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粉”的分析结果像一盆冷水，浇在每个人头上。这玩意儿不是简单的毒品，而是“遗忘者”用来瓦解幸存者意志的武器。
“必须找到源头，端掉它！”铁拳第一个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零件跳了起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搞这种阴损玩意！”
皮克看着地图上那个被标记出来的“废弃地铁枢纽”，眼神锐利。那里地形复杂，易于藏匿，确实是搞这种勾当的好地方。
“扳手，能追踪到更精确的信号源吗？”皮克问。
扳手正在操作台上忙碌，他面前是几个从鬣狗帮俘虏身上搜出来的、已经空了的“快乐粉”包装纸。他小心翼翼地将包装纸上残留的微量粉末刮下来，放入一个精密的分析仪中，同时连接上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号收音机、布满了天线的自制设备。
“包装纸上残留的能量印记很微弱，但和‘心魇’数据里描述的某种能量标记频率有相似之处。”扳手头也不抬，手指飞快地调节着旋钮，“我正在尝试用这个广谱能量感应器进行逆向追踪…信号很杂乱，需要过滤掉环境干扰…”
设备发出嗡嗡的响声，屏幕上杂乱的光点逐渐汇聚，指向了地铁枢纽的某个特定区域。
“锁定大致范围了。”扳手推了推眼镜，“在枢纽东侧，一个旧时代的深层维修通道附近。信号源不止一个，可能有多个制造或储存点。”
“够了！”铁拳捏着拳头，“知道大概位置就行！老子把那边犁一遍，不信揪不出来！”
包打听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小声对皮克说：“老大，要不…先派个小队去侦查一下？万一对方人多势众，或者有重武器…咱们这刚缓过点劲儿，可经不起太大损失啊！这都是成本！”
皮克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行。这种毒瘤，必须速战速决，打掉它的嚣张气焰，也能震慑其他宵小。而且，我们需要活口，需要知道‘遗忘者’更多的信息。”
他看向铁拳和扳手：“铁拳，你带一队精锐战士主攻。扳手，你负责技术支援，干扰可能的通讯和警报系统，并确保我们能找到核心区域。我带队在外围策应，防止有人逃跑。”
他又看了一眼包打听：“你也去。”
“啊？我？”包打听脸都绿了，“老大，我就是个做生意的，手无缚鸡之力啊！我去不是拖后腿吗？”
皮克淡淡道：“你对各种暗道和藏东西的地方比较‘敏感’，说不定能发现我们忽略的线索。而且，你需要亲眼看看，你的‘潜在客户’是怎么被这种东西毁掉的。”
包打听欲哭无泪，只能含泪穿上了一件不合身的防弹背心，怀里还揣着他那本宝贝账本，美其名曰“记录战损，便于理赔”。
夜幕降临，小队悄无声息地潜入废弃的地铁枢纽。这里弥漫着铁锈、霉菌和尿骚混合的刺鼻气味，黑暗中不时传来老鼠窸窣爬行的声音。
在扳手的指引下，他们避开了几处可能设有简易警报的地方，逐渐靠近目标区域。在一个通往更深层的维修通道入口处，他们发现了两个倚在墙上、眼神涣散、正沉浸在“快乐粉”带来的虚幻快感中的守卫。
铁拳对身后两名战士打了个手势。两人如同鬼魅般摸上前，干脆利落地捂嘴、拧脖，将两个守卫无声放倒。
“垃圾。”铁拳不屑地啐了一口。
进入维修通道，里面豁然开朗，被改造成了一个简陋的加工点。几个戴着简易口罩的人正机械地将一些亮蓝色的粉末分装进小纸包里。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熟悉的、甜腻中带着化学刺激的味道。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粗糙的化学仪器和原料桶。
“不许动！双手抱头！”铁拳一声怒吼，如同惊雷在狭小空间炸响。
那些工人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举起手。但角落里一个看似头目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猛地去抓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砰！”
铁拳根本没给他机会，一脚踢飞旁边的一个空原料桶，精准地砸在那人手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人惨叫一声，抱着变形的手掌蜷缩在地。
战斗（如果这能算战斗的话）在几秒钟内就结束了。这些制毒者显然不是战斗人员，在如狼似虎的战士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包打听捂着鼻子，嫌弃地绕过那些化学原料，小眼睛却滴溜溜地四处乱瞄。他在一个看似放杂物的破箱子后面，发现了一个用防水布盖着的小型保险箱。
“哎呦！有货！”包打听顿时来了精神，也忘了害怕，凑上去研究起来。
扳手则迅速检查着那些仪器和数据记录。他在一台老旧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交易记录和简单的通讯日志。
“记录显示，他们定期会向一个代号‘清道夫’的人供货。取货地点不固定，每次都会临时通知。”扳手快速汇报，“通讯是单向的，我们无法反向追踪。”
皮克走到那个被铁拳废掉手掌的头目面前，蹲下身，声音冰冷：“‘清道夫’是谁？‘遗忘者’在哪儿？”
那头目疼得满头冷汗，却咬着牙不肯说。
铁拳不耐烦了，上前一步，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对方：“老子没空跟你耗！说不说？”
也许是铁拳的煞气太重，也许是手上的剧痛击垮了意志，那头目终于崩溃了，颤声道：“我…我不知道‘清者’是谁…每次都是他联系我们…我们只负责生产…他说…他说这是在净化世界，消除痛苦和混乱…”
“净化？”皮克皱眉。
“他说…愤怒、恐惧、悲伤…这些都是低级的错误，是阻碍人类进化的毒素…‘快乐粉’能暂时屏蔽这些错误，让人们体验到纯粹的秩序与平和…”头目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中竟然还带着一丝被洗脑后的狂热，“等到…等到‘圣城’建立，所有人都将得到永恒的净化…”
“放你娘的狗屁！”铁拳听得火冒三丈，“把人都变成木头疙瘩，就是进化了？”
就在这时，包打听那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他居然用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细铁丝，捣鼓开了那个保险箱！
“哈哈！开了！”包打听兴奋地拉开箱门，里面没有他期待的金条珠宝，只有几块黑色的存储芯片，和一张绘制精细的、看起来像是某个城市下水道系统或是大型建筑内部结构的图纸。
“扳手大佬！快来看！这玩意儿值钱不？”包打听献宝似的把东西递过去。
扳手接过芯片和图纸，快速浏览了一下，眼神一凝：“芯片里是更高级的‘情感诱导剂’配方和一种能量束缚装置的初步设计图。这张图纸…标记的是‘沉没都市’的部分区域，上面有几个点被特别标注了。”
沉没都市！
线索再次指向了那里！
皮克站起身，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个制造窝点只是小鱼小虾，真正的核心，恐怕就在那座沉没的城市里。
他让人将俘虏和所有证据打包带走，彻底捣毁了这个毒窝。
回去的路上，包打听看着被搬空的“货”，唉声叹气：“白忙活一场，一分钱没赚到，还倒贴了功夫…” 但当他摸到怀里那几张从保险箱里顺出来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货币（他怀疑可能有收藏价值）时，心情又稍微好了点。
铁拳扛着那个被打晕的头目，骂骂咧咧：“一群被洗脑的疯子！比掠心者还他妈讨厌！”
皮克则看着远方黑暗中隐约的轮廓，那里是沉没都市的方向。
新的敌人，拥有着危险的理念和诡异的技术，他们的触角，似乎比想象的伸得更远。
是时候，主动去会一会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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