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真的成了!”赵忻猛地转身,脸上绽开巨大的、毫无保留的喜悦笑容,连日疲惫一扫而空,兴奋的红晕染上脸颊。她转身太急,差点撞进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她身后的顾云骁怀中,顾云骁及时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形。
“现在进去吗?”顾云骁低声询问,声音平稳,但目光已如鹰隼般扫向那深不见底、透着寒意的洞口,仔细评估着潜在的风险。
赵忻用力眨了眨眼,从成功的巨大兴奋中找回理智。她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一丝激动后的微喘:“不,现在不行。下面情况完全未知,黑漆漆的,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连环机关。我的体力心力都耗了不少,这时候贸然下去太危险。”她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等天亮了,准备好足够的火把、绳索、还有探路工具,再下来探个究竟。”
顾云骁略一沉吟,道:“不如等宋贺彦到了再去?他带着兵,有他的人守着整座山,我才能更放心。况且他毕竟是少将军,武功也不差,到时候让你三妹留在上面接应便是。”
“你说的有道理,”赵忻蹙眉思索,“但三妹得随我们一起去。很多古墓宝藏里都会设置毒雾、毒箭之类的机关,我能破解机械机关,可解毒实在不是我的强项。”
“也好。”顾云骁点头,“等宋贺彦到了的时候,墨玄舟他们应该也离京城不远了。到时候,所有势力的视线都会被他们吸引过去,我们就算弄出再大的动静,也有足够的时间周旋。”
赵忻忽然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们两拨人,这一路上不会有危险吧?”
“宋贺彦那边还好,”顾云骁安抚道,“他们掩盖了身份,等他们运用轻功急行与大军汇合后就更安全了,大概再有个两三日便能到。”他顿了顿,语气稍沉,“倒是裕王那边,明面上带着全副仪仗,牵动着各方势力的视线,肯定不会太平。他们行进速度慢,估计要比宋贺彦晚上十天左右。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暗影阁七成的人手都暗中派去护卫了。”
赵忻还是不放心:“可就算到了京城,暗卫他们也进不去皇宫啊!”
“放心,”顾云骁语气坚定,“宫中也有暗桩,裕王会护好你大姐的。况且你大姐的武功智谋,你还不清楚吗?”
赵忻想到司洛昀那沉稳从容的模样,又想起墨玄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确实有些多余。
而被他们惦记的司洛昀这边,经过十七日不紧不慢的跋涉,那浩浩荡荡的仪仗车队方才蜿蜒行至河间府境内。此处距京城尚有六百余里,按眼下这般既要维持亲王威仪、又需应对沿途耽搁的行程,至少还需十余日方能抵达。
今夜宿在官道旁的“悦来客栈”,刚刚击退了第五波刺杀,裕王府的亲卫正在庭院中无声地忙碌——抬走尸体、冲刷血迹、撒上消味的药粉。动作迅捷得仿佛经过千百遍演练,唯有空气中残留的铁锈味,在夜风里久久不散。
二楼东厢房内,烛火在纱罩中轻轻摇曳。司洛昀跪坐在榻边,正为墨玄舟清理左臂上那道新添的剑伤。烛光将他手臂照得清晰——新渗的鲜血沿着旧疤蜿蜒而下,在皮肤上绘出狰狞的图案。她清洗的动作很轻,棉帕浸了药酒,小心拭去血污,指尖能感觉到他肌肉下意识的紧绷。
“不受圣心眷顾,便是原罪。”目光又扫过他肩胛处那道早已愈合、却仍显狰狞的旧箭疤,感慨道:“这许多人惦记你的性命……你母妃能将你平安生下,又护着你长大成人,当真不易。”
墨玄舟肌肉微微绷紧,面上却平静无波:“亦有那人的手笔。若无子嗣羁绊,如何拿捏宋家?不过是为着镇南军那二十万兵权罢了。”
司洛昀不再多言,取过青瓷药瓶,将金疮药细细洒在伤口上。药粉触及翻开的皮肉,带来刺痛的凉意,墨玄舟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却连呼吸都未乱一分。
“今日折损多少?”她问,手上缠绷带的动作未停。
“十人重伤,二十三人轻伤,幸得你三妹配制的伤药,皆无性命之忧。”他顿了顿,补充道,“多是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好。”
司洛昀轻轻“嗯”了一声,用洁净的白纱为他包扎。烛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浅浅阴影,她神情专注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今日……也未曾折损人手吧?”
墨玄舟抬眼看向她。跳跃的烛火在那双沉静的眸子里映出光点,她微微蹙眉的样子,竟让他想起母妃早年为他缝补衣裳时的神情。他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有你出手,未有。”
纱布一圈圈缠上手臂,“培养一个忠心之人,不易。”她系好结,抬眼看他,眸色在烛光里显得很深,“能留下的,我自会尽力替你留下。”
沉默在房中蔓延开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洒扫声,和远处马匹偶尔的响鼻。许久,墨玄舟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融进烛火的噼啪声里:“你对本王如此尽心……倘他日你想终止这桩合作,教本王如何是好?”
司洛昀收拾药箱的动作顿了顿。紫檀木的药箱边缘被她指尖按得微微发白。她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双眼在烛火映照下,有什么情绪在深处翻涌,她看不分明,亦不愿在此刻去看分明。
“是否终止,”她缓缓道,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日天气,“从来不在我,而在殿下。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办法。我信它能检验出真假。”
墨玄舟虽不解“真理”“检验”这些陌生字眼,话中深意却明白了七八分。他坐直身子,因动作牵动伤口而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好。本王……定不叫你失望。”
司洛昀垂眸,将药瓶一一收进箱中,青瓷相触发出清脆微响。她似随口问:“按祖制,皇子婚嫁当前往宗庙告祭,禀明圣上。你我这般先成婚再进京上册,是否……于礼不合?”
“无妨。”墨玄舟道,目光仍落在她身上,未曾移开,“母妃早年便为本王求了恩旨,允我自主婚配。然玉牒上册,终须往宗人府走一遭。”
他将药箱轻轻合上,忽然又问——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你在京中……可有什么表亲旧识,青梅竹马?”
话音方落,墨玄舟自己都怔了怔。这问题来得突兀,却像早就压在心头。他背脊无端一凉,仿佛这答案若说不好,方才那“检验”便永远过不去了。他不自觉地坐直身体,声音清晰得一字一顿:“有。但本王已让宫中暗桩,将人都支开了。本王担保,此番进京,绝无人敢到你眼前生事。”
他望进她眼中,烛光映亮他认真的神情:“本王与母妃在深宫挣扎求生多年,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那些后宫的算计倾轧,有时,比战场厮杀更教人心寒。既娶了你,便不会让你陷进那般境地。”
司洛昀心下微微一动。
后宫那些争斗,男子当真不知么?不,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有人享受被争抢的滋味,有人纵情难抑——便是在号称一夫一妻的律法之下,暗地里违背誓言的,难道还少了?知而能防,愿防,且是以他这般身份……
墨玄舟这份心意,确是难得。
只是真心假意,终究需日久方见。况且她这身子……尚不足十六。来日方长。
她垂下眼帘,将药箱放回桌上,轻声道:“殿下记得今日之言便好。”
窗外传来四更的梆子声,一声,一声,敲在寂静的夜里。远处官道上,隐约有车马经过的辘辘声,很快又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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