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大门！”斯凡德嘶吼，“他们攻不——”
话音未落，主厅厚重的橡木大门在一声巨响中碎裂。
不是被撞开，而是被整个炸开——克拉茨让人从军械库搬来了两桶黑火药。
烟尘弥漫中，克拉茨踏着碎木走进大厅。他身后，浑身浴血的战士们如潮水涌入。
双方对峙。
空气凝固如铁。
“维戈。”克拉茨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平静得可怕，“放下武器，交出我妻子。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维戈·图尔赛克站在护卫圈中，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克拉茨，看看周围。你已经失去了舰队，失去了大半军队。尼弗迦德大军压境，内斗只会让我们全部灭亡。我们可以合作——你依然是战士首领，我负责外交谈判。史凯利格需要生存，不需要无谓的荣耀——”
“生存？”克拉茨打断他，向前一步，“吊死忠诚的战士，勾结外敌，囚禁首领的妻子——这就是你所谓的生存？”
他扫视那些图尔赛克家族的成员，目光如刀：“你们以为权力是什么？是可以从背后捅刀子抢来的战利品？不。”他举起染血的战斧，“在史凯利格，权力是用鲜血和勇气，在所有人注视下赢得的荣耀。而你们——”
战斧指向维戈：“只是一群躲在阴影里的老鼠。”
斯凡德再也忍不住，举剑冲出：“去死吧，老东西！”
他没能靠近。
一支箭从侧面射来，穿透了他的膝盖。
斯凡德惨叫着跪倒——莱戈拉斯不知何时已经潜入侧廊的阴影中。
紧接着哈涅尔如猎豹般扑出，弯刀架在斯凡德脖子上，将他拖回己方阵线。
“儿子！”维戈失声惊呼。
“现在，”克拉茨冷冷道，“最后一次机会。放下武器。”
图尔赛克家族的护卫们动摇了。
有人看向门外——那里堆满了同伴的尸体。
有人看向斯凡德——他在哈涅尔刀下瑟瑟发抖。
第一把剑咣当落地。
然后是第二把，第三把。
维戈·图尔赛克看着周围的崩溃，脸色灰败。
他知道，完了。
“杀了我吧。”他嘶声道，“但放过我的家族。他们只是听从我的命令——”
“不。”克拉茨的声音斩断所有希望，“你们全族，都要为今天的背叛付出代价。”
他做了个手势。
屠杀开始了。
这不是战斗，而是处决。
放下武器的护卫被解除武装押到一旁，但所有图尔赛克家族的成员——无论男女，只要是成年者——都被拖到大厅中央。
尖叫、哭喊、咒骂声响成一片。
有人试图反抗，被当场砍倒。有人跪地求饶，换来的只是冰冷的刀刃。
克拉茨亲自走到维戈面前。
“你玷污了史凯利格的荣誉。”他低沉地说，“你让同胞的血染红了家园的土地。你没有资格获得勇士的死法。”
战斧挥下，不是斩首，而是从肩膀斜劈至腰腹——一种极其痛苦且羞辱的死法。
维戈·图尔赛克倒在血泊中，抽搐了很久才断气。
哈尔玛押着斯凡德上前。
“等等！我可以效忠！我可以——”斯凡德的求饶被一剑终结。
克拉茨亲手割开了他的喉咙，动作干净利落：“叛徒不配说话。”
莱戈拉斯站在角落阴影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箭矢已经收起。
这不是需要精灵参与的杀戮。
清洗持续了约半小时。
当最后一声惨叫停止时，大厅中央已经堆了三十多具尸体——图尔赛克家族的核心成员几乎被全灭。
只有几个未成年的孩子被带走，他们将失去姓氏和财产，但至少能活命——这是史凯利格古老的规矩，罪不及幼儿。
克拉茨走到妻子面前，亲手割断她手腕上的绳索。
雅尔看着他，眼中含泪，却露出一丝骄傲的微笑：“我知道你会回来。”
“我回来了。”克拉茨紧紧拥抱她，片刻后松开，转向满厅的战士和俘虏，“现在，清理城堡。把叛徒的尸体挂在城墙上，替换掉我们的人。升起克莱特家族的旗帜。哈尔玛——”
“在。”
“你带人去清剿城内的残余叛军。投降者免死，抵抗者格杀。”
“明白，父亲”
“布兰。”克拉茨看向精灵，“去港口通知船上的人，危机解除。然后……去高处盯着海面。尼弗迦德人不会等太久。”
布兰点头离开。
当夜，凯尔卓城在血与火中完成了一场权力的更迭。
图尔赛克家族的灰狼旗被烧成灰烬，雄狮旗重新飘扬在城堡顶端。
城墙上的尸体被换下——现在吊在那里的是维戈、斯凡德和图尔赛克家族主要成员的尸骸，面朝大海，仿佛在向即将到来的尼弗迦德舰队展示背叛者的下场。
清洗并未扩大化。
克拉茨遵守了诺言，只诛首恶，赦免了大多数被胁迫或蒙蔽的士兵和平民。
但图尔赛克家族及其死党的鲜血，足够染红城堡前的广场。
黎明前，哈涅尔完成了清剿，回到城堡主厅。
克拉茨坐在首领宝座上——那是他父亲的父亲传下来的粗糙木椅，上面刻着历代雄狮的战绩。
“城内基本控制。”哈涅尔报告，“我们损失了四十七人，歼敌约三百，俘虏五百余。图尔赛克家族的财产已经查封。”
克拉茨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哈涅尔，我今天杀了很多人。有些是该杀的，有些……也许罪不至死。”
“他们选择了背叛。”哈涅尔平静地说，“在史凯利格，背叛的代价就是死亡。您做得对。”
“是吗？”克拉茨苦笑，“我只是在想……维戈有句话没说错。我们确实濒临绝境。舰队没了，军队残了，尼弗迦德大军随时会到。而我，却在这个时候血洗了自己的城市。”
“您清洗了毒瘤。”哈涅尔坚定地说，“一个团结的凯尔卓，哪怕只剩一千战士，也比五千人的叛徒之城更有力量。况且——”他望向窗外逐渐泛白的天际，“我们带回来了一艘尼弗迦德战舰，还有三百个经历过地狱的勇士。我们还没输。”
克拉茨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
那一刻，疲惫和疑虑从他脸上褪去，重新变回那个坚如礁石的海岛首领。
“传令全城：所有能战斗的男人，到港口集合。女人和孩子，准备撤离到内岛。我们要重建防线，准备迎接真正的敌人。”
他站起身，战斧重新扛上肩头：“史凯利格人可以被击败，但永远不会屈服。只要雄狮旗还在飘扬，这片群岛就还有希望。”
晨光刺破云层，照进血腥未散的大厅。在城外海面上，第一批尼弗迦德的侦察舰已经出现在远方的海平线上。
战争还未结束。
或者说，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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