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说教你，只是在阐述上位者的立场。”陆承渊灵对萧立武的反感毫不在意，就像人类不会对脚下仰望自己的蚂蚁动怒一般。
萧立武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径直掏出那管刚抽取的血样，沉声道：“这就是你要的诚意。”
女助理先瞥了眼陆承渊灵，得到默许后，迈着猫步从萧立武手中取走血样，转身退出房间，不知去向。
萧立武并未阻拦，可瞧见陆承渊灵依旧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索性不再端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反正地面光洁无尘，倒也不脏。
这般出格的举动让陆承渊灵皱起了眉，他愈发好奇，眼前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没过多久，陆承渊灵的手臂传来一阵提示音。他掀开袖口，露出内嵌的柔性显示器，看清上面的信息后，瞳孔微微一缩。
他猛地抬头，语气多了几分郑重：“你的诚意我看到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机甲，最高等级的机甲，还有配套的机甲能源。”萧立武直言不讳。
陆承渊灵轻笑一声：“可以。只要你配合我们的实验，这些都能满足你。”
萧立武眉头一蹙：“你是不是搞反了？我是来跟你合作的，不是来做你实验品的。”
“合作？就凭你？”陆承渊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
萧立武眼神一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就知道你们这种人，骨子里全是傲慢与自私！”话音未落，他不再掩饰眼底的杀意，身形一闪，径直向陆承渊灵冲去。
“砰！”
一声巨响，萧立武狠狠撞在一面透明度极高的防护玻璃上，震得他手臂发麻。
“你以为我猜不到你的心思？”陆承渊灵一脸怅然，“何必反抗呢？你们每一次的反抗，最终只会招来更残酷的打压，不过是白白牺牲罢了。”
萧立武充耳不闻，体内黑光瞬间萦绕双拳，对着防护玻璃拳拳带风地猛砸。“砰砰砰”的巨响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颤。
可那玻璃却连一丝裂痕都未曾出现。
陆承渊灵被他这冥顽不灵的举动惹得烦躁，抬手一挥。萧立武所在的那侧墙面突然传来“咔咔”的机械声响，原本平整的墙面竟缓缓伸出一排排注射枪，细小的气流哧哧作响，透着致命的危险。
萧立武眼神一凛，果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当着陆承渊灵的面猛地掀开——里面赫然是一枚微型氢核反应堆。
“要是我在这里把它引爆，你觉得这面墙能挡得住？”他声音冰冷。
陆承渊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不敢！它一爆炸，你会死得比谁都惨！”
萧立武冷笑一声，手上骤然加力。微型反应堆的外层保护壳瞬间布满细密的裂纹，伴随着轻微的“哧哧”漏气声，显得格外刺耳。
见陆承渊灵仍不为所动，萧立武将反应堆狠狠按在防护玻璃上，透过透明的屏障，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停下，咱们就同归于尽！一！”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符，让陆承渊灵心头一紧。他已经太久没被人逼到这份上，见过无数自命不怕死的人，却从未见过萧立武这般——眼里只有破釜沉舟的疯狂，没有半分畏惧。
“二！”
第二声落下，陆承渊灵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他不甘心，更不愿相信这世上真有人愿意放弃一切玉石俱焚，他还在等，等萧立武退缩，等萧立武在最后一刻求他，求他放过自己。
那些贱民不都是这样的吗？
“三！”
萧立武毫不犹豫地数出最后一个字，眼底毫无波澜，嘴角勾起的笑容却让陆承渊灵不寒而栗。他猛地扬起布满黑光的手臂，带着毁天灭地的势头，将微型反应堆狠狠砸向防护玻璃！
“砰——！”
巨响炸开，反应堆的外层保护壳应声碎裂，残骸四散飞溅，在地面上叮当作响，每一声都像砸在陆承渊灵的心上。
一击未破，萧立武再次抓起反应堆残骸，助跑两步后纵身跃起，又是一记猛砸！
陆承渊灵死死的盯着萧立武的眼，他想看到萧立武眼中的躲闪，看到萧立武的畏惧，看到萧立武最后的不甘，一如从前的那些贱民。
但他错了，大错特错！
看着狠狠砸来的拳头，一如萧立武冰冷的眼神，无情且果决。
“够了！停下！全都停下！”陆承渊灵终于撑不住了，对着萧立武嘶吼出声。
可萧立武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红着眼怒吼：“去你妈的！给老子死！”这一砸更急、更狠，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陆承渊灵眼睁睁看着他的拳头毫无阻碍地砸在玻璃上，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反应堆的第二层保护壳彻底碎裂，露出里面最脆弱的粒子束缚层——那是仅能束缚高能粒子、隔绝高温的特殊材料，脆性极大，只要出现发丝千万分之一的裂纹，里面的核能便会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萧立武看着陆承渊灵惨白的脸，嗤笑一声：“怎么不扛了？继续啊，没准我真的怕了呢，我高贵的陆承长官。”
“你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陆承渊灵死死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底的惶恐再也压不住。
“没错，我就是疯子。”萧立武坦然承认，语气带着几分挑衅，“所以，你想逼一个疯子做什么？”
“你走！我不跟你合作了！”陆承渊灵指着萧立武身后，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萧立武连看都没看那扇门，眼神依旧狠厉如饿狼，低吼道：“这事，由不得你！我不是来求你的，是来威胁你的——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你！你真当我怕你？”陆承渊灵指着他，声音都在发颤。他不怕萧立武，却怕这个疯子真的拉着他一起陪葬。
“你不怕我，但你怕死。”萧立武笑得愈发嘲讽，“你更怕跟我这样的‘贱民’同归于尽，让你毕生的权势与财富都为他人作嫁衣。从你决定见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我吃定了！”
陆承渊灵彻底慌了。他这辈子见过无数人，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身处绝境，却只想拉着别人一起毁灭；明明身份低微，却能凭着一股疯劲，绑定对方的一切。
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如此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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