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王一又在培训教室里练习珠算,直到窗外夜色浓重,估摸着末班公交车快要到了,他才收拾好东西,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和手指,下楼准备回宿舍。
电梯下行到七楼,“叮”一声轻响,门开了,乔晶科长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王一?”乔晶看到电梯里的王一,有些意外,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么晚才回去?”
“乔科长好!”王一连忙站直身子,“我珠算还不太行,想多练会儿。”
“哦,很用功。”乔晶赞许地点点头,按下了关门的按钮,“回家?”
“我回分行宿舍。”王一认真地回答。
“哦,那正好,我也去嘉禾大学那边,我们同一路车。”乔晶说道。
两人并肩走出分行大楼,夏夜的暖风拂面,带来一丝凉爽。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王一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乔科长,这么晚了您还去嘉禾大学?您家住在那边吗?”
乔晶侧过头,眼睛亮亮地看着王一:“是我爸妈家在嘉禾大学,我今天回去看看他们。”
“哦,原来是这样。”王一点点头,他对乔晶的了解又多了一分,心里莫名地觉得亲近了些。
走到公交站,正好赶上一趟即将发出的末班车,两人从后门上了车,夜晚车厢里人不多,显得有些空旷,乔晶眼尖,看到车厢前部还有几个空位。
“王一,前面有座位,我们到前面去坐吧。”说着,她便率先朝前走去。
就在这时,可能是司机急着发车,车子猛地启动,紧接着司机就轰了一脚油门提速,车身剧烈地一晃!
穿着半高跟皮鞋的乔晶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失去平衡,朝着后方倒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她后方的王一见状,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上前,伸出双臂,想要扶住她。
“砰!”一声闷响,乔晶结结实实地倒在了王一怀里,巨大的惯性让两人都踉跄了一下,幸好王一年轻力壮,底盘稳,死死撑住了。
车子很快平稳下来。惊魂甫定的乔晶,这才感觉到自己正被王一紧紧抱着,而王一也瞬间意识到自己双手所处的位置——他的双臂穿过乔晶腋下,两只手掌,不偏不倚,正用力地、完整地覆盖在乔晶西装套裙下那丰盈而富有弹性的胸脯之上!那饱满、温软、充满女性特征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击穿了王一的神经!
“啊!”王一像被烫到一样,脸颊“腾”地烧了起来,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慌忙将手从乔晶腋下抽了出来,转而扶住她的肩膀,结结巴巴地问:“乔、乔科长,您……您没事吧?”
乔晶显然也感受到了刚才那尴尬的接触,她的脸颊在昏暗的车厢灯光下泛起一层红晕,身体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异样的酥麻感。
她迅速站稳,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和头发,借以掩饰内心的波动,语气带着一丝嗔怪,也不知是怪司机还是怪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没、没事……这司机怎么开车的,太不稳当了。”
两人都有些尴尬,默默走到车厢前部的空位并排坐下。王一刻意和乔晶之间留下了点距离,但刚才掌心那无比清晰、旖旎的触感,却挥之不去,让他坐立不安,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身边的乔晶。
乔晶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她看着身边这个大小伙子窘迫得连耳根都红透了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悄然荡开。
她主动打破了沉默,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与从容:“王一,发什么呆呢?听科里的同事说,你最近珠算进步挺大的,其他课程还有什么困难吗?”
听到乔晶谈起正事,王一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勉强挣脱出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其他课程都还好,主要是珠算。多亏了赵梦萌同学,她帮我纠正了练习方法,强化基本功,这几天好像慢慢找到点感觉了,不过还得加强练习。”
乔晶满意地看着他,眼中带着赏识的笑意:“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的。聪明,肯吃苦,又有责任心。当初推荐你当班长,就是看中了你这几点。看来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乔晶的肯定让王一心里一暖,勇气也增添了几分,他想起一直困扰自己的苟家发的问题,觉得这是个请教的好机会。
于是,他斟酌着词句,把苟家发经常请假、对技能练习抵触的情况,以及自己作为班长想要帮助他又不知从何下手的困惑,原原本本地向乔晶做了汇报。
最后,他有些自责地说:“乔科长,看着家发现在这个样子,我总觉得是我这个班长没当好,没能带动他。”
乔晶认真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微微蹙眉。
听完王一的叙述,她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轻轻嗔怪道:“你自责什么呢?你们都已经是大学毕业、走上社会的成年人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家发这个孩子,我接触过几次,本质是正直的,人也聪明,但他的毛病也很明显,就是从小环境太优越,有些任性、吃不了苦,缺乏像你这样直面困难、非要把它攻克下来的韧劲。”
她话锋一转,用商量的语气引导着王一:“当然,作为班长,你有关心帮助同学的想法,这非常好,也是你责任心的体现。就像你刚才说的,你自己不也是在梦萌同学的帮助下,找到了正确的方法,才突破了珠算的瓶颈吗?家发现在需要的,也是有人能帮他打开那扇‘心门’,找到入门的方法和乐趣。一旦他突破了最初的障碍,以他的聪明劲儿,追上大家的进度并不难。你可以试着去找他聊聊,用你的切身体会去影响他,或者看看能不能像梦萌帮你那样,也找找适合他的方法。我相信,只要你方法得当,一定会有效果的。”
乔晶的一席话,如同拨云见日,让王一茅塞顿开。是啊,光是自己纠结没用,得主动去尝试,去沟通,去寻找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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