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熟悉的校园，熟悉的配方。
窦章和肖文一到学校，就被守株待兔的老刘精准“捕获”，再次拎到了那片秘密基地，享受班主任的“特别关爱”。
又是一上午令人灵魂出窍的体能摧残。当老刘终于喊停时，窦章和肖文几乎要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然而，就在窦章调整呼吸，体内灵力自然流转的瞬间，老刘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他一个箭步上前，手掌虚按在窦章肩膀处，细细感知了一下，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窦章，你……昨天突破了？” 老刘清楚地记得，昨天放学时这小子还稳稳地卡在启灵境一层，这一晚上的功夫，居然就悄无声息地跨过了门槛？
“什么？豆哥你突破了？！” 一旁的肖文听到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弹了起来。他捂着胸口，踉跄后退两步，脸上写满了“震惊”、“心痛”与“背叛”，戏精附体般地哀嚎：“这不可能！我们不是说好要做彼此修行路上的垫脚石吗？你怎么能偷偷先跑一步！你……你背叛了我们纯洁的革命友谊！”
窦章没好气地一巴掌拍掉他戏很多的爪子，无奈地转向老刘，点了点头：“嗯，昨天回去后，试着冲击了一下，就成了。”
“好！好啊！” 老刘脸上瞬间绽放出欣慰的笑容，重重拍着窦章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赏识，“不愧是神眷者，这天赋，这悟性！窦章，切记戒骄戒躁，千万不要辜负了这份天赐的机缘！”
“行了，别贫了，赶紧去吃饭，下午还有新项目等着你们。” 老刘挥挥手，心情大好。
一听到“吃饭”和“新项目”，肖文立刻把“被背叛”的悲伤抛到九霄云外，拉起窦章就要往食堂冲：“快走快走豆哥！去晚了红烧肉就没了！”
看着两个少年打闹着远去的背影，老刘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他刚在椅子上坐稳，办公室的门就被“咚咚”敲响了。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探进头来。午后柔和的阳光勾勒着她白皙的侧脸，几缕碎发拂在耳边，显得干净又乖巧。她有一双很亮的杏眼，笑起来时眼睫弯弯的，像盛着细碎的星光，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甜美得让人不自觉心生好感。
“爸！” 她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
“哎呦！锦瑟？你怎么来了？” 老刘一见是女儿刘锦瑟，脸上的疲惫瞬间被惊喜取代。
“来给您送饭呀！猜您肯定又忙得忘了吃。” 刘锦瑟像只轻盈的蝴蝶，提着保温袋走到办公桌前。她动作细致地将饭盒一层层取出、打开，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在摆放时，她的指尖会无意识地在餐盒边缘多停留一瞬，仿佛连这样微小的细节也必须处在绝对可控的秩序里。
老刘心里暖洋洋的，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只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诶，锦瑟啊……” 老刘看着明显超出单人份量的饭菜，有些好笑地开口，“你这……是把爸爸当猪养呢？”
刘锦瑟的耳根微微泛红，目光轻轻扫过空荡荡的办公室，才小声嘟囔：“我……我以为窦章哥哥也在嘛……他训练那么辛苦……”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但那句“窦章哥哥”却叫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常有的、微妙的熟稔，仿佛在舌尖反复练习过许多遍。
（此刻，正在食堂与红烧肉奋战的肖文突然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被世界遗忘。）
老刘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他看着女儿低垂的、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和她那看似随意、实则带着某种隐秘期待的神情，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不对劲。
这丫头什么时候和窦章这么“熟”了？那语气里的亲昵，可不像是随口一提。而且她刚才下意识环顾办公室的眼神……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如果此刻窦章真的在这里，她这份“精心准备”的午餐，还有那份恰到好处的关心，究竟有多少是冲着他这个老爸来的？
完了！
自家这棵精心养护的小白菜，怕不是早就自己认准了隔壁田里的那头猪？！
窦章！你小子……老刘感觉自己的血压有点升高。
午饭后，窦章和肖文正准备去找老刘开始下午的特训，一个身影却挡在了食堂门口。
秦大海端着那份与嘈杂食堂格格不入的、显然是家中厨师精心备好的便当餐盘，姿态优雅地站在那里，目光直直落在窦章身上。
“哟！”肖文一见到他，立刻活泛起来，脸上堆起狭促的笑容，故意拉长声调，“这不是我们尊贵的秦大少爷吗？今天是什么风，把您从云端吹到我们这凡间食堂来了？”
他凑近一步，夸张地打量着秦大海手里的餐盘：“怎么？秦氏集团是要破产了，还是秦少终于下定决心，要下来体验一下我们平民百姓的疾苦了？”
秦大海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目光轻飘飘地从肖文脸上扫过，那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随即又重新锁定窦章，完全无视了肖文的存在。
“窦章，”他开门见山，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上次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条件不变，现在依然有效。”
窦章停下脚步，眼神平静地回望过去，没有丝毫波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淡漠却异常坚定：“秦少，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必再费心，我不会答应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侧身从秦大海旁边走过，径直朝食堂外走去。
“哎？等等我豆哥！”肖文赶紧跟上，好奇心却被彻底勾了起来。他一边追着窦章，一边不死心地回头冲着秦大海嚷嚷：“答应啥呀？你们俩背着我有什么肮脏的pY交易？秦少，跟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或者你看看我怎么样？我便宜又好用！”
秦大海终于施舍给肖文一个正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嗤笑一声：“呵，我不跟脑子缺根筋的傻子做交易。”
话音未落，他已然转身，留给肖文一个傲慢的背影。
“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肖文被这话噎得够呛，气得在原地跳脚，指着秦大海的背影口不择言地输出，“神经病！你们家一窝二逼精神病！有钱了不起啊！”
就在秦大海即将迈出食堂大门的那一刻，肖文那句“一窝二逼精神病”清晰地钻入耳中。
他的脚步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
那一瞬间，他挺直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下，握着餐盘边缘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尽管背对着众人，但那倏然冷凝的气氛，以及从他身上一闪而逝、几乎难以捕捉的冰冷寒意与深入骨髓的怨毒，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他没有回头，下一刻便恢复了常态，大步离开。但那一闪而过的异常，已足以说明某些话语，精准地刺中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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