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裹着暖意，洒在清月的菜地上，塑料膜反射出亮闪闪的光，像铺了层碎银子。清月攥着衣角，脚步比往常快了些——今天是种菠菜的第十五天，按赵大娘说的，该出苗了。她心里又紧张又期待，走到菜地边时，指尖都有点发颤。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塑料膜的一角，眼睛瞬间亮了——膜下的土壤里，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绿芽，嫩得能掐出水来，叶片呈淡淡的碧绿色，茎秆细细的却很壮实，一排排长得整整齐齐，比普通春菠菜的苗壮实不少，看着就有活力。
“出苗了！真的出苗了！”清月忍不住小声叫出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软软的、滑滑的，带着清晨的露水，凉丝丝的。她赶紧把膜盖回去，用土压实边角，怕风把苗吹坏，然后拎起水壶，快步往晏廷单位跑——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晏廷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听见外面有人喊他，抬头一看，清月跑得满头大汗，头发都贴在额头上，脸上却笑开了花。“晏廷哥！出苗了！菠菜苗长出来了，可壮实了！”她扶着门框，喘着气，声音里满是激动。
晏廷赶紧放下笔，起身走过去，递给他一块手帕：“别急，慢慢说，苗长得怎么样？”
“可好了！比普通菠菜苗壮实，还整齐，肯定能长得好！”清月接过手帕，擦了擦汗，眼睛亮得像星星，“咱们的塑料膜没白借，科学种法真管用！”
晏廷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暖乎乎的，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我给农技站的王站长打个电话，让他来看看，要是真种得好，说不定能在村里推广。”
电话很快接通，王站长一听菠菜出苗了，语气也很激动：“好！我下午就带几个人过去，正好看看长势，要是真行，咱们就组织村民学，让大伙儿都种反季蔬菜！”
下午两点多，王站长带着两个农技员，骑着自行车来了，车后座上还绑着测土仪。村民们听说农技站的人来查看菠菜苗，都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挤在菜地里，之前打赌的李大叔也来了，手里还夹着旱烟，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紧张。
王站长蹲在菜地边，掀开塑料膜，拿出测土仪插进土里，又仔细看了看菠菜苗的长势，笑着直起身：“清月同志，你这试种太成功了！”他指着苗对周围的村民说，“你们看，这苗比普通春菠菜早出苗二十天，叶片厚实，茎秆壮，说明膜下的温度和湿度控制得特别好，土壤肥力也够，照这长势，再过二十天就能采收，到时候镇上的供销社、饭馆肯定抢着要！”
“真这么好？”二柱娘凑过来，小心地碰了碰苗，“我还以为会闷死呢，没想到长得这么壮实……”
“这就是科学种植的好处！”王站长拍了拍手，“用塑料膜保温保湿，能提前育苗，还能减少病虫害，比露天种的产量高、品质好，卖价也能上去。以后咱们村要是都种反季蔬菜，大伙儿的收入能翻一番！”
村民们听了，都忍不住点头，有人小声说“早知道我也跟着试种了”，有人看着菠菜苗，眼里满是羡慕。李大叔挠了挠头，走到清月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清月啊，是大叔之前说错了，没想到你真种成了！大叔说话算话，明天就请大伙儿去镇上的面馆吃面条，大碗的，加肉！”
“好啊！李大叔请客，我们肯定去！”村民们都笑起来，之前的质疑变成了佩服，还有人围着清月问“种反季菠菜要注意啥”“膜在哪借的”，菜地里的气氛从之前的质疑变成了热闹的请教。
消息很快传到了李桂英耳朵里。她正在院里喂鸡，听隔壁的大妈说“清月的菠菜苗长得好，农技站都来夸了”，手里的鸡食瓢顿了顿，心里有点不服气，却还是放下瓢，悄悄绕到菜地边，躲在树后看。
她看见清月被村民围着，王站长在旁边讲种植技巧，菠菜苗绿油油的，确实长得壮实，比自家种的春菠菜苗好不少。她咬了咬嘴唇，心里嘀咕“也就是运气好，下次不一定能种成”，却没敢像之前那样说“赔本”的话，悄悄转身回了家。
招娣正在屋里缝衣服，看见她回来，小声问：“娘，清月姐的菠菜苗真长得好吗？”
“好什么好！”李桂英坐在门槛上，拿起针线，却半天没缝一针，“就是运气好，刚好温度湿度合适，换个人种，指不定就死了。”
招娣没说话，只是手里的针线慢了些——她刚才也偷偷去看了，菠菜苗长得确实好，清月姐肯定花了不少心思，不是运气好那么简单。
傍晚，村民们都散了，清月和晏廷还在菜地里，帮着王站长记录数据。王站长拍了拍清月的肩膀：“清月同志，以后村里推广反季种植，还得靠你当技术指导，到时候我给你发个‘种植能手’的奖状！”
清月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成就感——之前村民的质疑、李桂英的嘲讽、种的时候的担心，现在都变成了满满的开心，觉得一切都值了。
晏廷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我就知道你能行，现在好了，村里人种反季菜，都得跟你学了，你成咱们村的‘种植专家’了。”
清月接过水，喝了一口，看着绿油油的菠菜苗，又看了看身边的晏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春风吹过菜地，带着菠菜苗的清香，她觉得，以后的日子，会像这菠菜苗一样，越来越有生机，越来越有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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