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强撑着剧痛和近乎枯竭的神识,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灵泉畔,站着一位身着淡青色衣裙的少女。少女约莫二八年华,容颜清丽脱俗,肌肤白皙如玉,一双眸子清澈灵动,此刻正带着七分好奇、三分警惕地打量着突然从半空中“掉”出来的两个狼狈不堪的人。
她身上并无凌厉气势,反而有种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自然和谐之感,修为大约在金丹中期左右。
“此地是何处?姑娘又是何人?”姜阳压下翻腾的气血,沉声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昏迷的衍空挡在身后,暗暗运转《五行衍天诀》,汲取此地浓郁平和的灵气恢复一丝力量。
少女眨了眨眼,似乎看出姜阳伤势极重却依旧保持警惕,眼中的好奇更浓了些。“这里是‘五行灵谷’,我是苏月。你们是从外面的‘乱空池’掉进来的?那里空间紊乱,常有杂物或陨石坠落,活人倒是第一次见。”她的声音清脆,带着此地特有的空灵。
五行灵谷?乱空池?姜阳心中快速思索,并未听说过此地,看来那空间乱流确实将他们带到了某个未知的、与世隔绝的秘境。
“在下姜阳,这位是我的同伴衍空。我们遭仇家追杀,误入空间裂缝,侥幸逃生至此,并无恶意。”姜阳简短解释道,语气尽量平和。他感觉得出,这少女心思单纯,且此地灵气盎然祥和,不像险恶之地。
“姜阳?”苏月偏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不过你们伤得好重啊,尤其是你,气息紊乱,根基都好像受损了。”她皱了皱秀气的鼻子,竟一眼看出了姜阳的状态。“还有你这塔……”她的目光落在姜阳头顶那尊光芒黯淡、布满裂痕的混沌浮屠塔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好奇特的法宝,我感觉到好几种混杂又统一的气息,好像……快要坏掉了。”
姜阳心中微凛,这少女眼力非凡,竟能看出浮屠塔的玄妙与损伤。他心念一动,收起了浮屠塔。“姑娘慧眼。不知此地可有安全僻静之处,容我二人稍作调息?”
苏月看了看姜阳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衍空,眼中闪过一丝同情。“跟我来吧,谷里很少有人来,我住的地方还算清静。不过……”她顿了顿,认真道,“谷里有规矩,不得争斗,不得破坏灵植,你们要遵守哦。”
“自然。”姜阳点头应允。
苏月轻盈转身,引着姜阳(姜阳勉强搀扶起衍空)沿着灵泉旁的小径,向山谷深处走去。一路行来,但见奇花异草遍地,许多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灵药,年份久远。空气中五行灵气均衡而充沛,深吸一口,便觉脏腑舒泰,连伤势都似乎缓和了一丝。
更让姜阳惊讶的是,此地布局暗合五行相生之理。东方一片青翠竹林,木气盎然;南方有温泉泊泊,火灵暗藏;西方白石磷磷,金气隐约;北方寒潭深邃,水灵充沛;而脚下大地厚重,土灵最为浓郁。五方灵气循环往复,滋养着整个山谷,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强大结界和聚灵效应。
“好一处五行宝地!”姜阳心中暗赞,若能在此疗伤,必定事半功倍。他的《五行衍天诀》在此地更是如鱼得水,自发运转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倚着山壁修建的精致竹楼前。竹楼以灵竹搭建,清新雅致,楼前有一小片药圃,里面种植的灵药品相极佳。
“这里是我平时修炼和照料灵草的地方,很安静,你们可以在这里疗伤。”苏月推开竹门,里面陈设简单,却一尘不染,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竹香。
姜阳将衍空安置在竹榻上,喂他服下一枚丹药。衍空主要是心神和灵力透支,加上空间之力反噬,需要时间调养。
“多谢苏姑娘援手之恩。”姜阳真诚道谢。
“不用客气啦。”苏月摆摆手,好奇地打量着姜阳,“你的功法……好像很特别,跟谷里的灵气很契合呢。你修炼的是五行之道吗?”
姜阳心中一动,坦然道:“不错,在下所修功法,正是以五行根基为主。”他没有提及寂灭之道,毕竟太过惊世骇俗。
“果然!”苏月眼睛一亮,似乎很高兴,“爷爷说,能真正修炼五行之道的人很少见了。我们苏家世代居住于此,看守灵谷,修炼的也是祖传的《五行蕴灵诀》,不过偏重滋养和培育灵物,不像你的功法,感觉……更包容,也更凌厉一些。”她感受很敏锐。
“苏家?看守灵谷?”姜阳捕捉到关键信息。
“嗯。”苏月点头,走到窗边,望着静谧的山谷,“爷爷说,我们苏家是很久很久以前,受一位大能所托,世代驻守于此,维护这‘五行灵谷’的平衡,防止外界侵扰,也等待有缘之人。不过,我都没见过什么有缘人,谷里通常就我和爷爷两个人。”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外界的好奇和淡淡的寂寥。
受大能所托?等待有缘人?姜阳心中疑窦丛生。这灵谷显然非同一般,苏家祖训恐怕也蕴含深意。自己二人通过空间乱流误入此地,是纯粹的巧合,还是……与那所谓的“有缘”有关?
“你爷爷现在何处?”姜阳问道。
“爷爷去谷底的‘五行源眼’例行查看了,要傍晚才回来。”苏月答道,随即想起什么,“对了,你们伤势这么重,尤其是你的本命法宝受损,或许可以去‘源眼’附近的‘五行灵潭’浸泡一下,那里是谷内五行灵气交汇最精纯平和之处,对疗伤和修复法宝有奇效。不过……”她有些不好意思,“那里是谷中禁地之一,需要爷爷同意才能进去。”
五行源眼?五行灵潭?姜阳心中大动。若真有如此宝地,他的伤势和浮屠塔的修复必定能大大加快。
就在这时,竹楼外忽然传来一个温和却充满威严的老者声音:
“月儿,带了客人来,怎么也不先跟爷爷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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