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头变换了大辽旗帜，耶律曷鲁志得意满地踏进防御使府，却发现府库空空如也，连张像样的地图都没留下。他暴怒地揪住留守老吏的衣领：“陈远把粮草军械都藏哪儿了？”
老吏不卑不亢：“防御使临走前说，夷离堇既来守城，自有退敌良策，不必这些俗物。”
正当耶律曷鲁要发作时，探马疾驰来报：“晋军前锋已到五十里外，旌旗遮天，不下十万！”
契丹将领们顿时哗然。他们接手的是一座缺粮少械的空城，城外却是石敬瑭倾巢而来的复仇之师。
“快！向可汗求援！”耶律曷鲁急令。
使者尚未出城，又一探马奔至：“禀夷离堇，阴山方向出现大队人马，打着陈字旗号！”
众将愕然。耶律曷鲁冲到城楼，果然看见西北方向烟尘滚滚，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正在阴山隘口修筑工事，俨然要切断他们与契丹主力的联系。
“陈远这奸贼！”耶律曷鲁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他不仅接下了一座孤城，更成了夹在晋军与阴山之间的肉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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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新基地“镇北关”正在以惊人速度建设。得益于提前转移的物资和人力，一座依山而建的雄关已初具规模。
凌素雪站在新落成的了望塔上，俯瞰着关内井然有序的工坊和营房：“耶律曷鲁现在应该明白，什么叫请君入瓮了。”
陈远擦拭着新改进的“惊雷”火炮：“他还有选择——弃城北撤。”
“那会失去可汗的信任。”韩知古摇头，“他只能死守待援。”
正说着，老鹰带来一个意外消息：云州城内契丹守军突然打开西门，放数千汉民出城。
“是耶律阮。”老鹰笑道，“那小子偷偷开了城门。”
陈远神色一凛：“立即接应百姓，同时传令各隘口，凡契丹溃兵一律缴械安置，不得杀害。”
这个命令让众人不解。刘擎天皱眉：“当家，这是为何？”
“我们要的是立足北疆，不是与契丹结死仇。”陈远目光深远，“这一仗后，无论契丹还是晋军，都会重新认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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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攻防战惨烈异常。耶律曷鲁困兽犹斗，但缺粮少械的守军很快陷入绝境。第五日，南门被晋军攻破，巷战持续了一整夜。
黎明时分，耶律曷鲁带着残兵退守防御使府。眼看就要全军覆没，西北方向突然响起连绵的爆炸声！
晋军后方大乱——老鹰率领的幽云骑突袭了他们的粮道，新改进的爆破陶罐将运粮队炸得人仰马翻。
更让石敬瑭震惊的是，阴山方向升起三色狼烟，一支装备奇特的重步兵方阵出现在战场侧翼。这些士兵披覆铁甲，手持改良后的雷吼铳，正是初具规模的“铁山营”。
“陈远来了！”恐慌在晋军中蔓延。
石敬瑭怒极反笑：“好！正好一网打尽！”
但他很快笑不出来了。铁山营并不直接参战，而是占据高地用火炮远程轰击。虽然精度有限，但巨大的声响和硝烟严重挫伤了晋军士气。
与此同时，耶律阮在城中组织起残存的契丹守军，发起决死反击。内外夹击下，晋军的攻势被硬生生遏制。
夜幕降临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使者来到石敬瑭大营——竟是凌素雪。
“陛下，”她执臣子礼，“陈将军让妾身传话：云州可让，但北疆不可乱。”
石敬瑭冷笑：“他有什么资格与朕谈条件？”
“就凭这个。”凌素雪展开阴山布防图，“陛下纵有十万大军，可能攻下这座雄关？即便攻下，要付出多少代价？届时契丹主力南下，陛下如何应对？”
一连三问，直击要害。石敬瑭沉默良久，终于道：“他要什么？”
“商路。”凌素雪吐出两个字，“云州归陛下，但阴山商路需由我们掌控。陛下得城池，我们得生计，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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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晋契双方各自退兵。云州正式归属石敬瑭的“大晋”，而阴山一线则成了实际上的三不管地带。
镇北关的校场上，陈远正在检阅首批毕业的讲武堂学员。这一百名学员经过战火洗礼，已褪去青涩。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北疆屏障的基石。”陈远的声音在关隘间回荡，“记住，我们守的不是一城一地，是乱世中的人心。”
典礼结束后，韩知古送来两份文书：一份是契丹的问责书，斥责陈远“背信弃义”；另一份是石敬瑭的“册封诏”，封他为“阴山防御使”。
“两边都要安抚，也都要敲打。”凌素雪轻笑，“你这个位置，倒是越来越稳了。”
陈远将两份文书都扔进火盆：“还不够。我们要的不是名分，是实权。”
他展开新绘制的北疆地图，手指划过阴山以北的广袤草原：“商路要打通，屯田要扩大，更重要的是——人才。”
正说着，关外突然传来喧哗。守军押来一队形迹可疑的商旅，为首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
“山人张仲卿，携弟子三人，特来投效。”老者躬身递上名帖，“闻防御使开讲武堂，不拘一格降人才，愿效绵薄之力。”
陈远接过名帖，瞳孔微缩——张仲卿，原唐朝司天监少监，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十年前神秘失踪，没想到竟出现在这里。
“先生来此，所为何求？”
“但求一观宇文恺遗泽。”张仲卿目光灼灼，“更愿见防御使成就他未竟之业。”
陈远与凌素雪交换眼神，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警惕与期待。
当夜，镇北关密室中，张仲卿展示了一份惊世骇俗的图纸——上面详细绘制了整个北疆的地下矿脉，其中几处稀有矿藏的标注，连宇文恺的遗产中都未曾提及。
“防御可知，为何石敬瑭与耶律阿保机都要争夺北疆？”张仲卿轻抚图纸，“因为这下面，藏着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宝藏。”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老鹰推门而入，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当家，出事了。我们在勘探新矿脉时，挖到了...挖到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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