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得像泼了墨，浓得化不开。风裹着潮湿的空气，在废弃工业区的厂房间打转，吹得铁皮屋顶“吱呀吱呀”直叫唤。
林宇蹲在围墙外的土坡后，耳麦里传来孙磊低沉的声音：“热成像显示车间里至少有十二个人在动，二楼有三个，可能带了武器。”
他扫了眼手表，十一点五十七分。
“所有人注意。”他声音压得极低，“按计划来，三组掩护，一、二组准备突破。”
话音刚落，前方五十米外的巡逻灯光划破黑暗，两个守卫正沿着铁丝网慢慢挪动。
“孙磊，干扰信号。”
耳机里响起一阵轻微的电子杂音，紧接着，监控摄像头的红光就灭了。
“只有十秒窗口期。”孙磊提醒道。
林宇比了个手势，两名队员飞快翻过铁丝网，动作干净利落地制服了那两个守卫——一人捂住嘴，另一人熟练地用胶带绑住他们的手脚，快得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
林宇带着队伍跟着翻墙，落地时脚下一滑，踩到了个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枚金属胸牌，上面印着“x-7”三个字。
他皱了皱眉，把胸牌塞进口袋，继续往前推进。
厂房里黑沉沉的，空气里飘着股刺鼻的味儿，像是烧焦的塑料混着某种化学溶剂。
“手电扫地面。”林宇低声下令。
队员们贴着墙根慢慢走，光束扫过的地方，能看到几道凌乱的鞋印。突然，一名队员的手电照到走廊尽头的通风口，那里留着一截烧焦的导线，断口还冒着淡淡的黑烟。
“这地方刚有人动过。”林宇低声说。
他示意一名技术员上前检查，对方轻轻拨开导线残骸，露出一段裸露的电线接口。
“这不是普通线路。”技术员皱着眉，“更像是引爆装置的引线。”
林宇心里一紧，立刻低声命令：“所有人提高警惕，小心陷阱。”
他们继续往生产车间方向挪，脚步放得更轻，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停！”林宇猛地抬手。
几乎就在同时，天花板上的几盏应急灯亮了起来，整个空间瞬间被冷白的光线照得通透。
“我们被发现了！”有队员低声惊呼。
“退到掩体后面！”林宇果断下令。
可已经来不及了。
二楼传来玻璃瓶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黄色液体从天而降，溅到了几名队员身上。
“是强酸！”有人大喊。
“戴防毒面具！穿防护服！”林宇高声喊道。
但已经有两个人倒在地上，皮肤很快泛起红斑，痛苦地蜷缩起来。
“张浩！”一名队员冲过去想拉他，却被突然喷射而出的高压雾气逼了回来。
那是腐蚀性气体，混着不知名的化学试剂，形成一片黄绿色的烟雾，很快就扩散开来。
“快退！撤到外围去！”林宇咬着牙下令。
队员们迅速撤离，可张浩还在原地挣扎。
“我来！”林宇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罩，套在张浩脸上，然后用力拽着他往回拖。
身后传来玻璃瓶接连炸裂的声音，还有喷射器启动的嘶鸣声。
“走！”他怒吼一声，拼尽全力把张浩推出危险区域，自己却踉跄着摔在地上。
孙磊立刻带着支援冲上来，把两人拉回安全地带。
“怎么样？”林宇喘着粗气回头看。
只见生产车间门口已经被浓烈的烟雾笼罩，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他们早有准备。”孙磊脸色阴沉，“不是我们动作慢，是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林宇沉默了几秒，目光扫过受伤的队员，又看向远处被毒雾裹住的入口。
“调整战术。”他站起身，语气冷静，“我要敌方火力分布图。”
“正在画。”孙磊快速操作平板，“但他们占着制高点，火力压制得厉害。”
林宇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敌人的射击节奏——每隔十五秒，西侧角落会有短暂的火力空档。
“狙击手就位。”他低声说，“给我三十秒压制时间。”
“明白。”
几分钟后，一声枪响划破夜空，二楼的窗户应声炸裂，一个敌人闷哼着倒了下去。
“突击小组，跟我上！”林宇大喊一声，率先冲出掩体。
他们用烟雾弹制造视觉屏障，绕到西侧死角，迅速逼近生产车间。
就在他们快要进入通道时，二楼的监控屏幕上突然亮起一行红字：
【x-7中央控制室 | 倒计时：00:28:34】
林宇瞳孔一缩。
“他们在搞什么？”孙磊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语气紧张。
“不清楚。”林宇咬着牙，“但我们必须在倒计时结束前控制现场。”
他回头看了眼还昏迷不醒的张浩，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安。
这一战，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
而这群人，似乎早就等着他们上门了。
夜风呼啸，吹散了厂房门口一小片烟雾。
林宇握紧手里的枪，深吸一口气。
“准备第二轮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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