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么人？”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中年人，张岩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问出声来。
“我是什么人？”
“我是大禹，定九州平四海者，你可以称我禹王或者圣王，当然……”
大禹眼神飘向张岩胸前，那里正有什么东西在浮现。
“你也可以叫我老祖宗”
“哈？你让我叫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祖宗，我可叫不出来”
大禹爽朗一笑，说道。
“不用试探了，混沌视我为死敌，绝不会用我的样子来迷惑你”
“啧，你怎么证明？”
“血脉之力，还不足以证明吗？”
语毕，大禹指尖点在张岩眉心。
惊涛骇浪前，息壤拦下灭世的洪流……
淮阴龟山下，力克无支祁……
龙门山崖畔，神斧劈开险峰……
淤塞江河畔，双手疏浚九河……
家门咫尺外，三过不入风雨中……
洪荒大地上，规绳划定九州疆……
万民朝奉时，神金铸就九鼎镇……
……
直至天倾海啸，无尽的混沌气息自东海归墟涌出，将陪伴他一生的量天尺投入深海，铸成镇海碑。
那些画面冲击着张岩，血脉深处的悸动让他几乎确信无疑，但……
“切，这些都是你的功绩，怎么能证明是你是我祖宗，搞点实在的好不好”
从蜃龙口中得知大禹早已超脱此界，显然就下自己的绝非大禹本人，而是一道残念。
眼下周围白茫茫一片，与先前混沌中的幽暗深邃明显不同，当是大禹神力开辟的临时“安全所”
鬼知道他这道残念又能撑多久。
既然都是老祖宗了，庇护下子孙后代总没问题吧。
小说里不是常有设定吗，祖宗赐法、赐宝什么的。
实在不行，老祖显灵，助我渡劫啥的。
张岩的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大禹。
“你倒是滑头，人、妖、神、魔见了我莫不称我一句圣王。不说顶礼膜拜，你倒向我讨起好处来了”
被看穿心思的张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是我留在归墟中的一道残念，就算想给你好处，却也无能为力”
得，是个没用的老祖宗。
本以为是一场奇遇，看样子还要靠小爷自己。
“不过，我当年助蜃龙力克混沌，若是后人被混沌吞噬，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如今，这到残念神力也所剩无几，不如最后助你早日找到混沌源头”大禹看向张岩左臂，笑着说道“助你清除天地诅咒，好让早日离开混沌，了却天地因果”
“你且靠过来”
听到吩咐的张岩，贼眉鼠眼地靠了过去，脸上挂着奸诈的笑容，做着苍蝇搓手的动作。
“您老有什么要传承给我的？法宝玄术都可以，一件不多，两件不少，三件四件都挺好，我不挑的~”
血脉的亲近感让张岩实在是尊敬不起来，即使这位是被称为圣王的存在。
“助你见到混沌之源”
啊？什么意思？
大禹身上金光大盛，那种血脉感应的躁动愈加强烈，张岩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心口冒出来。
连忙撩开衣领，将脑袋探下去。
只见自己胸前黄蓝两色交替闪耀，胸前隐隐有云纹浮现。
一片由无数细密、如同泥土颗粒或星辰光点构成的云纹，覆盖心脏及周围区域。
这片云纹看似无序，但细看能发现其流动方向都隐隐指向心脏中心。
一阵烈火焚身的灼痛后却是如坠冰窟的阴冷。
云纹在此之间也悄然改变。
一个深邃的、仿佛旋涡或黑洞般的质点凝聚在心口之上。
它不吸收光线，反而在中心有一点极其凝聚、稳定的微光。
而边缘，则延伸出几条清晰、有力的湛蓝色线条，向躯干下方和两侧流去。
心脏处土黄色的质点与湛蓝色的线条之间隐约有几乎看不见的山川虚影轮廓。
看着自己胸前莫名其妙出现的图腾，张岩下意识问出声来。
“这是什么？”
“是大禹血脉的象征”
“这……血脉之力是激发了？”
张岩在原地迈步挥拳，却是没感觉到变化。
“我怎么没感觉自己变强了？”
“你当然感觉不到，我以人定胜天的信念治水，不会在血脉中留下神力的传承。”
“啊？那我这血脉激发了有什么用？”
“它可以指引你找到混沌之源……”
张岩刚准备追问，大禹身上灵光逐渐暗淡，混沌中的“安全所”也渐渐缩小，甚至张岩已经感受到无数的触手、恶意以及臭不可闻的味道围了上来。
“记住，走出混沌的关键是人定胜天的信念，这还是你……”
大禹话未说完便被幽暗与深邃吞没。
张岩立时警惕地感应起周围，没有发现墨渊的身影。
刚缓过一口气的张岩瞬间就被剧烈的疼痛吞没。
坏了，自己先前莫名其妙地后背中招，还没来得及调理。
看来先前大禹残念现身时，是临时开辟了一方幻境与自己交流。
怪不得先前只能若有若无地感应到混沌的气息。
张岩连忙盘膝“坐下”，五心向天，调息起来。
先前皮肤上传来的粘稠感此时变得若有若无，不知是不是张岩的错觉，他感觉混沌竟在他面前颤栗，仿佛畏惧着他的存在。
这也是张岩敢在此时此地盘膝调息的原因。
好在张岩赌对了，调息期间没有混沌来干扰，也没有遇到墨渊袭击。
混沌中清浊未分，能够化为所用的灵气十分有限。
是以，张岩从调息中醒来时，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背后伤势已经愈合，只觉一身轻松，好似发生了变化，又好像没有发生变化。
“话说，我该怎么找到混沌之源呢”
张岩婆挲着下巴，暗自思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协调感。
将手放到眼前，手掌还是那个手掌，并没有化成触手。
可……
直到指尖再次探到下巴上时，张岩终于找到了不协调感的来源。
胡子……变长了。
竟然过去了这么久吗……
而且，左臂上的天地诅咒也已消散……
既然诅咒已消，那接下来的事就该是找到混沌之源，获取离开此地的方法。
至于墨渊……
应该已被混沌同化，成了混沌的养分了吧。
“可混沌之源，到底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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