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秦绝斩周泰破围剿，楚瑶势力获喘息！
战场，在秦绝那一剑之后，被割裂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是山顶破庙前，死寂无声，连风都仿佛被冻结。楚瑶和她的一百旧部，如同泥塑木雕，僵在原地。他们的目光越过近在咫尺的死亡，投向山腰那道狰狞的剑痕，投向那个冲入敌阵的青色背影。大脑拒绝处理眼前发生的一切，那超越了他们对力量的全部认知。
另一个世界，是山腰的军阵。那里是混乱、恐惧与死亡交织的地狱。
被一剑撕开的缺口，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横亘在军阵中央。缺口两侧的士兵，看着身边被瞬间蒸发的同袍，闻着空气中残留的焦灼气息，早已肝胆俱裂。他们手中的刀枪，从未感觉如此可笑和无力。
“稳住！都给我稳住！”
周泰的咆哮声终于撕破了这片死寂。他双目赤红，脸上横肉扭曲，既惊且怒。作为筑基二层的修士，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刚才那一剑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那绝非寻常炼气期修士能发出。
“他是修士！结诛灵阵！气血合一，给我困死他！”周泰猛地一提缰绳，胯下黑鳞马人立而起，发出不安的嘶鸣。他深知军阵对付高阶修士的法门，只要阵型不乱，用五百人的气血之力磨，也能磨死一个筑基中期的强者。
然而，他的命令，终究是慢了一步。
秦绝的身影，如鬼魅般沿着那道剑痕冲入阵中。他没有选择扩大杀伤，而是如同一柄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向军阵的心脏。
“拦住他！”一名百夫长红着眼，挥刀扑上。他是周泰的亲卫，修为已至炼气六层，刀法刚猛。
可他只看到一道青影在眼前一晃而过，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他势大力沉的一刀，竟如砍入棉絮，力道被瞬间化解。紧接着，他的脖颈一凉，视野天旋地转，最后看到的，是自己无头的身体，还在惯性地向前冲锋。
没有惨叫，没有多余的动作。
秦绝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他手中的长剑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灵蛇吐信，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出，精准地刺穿士兵甲胄的缝隙；时而如柳叶抚风，轻飘飘地一抹，便在数名士兵的咽喉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线。
他所过之处，士兵如下饺子般纷纷倒下，但整个过程却诡异地安静。没有兵刃交击的巨响，没有临死前的哀嚎。秦绝的每一次出剑，都像是最精密的计算，用最小的力气，造成最致命的结果。他不像在冲阵杀敌，更像一个优雅的舞者，在死亡的边缘翩然起舞，而那些倒下的士兵，只是他舞蹈时散落的道具。
这诡异而高效的杀戮，比狂暴的屠杀更让人心寒。
“怪物……他是怪物！”
终于，有士兵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扔掉手中的长矛，尖叫着转身就跑。一个人的崩溃，如同瘟疫，瞬间传染开来。原本只是骚乱的军阵，开始出现溃败的迹象。
“废物！”周泰怒不可遏，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猛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浑身灵力轰然爆发，土黄色的光芒将他全身包裹，气势暴涨。
“奔雷虎啸！”
周泰人在半空，张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音波凝成实质，化作一只土黄色的猛虎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秦绝当头噬去。这是他的成名绝技，音波与灵力结合，不单能震伤肉身，更能冲击神魂。
与此同时，他本人双手成爪，十指上覆盖着一层厚重的岩石般的灵力，紧随虎头之后，直扑秦绝心口，显然是想一击毙命。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合击，秦绝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躲闪，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在音波虎头即将及体的瞬间，他左手并指成剑，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破。”
一个清冷的字节吐出。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那凶猛的音波虎头，在距离他面门三寸之地，却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噗的一声，悄然湮灭，连一丝风都未能吹起。
周泰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怎么可能？！他的音波攻击，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了？
不等他想明白，秦绝动了。他持剑的右手手腕一翻，古朴的长剑自下而上，划出一道简单至极的弧线，迎向周泰那双足以开碑裂石的利爪。
叮！
一声清脆得如同玉珠落盘的轻响。
周泰只觉得自己的虎爪仿佛抓在了一座万古不化的玄冰山上，那股无坚不摧的力道，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是从剑身上传来一股绵密而阴柔的震荡之力，顺着他的手臂经脉，疯狂涌入。
“噗！”
周泰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在半空中失去平衡，倒飞出去。
他心中骇浪滔天。这到底是什么剑法？不拼灵力，不拼威势，却能于方寸之间，化解他全力一击，并反伤于他。
秦绝的身影如影随形，一步踏出，便已出现在周泰倒飞的路径上。他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横于身前。
“你……”周泰刚吐出一个字，便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古井无波，没有杀意，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丝毫情绪。那眼神，就像九天之上的神明，在俯瞰一只蝼蚁的垂死挣扎。
在这一刻，周札泰心中所有的凶悍、所有的暴戾，都被一股彻骨的寒意浇灭。他看到的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一种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天道”。
秦绝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
他只是简单地，将横在身前的长剑，向前递出。
一个最基础的剑式——刺。
这一剑，很慢。
慢到周泰能清晰地看到剑尖是如何一寸寸地接近自己的眉心。他想躲，想格挡，想调动全身的灵力筑起防御。可他的身体，他的灵力，在这一剑的锁定下，却变得无比沉重，仿佛陷入了时间的泥沼，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点寒芒，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放越大。
噗。
一声轻微的、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响。
长剑的剑尖，从周泰的眉心刺入，后脑穿出。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恢复了流动。
周泰脸上的惊恐与不解凝固了，他眼中的神采，如退潮般迅速消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漏风声。
秦绝手腕一抖，抽回长剑。
剑身之上，光洁如新，不沾半点血迹。
周泰的身体，像一截被抽去骨头的麻袋，软软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大炎王朝悍将，“奔雷虎”周泰，死。
整个战场，再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所有还在抵抗的、犹豫的、奔逃的士兵，全都停下了动作，目光呆滞地看着中军方向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他们的将军，那个在他们眼中战无不胜的筑基期强者，就这么……死了？
被一个青衫剑客，三招两式，一剑穿颅？
“将……将军死了！”
不知是谁，用哭腔喊出了这一句。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军死了！快跑啊！”
“跑！！”
兵败如山倒。
所谓的精锐，所谓的军阵，在主将阵亡、信仰崩塌的瞬间，便成了一群乌合之众。士兵们扔掉兵器，不顾一切地掉头，朝着山下疯狂逃窜。他们甚至互相推搡，踩踏，只为能离那个青衫的魔神远一些。
山腰上那条由火把组成的威严火龙，瞬间炸开，化作无数惊慌失措的萤火，四散奔逃，狼狈不堪。
山顶，破庙前。
陈勇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手中的环首刀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可他却毫无察觉。
他身后的那百十号汉子，表情与他如出一辙。他们看着山下那场滑稽的溃败，看着那个于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此刻正缓步收剑的青衫身影，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
这就是……仙人手段吗？
楚瑶扶着身旁的断壁，才勉强稳住身形。她的手心，一片冰凉的冷汗。
她设想过援兵的强大，却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的强大。
单人，一剑，破阵，斩将。
这已经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一场不讲道理的屠杀。
她看着秦绝的身影，在漫山遍野的溃兵背景下，显得那般孤高，那般不真实。
江晚星……
那个女人的名字，再次浮现在她心头。她派来的人，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那她自己呢？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把自己和秦绝这样的强者，像棋子一样随意调遣，她图的又是什么？
在楚瑶纷乱的思绪中，秦绝已经转过身，一步步向山顶走来。
他走得很平稳，呼吸没有丝毫紊乱，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着他的靠近，破庙前的众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秦绝没有看他们，目光径直落在楚瑶身上。
楚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动，迎着他的目光，挺直了脊背。无论如何，是他救了自己和所有人的性命。
她上前一步，对着秦绝，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楚瑶，在此谢过。”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却依旧保持着皇室的端庄与礼节。
秦绝的脚步停在她身前三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他没有回礼，也没有说“不必客气”之类的客套话。
夜风吹过，卷起他青色的衣角。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任务完成。”
说完，他看了一眼楚瑶，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交易，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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