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锤在后面，憋笑憋得脸都紫了。凡哥这嘴，是真能把稻草说成金条。
杰克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
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掌控谈话的节奏。跟陈凡交流，就像打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对方总能用一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把你的力道化解于无形，甚至反弹回来。
“非常……非常感人。”杰克干巴巴地赞美了一句，“那么，关于您上次击退海盗所使用的……呃……非致命性驱离设备，能给我们展示一下吗？我们认为，这种设备在人道主义反海盗行动中，有巨大的推广价值。”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陈凡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哎呀，杰克先生，真不凑巧。那套设备，是我的一个朋友，从华夏一个……一个民间的化学爱好者协会里淘来的。属于一次性实验产品，上次用完，就……就失效了。”
“失效了？”杰克显然不信。
“是啊。”陈凡一脸惋惜，“您也知道，我们华夏民间，高手众多。有人喜欢研究美食，就有了鲱鱼罐头和臭豆腐。有人喜欢研究化学，就搞出了点新奇玩意儿。可惜啊，就是不稳定。我正准备写信回去，让他们再给我寄一点呢。就是邮费太贵了，而且跨国运输危险品，手续也麻烦……”
他又一次，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钱和困难上引。
杰克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发现，无论自己从哪个角度切入，最后都会被陈凡绕到“搞钱”这条路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策略。
“陈先生，既然设备不方便展示，那不如带我们参观一下您的基地吧。尤其是您的护卫队，我很想了解，您是如何将一群普通渔民，训练成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的。”
“这个好办！”陈凡爽快地答应了。
他领着杰克和他的团队，在基地里四处参观。从码头到宿舍，从食堂到净水站，一切都井井有条，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工人们看到陈凡，都会主动停下手中的活，热情地用新学的中文喊一声“老板好！”。孩子们则会围上来，期待地看着陈凡的口袋，希望能得到一块糖果。
摄影师的镜头，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切。画面中的陈凡，不像一个老板，更像一个受到所有人爱戴的酋长。
最后，陈凡把他们带到了护卫队的训练场。
王大锤正带着哈桑他们，在泥地里进行格斗训练。几十个精壮的汉子，赤裸着上身，挥汗如雨，吼声震天。场面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哈桑！过来！”陈凡招了招手。
哈桑像一头猎豹，从泥地里一跃而起，跑到陈凡面前，一个标准的军礼：“老板！”
他现在喊老板，比喊将军还顺口。
“给我们的国际友人，展示一下你们的训练成果。”陈凡吩咐道。
“是！”
哈桑转身，对着队伍大吼一声。很快，他和另外九名队员，包括两名原来的精英士兵和七名新招募的本地青年，站成一排。
杰克饶有兴致地看着，想看看陈凡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听我口令！目标，前方假人！预备——唱！”哈桑扯着嗓子吼道。
杰克一愣，唱？唱什么？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热血在燃烧！勇气在咆哮！并肩向前跑！难关一起闯！同心协力冲！谁也打不倒！……”
十个黑人壮汉，用他们那独特的，带着非洲草原风情的嗓音，气势磅礴地唱起了这首来自东方的红色歌曲。
他们一边唱，一边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几十米外的靶子走去。
那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杰克的摄影师，都忘了按快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魔幻的一幕。
然而，更魔幻的还在后面。
当歌曲唱到“向着法西斯蒂开火”时，十个人突然同时停步，从身后抽出……抽出了十把鱼叉。
“嘿！”
伴随着一声整齐的暴喝，十把鱼叉，如同十道黑色的闪电，脱手而出。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中，十把鱼叉精准地钉在了靶子的头部。每个靶子，不多不少，正好一把。
全场鸦雀无声。
杰克看着那些在风中微微颤动的鱼叉，又看了看那十个唱完歌，正在调整呼吸的黑人壮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用鱼叉当标枪？还配上战歌来增加气势？
这是什么鬼才想出来的训练方法？
“怎么样，杰克先生？”陈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问，“我们这支队伍，战斗力还行吧？纯物理攻击，绿色环保，完全符合人道主义精神。”
杰克嘴角抽搐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还想刺探一下陈凡的枪械火力，结果人家压根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给他表演了一个“鱼叉投掷阵列”。
这让他怎么写报告？
难道写“目标拥有大规模杀伤性冷兵器，并掌握了利用歌声进行精神攻击的神秘战术”？
他怕自己会被当成精神病，送去心理评估。
“陈先生……您……真是个天才。”杰克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夸奖。
他知道，自己这次，又输了。而且输得莫名其妙，一败涂地。这个叫陈凡的华夏人，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掏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告别时，杰克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整盘苍蝇。
陈凡却依旧热情地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杰克先生，你可一定要帮我把那个‘认证’和‘经费’的事情，放在心上啊！为了世界和平，我们一起努力！”
看着杰克的车队，在尘土中狼狈逃窜，王大锤终于忍不住，捶着地哈哈大笑起来：“凡哥，你太损了！我估摸着那洋鬼子回去，得做好几晚上噩梦！”
陈凡也笑了。他知道，经过今天这一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不长眼的家伙，敢来轻易试探他的底线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立威之后，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发展了。他要在这里，建起一座真正的，无人能撼动的，黄金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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