他重重砸在一棵树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剩下四名兽人愣住了。
孙一心没给他们反应时间，剑光再起。
剑光化作旋转的雷霆龙卷，将四名兽人卷入其中。雷弧疯狂撕扯着他们的肉体，短短三息，四具焦黑的尸体倒地。
孙一心收剑，微微喘息。
这只是开胃菜。
他看向远方，那里，更多的兽人正朝这边涌来。
而更远处，大营深处，一道通玄境的气息，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正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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