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雾气就像浸了水的棉絮,把山林裹得严严实实。赵佳贝怡背着药箱,脚刚踩进草里,裤脚就湿了半截——露水重得很,草叶上的水珠滚下来,凉丝丝的。
“跟上,别掉队。”耿队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背着杆老套筒,脚步轻得像猫。这五个人都是老兵,走山路不喘气,踩在落叶上几乎没声音,只有腰间的刺刀偶尔碰出轻响。
顾慎之走在赵佳贝怡旁边,手里拄着根结实的树枝当拐杖——说是拐杖,其实更像武器,必要时能敲晕个把敌人。他的腿看着没事了,可赵佳贝怡知道,夜里他总偷偷揉膝盖,那伤没好利索。
“冷不冷?”他低声问,往她这边靠了靠,挡住点风。
赵佳贝怡摇摇头,摸了摸口袋里的蓝色暖叶。叶子被体温焐得软软的,散发着点暖意,比揣个暖水袋还管用。这阵子她没少往空间里存山泉水和野果,夜里宿营时,就偷偷往耿队长他们的水壶里掺点,没人发现这水咋总喝不完。
头几天还算顺。他们专挑没人走的小道,白天躲在山洞或密林里睡觉,晚上借着月光赶路。饿了就啃口硬邦邦的窝头,就着雪水咽下去;渴了就喝山涧里的水,耿队长总先尝一口,说是怕有毒。
“这路我熟。”耿队长指着前面的岔路口,用脚尖踢开块石头,“往左,翻过那道梁,就是老周接头的地方。”
老周是下一个交通站的同志,按约定,会在那座废弃的山神庙里等他们。
可当他们摸黑赶到山神庙时,庙里空荡荡的,只有供桌积着层厚灰,墙角结着蜘蛛网。耿队长往香炉里摸了摸,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本该有老周留下的情报,现在却空空如也。
“不对劲。”耿队长的脸沉下来,他往庙外看了看,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老周从不误点,就算出事,也会留个暗号。”
赵佳贝怡的心揪了起来。她放出精神力往四周探了探,没察觉到活人的气息,却在庙后墙根处,感觉到一丝血腥味——很淡,被风吹得快散了。
“快撤!”顾慎之突然低喝一声,“这地方不能待!”
他们刚钻进庙后的密林,就听见远处传来狗叫声,还有人喊着什么,口音杂七杂八的,像是鬼子带着伪军。
“好险!”小刘趴在草里,手捂着嘴,大气不敢喘。他看见几束手电光扫过山神庙,把供桌照得发白。
耿队长咬着牙,低声骂了句:“肯定是老周暴露了。这帮狗娘养的!”
没了向导,路一下子难走起来。地图上标的小路,好多都被灌木封死了,或者走着走着就断了头。他们像没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转,白天不敢生火,只能啃干硬的窝头,晚上摸黑赶路,稍不注意就有人摔进沟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顾慎之借着月光看地图,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再往前走,就是鬼子的核心区,关卡更多。”
赵佳贝怡的精神力探得更勤了。有次他们想穿过一条公路,刚走到路边,她就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强烈的敌意从西边过来了。
“快趴下!”她一把拽住顾慎之,两人滚进路边的排水沟。刚藏好,就听见“突突突”的声音,三辆摩托车开了过来,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上面的鬼子端着枪,嘴里哇啦哇啦地喊着。
摩托车从头顶开过,带起的风刮得人脸疼。小刘吓得缩成一团,直到车声远了,才敢大口喘气:“我的娘……差点就撞上了。”
最险的是在那个小村庄。他们实在没干粮了,耿队长想让两个人去村里买点吃的,刚摸到村口,就被几个穿黑褂子的拦住了——是维持会的保安队,手里拿着枪,其实就是群地痞流氓。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歪戴帽子的家伙举着枪,手抖得厉害。
耿队长使了个眼色,突然从背后抽出刀,冲了上去。那几个保安队的哪见过这阵仗,吓得魂都没了,开了两枪就跑,子弹擦着赵佳贝怡的耳边飞过去,“嗖”的一声,惊得树上的鸟都飞了。
“别追了!快撤!”顾慎之喊道。枪声肯定会引来鬼子,他们得赶紧离开。
一行人钻进林子,跑了半夜才敢停下。每个人都累得瘫在地上,小刘的胳膊被树枝划了道大口子,血流不止。赵佳贝怡赶紧拿出草药,掺了点蓝色暖叶粉末给他敷上,血才慢慢止住。
天快亮时,下起了瓢泼大雨。他们躲进一个山洞,洞口小,里面却挺深。雨水顺着洞壁流下来,嘀嗒嘀嗒响,洞里又冷又潮,大家挤在一起,靠体温取暖。
“吃的只剩这点了。”耿队长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只有两个掰碎的窝头,还有几颗野栗子。他把栗子分给大家,自己只拿了块最小的窝头。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连绵不绝的雨声和赵佳贝怡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她凝视着洞口外那无尽的雨幕,心中充满了沉重和忧虑。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困境,让她不禁怀疑,他们能否真的坚持到延安,能否在饥饿和敌人的追捕中幸存下来。
“得找个向导。”顾慎之突然打破了沉默,他把手中最后一小块窝头塞进嘴里,缓缓地咀嚼着,“或者,至少得知道前面的情况。”他指着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这里,白马驿,是个交通要道,肯定有我们的人在活动。”
“白马驿?”耿队长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担忧,“那地方驻扎着一个小队的鬼子,还有伪军,哨卡比狗鼻子还灵。去那儿等于自投罗网。”
“可我们没别的选择了。”赵佳贝怡抬起头,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去。我和小刘扮成逃难的表姐弟,混进去看看。人多目标大,我们两个生面孔,反而不容易被怀疑。”
“不行!”顾慎之立刻反对,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同志……”
“我精神力强,能提前察觉到危险。”赵佳贝怡打断他,语气坚定而有力,“而且,我懂点医术,实在不行,就说去给人看病的,说得过去。”
耿队长沉默了许久,手中的烟锅子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赵医生说得有道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看向顾慎之,“你跟他们一起去,在外围接应。我们在这儿等,最多等两天,你们不回来,我们就按备用路线走。”
顾慎之还想说些什么,但赵佳贝怡却按住了他的手。她的手虽然有些凉,但却异常坚定:“放心,我会小心的。我们得活下去,得把情报送到延安。”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洞外的天空黑沉沉的,就像一块被水浸透的黑布。赵佳贝怡看着洞壁上蜿蜒的水流,心中却不像之前那么慌乱了。
这条路确实难走,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每走一步,就离延安更近一步,离那些等待着她的答案更近一步。
耿队长从背包里翻出两件破旧的衣服,递给了她和小刘:“换上这个,越土气越好。”又掏出一个豁口的瓷碗,“拿着,像点逃难的样子。”
赵佳贝怡接过衣服,往身上一套,宽大的袖子晃悠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小刘也换上了,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脸上抹了点泥,看起来就像个吃不饱饭的穷小子。
“走吧。”顾慎之把枪别在腰后,外面套了件打满补丁的褂子,看起来像个走江湖的郎中。
三人走出山洞,雨水立刻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冷得人直打哆嗦。赵佳贝怡回头看了一眼,耿队长和队员们站在洞口,雨水顺着他们的脸往下流,看不清表情,却能感觉到那目光里的分量。
“小心。”耿队长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没了一半。
赵佳贝怡点点头,拉着小刘的手,跟着顾慎之,一步步走进雨幕里。前路被雨水遮得模糊不清,就像隐藏着无数的暗影。
但她知道,必须走下去。为了那些已经牺牲的同志,为了延安的灯火,也为了自己心中那点不灭的光。
白马驿就在前面,不管等着他们的是什么,都得去闯一闯。
赵佳贝怡和小刘扮成逃难的姐弟,他们混在一群真正的难民中,试图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们穿着破旧的衣服,脸上抹着泥土,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长途跋涉的逃难者。他们小心翼翼地交谈,尽量模仿着难民的口音和举止,以避免引起怀疑。
顾慎之则在他们周围保持一定的距离,装作一个走江湖的郎中,偶尔停下来给一些看起来需要帮助的路人提供简单的医疗帮助。他的眼神始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保赵佳贝怡和小刘的安全。
他们接近白马驿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鬼子的哨卡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伪军们穿着破旧的军装,手持着破旧的武器,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过往的人。赵佳贝怡和小刘尽量保持镇定,他们知道,任何一丝慌乱都可能引起怀疑。
他们终于通过了哨卡,进入了白马驿。这个小镇看起来比想象中要繁华一些,但街道上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鬼子和伪军的巡逻队不时走过,让整个小镇充满了紧张感。
赵佳贝怡和小刘在镇上四处打听,试图找到组织上的人。他们装作寻找亲戚的样子,向路人询问,同时也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们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迹象,比如一些看似普通的民房实际上可能是地下组织的联络点。
在一家破旧的茶馆里,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联络人的中年男子。赵佳贝怡装作无意地提起了一些暗号,男子的眼神突然变得警惕起来。经过一番谨慎的交流,他们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联络人告诉他们,白马驿确实有组织上的人在活动,但目前情况非常复杂,鬼子和伪军的搜查非常严密。他给了赵佳贝怡一些重要的情报,并指示了几个安全的接头地点。
在离开茶馆之前,联络人还特别提醒他们,最近有一批重要的物资需要转移,希望他们能够协助完成这项任务。赵佳贝怡和小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为了支持整个抗战的大局。
他们带着情报和任务,小心翼翼地离开了白马驿。雨已经停了,但夜色更加浓重。他们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还有更多的困难和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但只要他们心中有信念,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们必须继续前进,为了那些已经牺牲的同志,为了延安的灯火,也为了自己心中那点不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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