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深海定策谋归途，将军怒海寻徒踪
（开新卷了…可以继续水了嘻嘻……）
就在李渔于三千米下的深海市集，因海族低生育率的真相而暗自心惊时，遥远的亚纹帝国大陆，一场因他而起的风暴正在酝酿。
……
南洋，参天府。
这座坐落于帝国南部海岸线绝壁之上、俯瞰万里碧波的宏伟府邸，是南洋水师元帅雾森的居所与办公之地。府内引水为池，植奇珍珊瑚，水汽氤氲中带着海洋的深邃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此刻，府邸核心的观海阁内，气氛凝滞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空间一阵轻微的扭曲，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荡开圈圈涟漪。下一瞬，一道高大、挺拔、周身萦绕着如有实质的血腥与杀戮气息的身影，毫无征兆地踏出虚空，出现在阁内。
来者正是金狼将军，霖。
他那身标志性的暗金铠甲上仿佛还带着北境的风霜与战场的戾气，血红色的瞳孔如同两汪凝固的鲜血，没有丝毫温度，直直地射向站在窗前，背对着他，正眺望无边海景的雾森。
霖的到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那弥漫开来的、几乎要让空气冻结的冰冷杀意与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冲击力。
雾森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到来，缓缓转过身。他那张俊美而温和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寒的笑意。他湛蓝色的元帅服笔挺，金色的瞳孔迎上霖那骇人的血眸，没有丝毫避让。
“帝国的异类，除掉了。”雾森开口，声音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今天天气很好，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一件垃圾。
“本将军之爱徒，绝不是预言中那种倒佞之人！”霖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与滔天的怒火。他没有咆哮，但那压抑的声线反而更显恐怖，周遭的空间都因他情绪的波动而微微震颤。
面对霖几乎要实质化的怒火，雾森只是嗤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算计与冷漠：“是或不是，都不是你我来决定的。别忘了……”他刻意顿了顿，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他那个如今在魔域称王称霸的‘魔虎’弟弟拾柒，可还逍遥法外。只要我们联手，拿下那个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对他‘兄长’遭遇一无所知的拾柒……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你不想借此建功立业，让风辰陛下对你刮目相看，赐下更多奖赏与权柄吗？”
他试图用功名利禄和拾柒这个“威胁”来引诱霖，将霖拉入他的阵营。
然而，他低估了霖对李渔的重视，也低估了这位金狼将军的原则。
霖的血眸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与彻底的决绝。他盯着雾森，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他根本不给雾森再开口的机会，周身空间之力剧烈波动，身影瞬间变得模糊。
“雾森，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警告带着彻骨的寒意落下，下一刻，霖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观海阁内，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萦绕不散的、令人心悸的杀戮气息。
雾森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缓缓收敛，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阴鸷与恼怒。他没想到霖竟然如此不留情面，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族，竟然直接与他这位同僚撕破脸皮。
“冥顽不灵……”他低声冷哼，转身再次望向窗外浩瀚的海洋，眼神变幻不定，不知在谋划着什么。“不过本将军精心挑选的‘礼物’…可不会让你们这群死尸夺走！”
……
几乎是离开参天府的瞬间，霖的身影便撕裂空间，出现在了帝国北境，镇南将军狼风的府邸之外。他没有通报，直接闯入内室。
狼风正对着一盏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古老油灯冥想，感应到霖那狂暴而混乱的气息，立刻睁开了眼睛。他那双沉稳的血眸中带着担忧与了然。
“南洋？”狼风言简意赅。
霖没有回答，但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眼中几乎要溢出的焦躁与暴戾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一把抓住狼风的手臂，那力量大得让狼风微微蹙眉。
“走！”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
狼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叹息，知道劝阻无用。他反手稳住霖的手臂，沉声道：“冷静点，霖。南洋海域广阔，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感应……血契反噬……最后的位置……”霖的话语有些破碎，但意思明确。他虽然与李渔的血契被强行破除，但最后那股强烈的反噬感和李渔生命气息消失前的大致方位，还残留在他的感知里。
狼风不再多言，点了点头。两位特级神御级别的将军，周身同时爆发出强大的空间波动！
嗡——！
空间被强行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狂暴的空间乱流从中溢出。霖毫不犹豫，率先踏入。狼风紧随其后，在进入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府邸深处。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即也迈入空间裂缝。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一片辽阔无垠的海域上空。下方是墨蓝色、深不见底的海水，海浪翻涌，带着咸腥气息的海风呼啸而来。
这里，正是之前雾森战舰所在的大致海域附近。
霖悬浮在空中，血红色的瞳孔瞬间变得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庞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以他为中心，朝着下方浩瀚的海洋疯狂扩散、渗透！
特级神御的神识何等强大，足以覆盖方圆数百里的海域，深入水下数千米！海水在他的神识扫描下，几乎变得透明，其中的鱼群、暗流、海底山脉的轮廓……一切都清晰地反馈回他的脑海。
他搜寻着任何一丝属于李渔的气息，任何一点异常的能量波动，任何一件可能残留的衣物或物品……
狼风同样释放出神识，协助搜查。他那灰烬属性的力量虽然不擅长精细感知，但覆盖范围极广，如同灰色的薄雾扫过海面，探查着空间残留的扭曲痕迹和任何不寻常的元素聚集。
两位将军联手，神识交织，几乎将这片海域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李渔的气息仿佛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海水中只有浓郁的水元素、各种海洋生物的生命气息，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雾森『幻森』剑的冰冷水系法则残留，但也正在被浩瀚的海水迅速稀释、同化。
就好像，李渔这个人，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从未坠入这片大海。
“不可能！”霖低吼一声，血眸中戾气暴涨，周身杀戮气息不受控制地溢散，脚下的海面瞬间炸开一个巨大的凹陷，浪涛冲天而起！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就算李渔真的……真的遭遇不测，肉身崩毁，也总该留下一些灵魂碎片或者力量残余！怎么可能如此干净？！
狼风眉头紧锁，灰色的狼毛在海风中拂动。他沉声道：“有两种可能。一是雾森动用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彻底湮灭了一切痕迹；二是……李渔小友，或许并未完全消亡，而是被带到了某个我们神识无法触及的地方，或者……被某种力量庇护、隐藏了起来。还有一种猜测…雾森下狠手，用『幻森』神兵把…”
“嗯。”
霖死死地盯着下方那片吞噬了李渔的海水，他摇了摇头，狼风也不再说话。霖的胸膛剧烈起伏，那双血眸中翻涌着痛苦、愤怒、不甘，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近乎绝望的恐慌。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南洋深处，望向那片更加神秘、更加危险的远海，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
“继续找！”他嘶哑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就算翻遍整个玄荒界的海洋，也要把他找出来！”
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或者说，他根本拒绝接受后一种可能。
下一刻，他再次撕裂空间，朝着更远的海域瞬移而去。狼风看着他那近乎失控的背影，叹了口气，只能立刻跟上。
两位将军的身影在这片饱含伤痛与谜团的海域上空不断闪烁，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次更加细致、更加深入的海底扫描。他们的搜寻，注定是一场漫长而煎熬的征程。
……
而此时此刻，三千米下的深海市集。
李渔对海面上那两位为他心急如焚、疯狂搜寻的将军的举动一无所知。他刚刚从海族低生育率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虽然热闹但“人”口密度确实远低于陆地城市的集市，心中五味杂陈。
海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那骨质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温和的（尽管看起来依旧有些狰狞）“笑容”，用意念传递道：“生存总是艰难的，尤其是在这被诅咒的深海。但即便如此，我们海族依旧延续了下来，并且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文明。李渔，生命的顽强，不在于数量，而在于意志。”
她指了指集市中那些忙碌、交流着的海族：“你看，他们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个都在努力地生活，学习，交易，变强。这就是我们海族的生存之道。”
李渔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那些形态各异的海族，无论是缓慢移动的巨龟，还是挥舞着螯钳的蟹族，亦或是那些漂浮的水母聚合体，它们的眼神或精神波动中，都透着一股在绝境中挣扎求存的坚韧与专注。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啊，无论是海族，还是他此刻的处境，抱怨和绝望都毫无用处。唯有像这些海族一样，在绝境中抓住每一丝可能，努力活下去，才是正理。
“我明白了，海音。”李渔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那么，关于修复我的灵魂伤势，以及……我该如何尽快恢复力量，甚至找到返回陆地的方法，海族这边，有什么建议或者途径吗？”
他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海音那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她沉吟片刻，精神波动传来：“灵魂的修复非一日之功，需要特殊的环境和资源。我可以带你去找我们海族的大祭司，它是我族对灵魂与精神研究最深的存在。至于恢复力量和返回陆地……”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空间与引力力量很特殊，在深海中会受到极大压制。或许，你可以尝试沟通、引导你胸口那股残留的维度之力？那股力量层次极高，若能引动一丝，或许能帮你冲破部分压制。至于返回陆地……我们需要从长计议，首先，你需要一个能让你在深海中自由活动，且不惧我们精神信息素的……‘载体’或者‘方法’。”
沟通维度之力？寻找深海载具？
李渔摸了摸胸口那带着微弱金丝的伤疤，眼中燃起了挑战的光芒。
前路依旧迷茫，危机四伏。
但至少，他不再是被动承受。
在这黑暗的深海，他也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生路！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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