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还亮着，惨白的光线透过门缝照在走廊上。凌晨的警局静得可怕，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敲得人心里发紧。林宇站在作战室门口，手里攥着刚整理好的情报汇总，纸张被捏得微微发皱，指节也泛了白，但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孙磊已经把所有审讯口供都输进了案件分析系统，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不停跳动，像一场没声音的风暴，看得人眼花缭乱。陈鸿涛坐在会议桌最里面，手里翻着报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凝重。
“现在手里的情报太碎了。”陈鸿涛放下报告，开口说道，“有些信息对着干，有些又模糊不清，根本没法串联起来。”
“但我们不能等，等他们把线索理顺了，人早就跑光了。”林宇走到屏幕前，点开一张洛城地图放大，“‘红色x’标的这个地方是重点，必须查。可老K提到的那个‘地下仓库b-3’，我们翻遍了所有记录，根本没这个地方。”
沈悦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份法医报告，时不时翻两下，忽然停下来说：“还有个情况很反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那两个被抓的嫌疑人，身上的伤痕显示，他们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沈悦指着报告上的内容，“这可不是普通小混混能有的本事，一般的犯罪团伙根本养不起这种人。”
这话一出，作战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这么说……”孙磊咽了口唾沫，低声猜测，“他们背后的人，说不定有军方背景？”
林宇没接话，拿起笔，在地图上圈出东港三号码头、南区公寓楼几个关键点，语气严肃：“东港三号码头附近有七个废弃仓库，其中三个这一个月来车来车往的，肯定有问题。之前定的突袭计划，必须重新改。”
陈鸿涛点了点头，看着林宇：“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原来的进攻路线有盲区。”林宇调出仓库的3d建模图，指着几个角落，“要是对方真受过专业训练，肯定会在这些死角设伏兵，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孙磊立刻接话，语气急切：“我可以重新改无人机的侦察路线，把整个仓库区域都覆盖到，还能模拟出对方可能的火力分布，提前做好防备。”
“同时，小队的进攻顺序也要调。”林宇继续说道，“安排一组人当诱饵，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主力部队从侧面绕过去包抄，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沈悦一边翻手里的资料，一边低头记录，忽然顿住了，抬头说道：“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说。”
“什么事？”林宇问。
“梁峰在证物库里翻到一张旧照片。”沈悦打开平板，调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这是十年前一起文物走私案的卷宗里的，当时因为没找到足够证据，最后没能定罪。”
照片上是一群人在拍卖会上的合影，中间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神情冷淡，看着就不好惹。
“这个人是谁？查过了吗？”林宇盯着照片，皱起眉头。
“还在查，暂时没头绪。”沈悦把照片放大，指着角落，“不过我发现这张照片背面有块水渍，我们用技术增强后，看出了这个。”
屏幕上，一个模糊的标签渐渐清晰起来。
“这是一种化学试剂的标识。”沈悦解释道，“我们在老K手机的视频里，也发现了这种试剂的使用痕迹。这种东西一般用来修复高端文物，但在国内很少见，基本都是在境外黑市上流通。”
林宇沉默了几秒，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技术科：“你们立刻比对这个试剂标签，查一查它是不是和境外黑市交易有关，有结果马上告诉我。”
挂了电话，林宇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夜色还没退尽，远处的城市灯火星星点点，像无数双躲在暗处窥探的眼睛，让人心里发毛。
“这次行动，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林宇转过身，看着众人，语气坚定，“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作战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心里琢磨着眼前的线索，脸上满是严肃。
过了几分钟，孙磊的声音打破了安静：“我做完第一轮数据分析了，情报里说的‘地下仓库b-3’，在城市规划局的档案里根本没有记录，像是凭空出现的。”
“那就说明，这地方要么是非法改建的地下设施，藏得极深；要么……就是根本没在官方备案。”陈鸿涛沉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要是后者，问题就大了。”林宇缓缓说道，“这不是他们临时找的藏东西的地方，而是早就精心设计好的据点，说不定还有其他秘密。”
沈悦翻开笔记本，写下“军事训练、境外试剂、无备案设施”几个关键词，眉头紧锁：“把这些线索拼到一起，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犯罪组织，背后肯定有大来头。”
“而且极有可能有国际联系，不然拿不到这种境外试剂，也养得起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孙磊补充道，语气里满是凝重。
林宇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所以，我们必须重新制定行动计划，不能再按原来的思路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作战室里一片忙碌，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不敢有丝毫懈怠。
孙磊对着电脑，用系统交叉比对所有已知数据，一点点剔除虚假信息，筛选出有用的线索；沈悦一边协助分析法医报告，一边核对嫌疑人的身体特征，看看和过往的案件有没有关联；陈鸿涛则忙着调集特警支援，安排拆弹专家和谈判专家随时待命，以防突发状况。
林宇亲自盯着每一条进攻路线，一遍又一遍推演可能发生的意外：遇到爆炸物怎么办？有人质威胁怎么办？对方有远程狙击怎么办？每一种情况，他都想好了解决办法。
“队长，如果我们进攻的时候，对方拼死抵抗，火力太猛怎么办？”一名队员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那就必须提前抢占战术优势。”林宇冷静地回应，“我建议启用无人机实时监控，一旦发现异常，我们立刻调整战术，不能被动挨打。”
“对了，还有个情况。”孙磊突然抬头，语气急切，“我在老K的加密手机里，发现了一条奇怪的信息，上面写着‘明日中午，机场交接’。不知道具体交接什么，但我怀疑，这可能是他们新的文物运输任务。”
林宇眼神一沉，心里咯噔一下：“这说明，我们的行动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动手，不然他们把文物运走，就更难追查了。”
“越是这样，越要谨慎。”陈鸿涛点头，语气严肃，“一旦轻敌，很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甚至会有队员受伤。”
就在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忙着完善行动计划的时候，梁峰急匆匆地冲进作战室，手里举着一张照片，气喘吁吁地喊道：“队长！有发现！”
林宇接过照片，仔细一看，瞳孔瞬间收缩，脸色变得更加严肃。
这是一张黑白老照片，拍于十多年前。照片上，一个年轻男人站在一间古董店门口，神情冷峻，眼神锐利，看着就透着一股狠劲。
“这个人是谁？有线索吗？”林宇急切地问道。
“暂时不知道他的身份。”梁峰摇了摇头，“但我翻了很多旧案卷，发现他在多起文物走私案的现场都被拍到过，可每次都能侥幸逃脱，从来没被抓过。”
林宇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幕后头目？老K他们都只是他的棋子？”
沈悦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照片，点了点头：“要是真的，那他策划文物走私活动，至少有十年以上了，隐藏得太深了。”
“难怪老K说他没见过头目的脸。”林宇喃喃自语，“原来不是没见过，是头目一直在伪装身份，每次出现都换一张脸，或者根本不亲自露面。”
作战室里又陷入了沉思，每个人都在琢磨着这张照片背后的秘密。
过了一会儿，孙磊开口问道：“现在问题来了，我们是先去‘红色x’标的仓库，还是先追查这个神秘男人？”
林宇沉吟片刻，权衡利弊后，最终下定决心：“两个都要查，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突破口。”
他环视众人，语气坚定：“‘红色x’标的仓库是目前最明确的目标，里面很可能藏着大量被盗文物，必须先控制住；而这张照片上的男人，是我们找到真正幕后黑手的关键，也不能放过。”
“明白！”在场的所有人齐声应答，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大家记住。”林宇最后强调，语气沉重，“这一次，我们必须做到滴水不漏。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调查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一线，千万不能大意。”
窗外，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呜呜”作响，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天边的乌云越压越低，黑漆漆的一片，遮住了所有的星光，看样子，一场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
林宇放下照片，走到作战台前，眼神坚定：“好了，行动计划就按我们刚才定的来，现在，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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