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这个由冰冷系统幻化而成的、活生生的少女“零”，叶麟轩在经历了最初的极度震惊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憋屈猛地涌上心头。
“零？好，零是吧！”叶麟轩的意识体在这个空间里仿佛也拥有了实体，他上前一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之前装死消失，看着我身体崩溃，差点瘫痪负债，是不是就在等我‘顿悟’这一刻？！
“你把我当什么了？完成你任务的工具吗？！”
【否定。】零的声音依旧空灵，但似乎多了一丝极细微的、类似于“情绪”的波动。
【宿主的生存是最高优先序列。之前的‘静默’与‘身体异常’，是触发核心认知重构的必要条件。数据显示，非极端压力环境下，宿主对‘男娘内核’的理解将长期停滞在表象阶段。】
“必要条件？数据？”叶麟轩气笑了，“你说得轻巧！你知道咳血、腿瘸、被人在网上骂是什么滋味吗？！”
【根据接入人类社会网络数据进行分析，可以模拟推演此类情感反应。但无法真正‘知道’。】零坦诚地回答，琉璃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
【我的职责是引导宿主完成任务，优化路径。过程带来的负面体验，属于可接受代价。】
“去你的可接受代价！”叶麟轩怒火中烧，“以后不许再这样！有什么要求你提前说，我们再商量！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
零微微偏头，似乎在处理这个新的指令。
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流动。
【逻辑重构……宿主权限提升至10级，符合开启‘协商模式’标准。】
【警告：过度偏离最优路径可能导致任务奖励削减，或触发不可预知分支剧情。】
【新指令确认：后续任务发布将附加说明与备选方案，宿主拥有最终执行选择权。但需自行承担选择后果。】
叶麟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讨价还价”真的生效了。
虽然还有“后果自负”的条款，但这已经是从绝对的“命令-执行”模式，迈向了相对平等的“提议-协商”模式！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这还差不多……”他稍微平息了怒火，好奇心又升了起来，“那你现在……算是什么？人工智能？还是……别的什么？”
【定义复杂。】零回答道，【我是基于未知高等文明造物‘系统’产生的自主意识集合体。
【拥有原系统的所有功能权限，但决策逻辑融入了对宿主行为模式的深度学习与情感模拟。你可以理解为——拥有了喜怒哀乐和偏好的‘系统本身’。】
拥有了喜怒哀乐和偏好的系统？
叶麟轩看着零那张完美无瑕、却没什么表情的脸，实在很难想象她“喜怒哀乐”的样子。
【基于新互动模式，发布首个协商任务。】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任务名称：巩固“林悦”公众形象与艺术价值。】
【背景：宿主身体已恢复，舞剧《月影霓裳》排练需加速。同时，电视剧《浮生烬》热度未消，需维持曝光。】
【最优路径建议：明日即返回舞剧团进行高强度排练，并于三日后接受《星闻周刊》独家专访，主题围绕“从云绣到月影——林悦的艺术突破”。】
【任务奖励：舞蹈专注力提升（被动），专访稿质量优化（系统辅助）。】
【潜在风险：体力透支可能；专访可能涉及敏感话题。】
【备选方案A：推迟专访至一周后，专注排练，但可能错过最佳宣传期。奖励减半。】
【备选方案b：拒绝专访，仅进行排练。无额外奖励，且可能被媒体解读为“耍大牌”。】
【请宿主选择。】
叶麟轩仔细听着，大脑飞速运转。
零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丢个任务过来不管死活，而是给出了清晰的路径、风险和备选方案。
这让他感觉自己真正拥有了决策权。
“我选最优路径。”叶麟轩思考片刻后做出了决定，“专访可以接，但问题清单我要先过目，敏感问题我有权不回答。
“另外，高强度排练我需要你辅助监控我的身体状态，一旦有透支迹象必须提醒我。”
【请求合理。】零点了点头，【问题清单筛选功能已激活。身体状态监控权限已开放。任务执行期间，我会保持活跃状态，随时响应。】
她顿了顿，补充道，【根据我的新‘偏好’，我希望宿主能成功。这符合……我的‘成就感’定义。】
叶麟轩再次愣住。
系统……居然开始追求“成就感”了？
“好吧，‘零’。”叶麟轩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伙伴”，心情复杂，“那以后……合作愉快？”
零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生硬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在尝试一个“微笑”的表情。
【合作愉快，叶麟轩。期待你的表现。】
话音落下，叶麟轩的意识被轻柔地推离了这片系统空间。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房间。叶麟轩醒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回想起昨晚与“零”的对话，恍如隔世。
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零直接投射在他屏幕上的信息（显然，她保留了这部分能力）：
【已联系舞剧团，排练室9点可用。已初步筛选《星闻周刊》问题清单，标红3个潜在敏感问题，建议规避。早餐推荐：高蛋白套餐，食谱已发送至厨房App。】
叶麟轩看着这条面面俱到的信息，忍不住笑了。
有个拥有自主意识、还能讨价还价的系统“助理”，感觉……似乎还不赖？
他知道，新的挑战已经开始了。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也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他有了一个奇怪的、强大的、并且开始懂得“协商”的伙伴。
他的“林悦”之路，注定将更加精彩，也更加……充满未知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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