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龙国南部边境连绵的丘陵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硫磺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断裂的炮管、炸瘪的装甲车残骸、散落的弹壳与残破的军旗,在暗红色的天幕下勾勒出一幅惨烈的战争图景。
陈峰拄着一支断裂的中正式步枪,站在临时加固的集团军司令部坑道顶端,凛冽的山风裹挟着硝烟的气息,吹得他军绿色的军服猎猎作响,也吹起了他额前凌乱的黑发。
肩章上的三颗金星在残阳下泛着冷光,那是龙国陆军中将的标志,更是十五万余众将士托付生死的重量。
他的目光扫过脚下这片被炮火犁了一遍又一遍的防线——曾经固若金汤的永备工事群,如今已是千疮百孔。
钢筋混凝土浇筑的碉堡被炸开了狰狞的豁口,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数公里长的铁丝网被烧成了黑褐色的废铁,缠绕在断壁残垣之间;战壕被炮弹炸塌了大半,许多地段的积血已经凝结成暗黑色的硬块,踩上去滑腻腻的,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阵地后方,临时搭建的野战医院里,伤员的呻吟声、医护兵急促的呼喊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炮火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悲壮到令人心碎的战歌。
陈峰麾下的龙国锐锋军第七集团军,是镇守南部边境的王牌劲旅,下辖五个甲种师、两个特种装甲旅,以及各种火炮、后勤、坦克、空军、警卫团及通讯部队,满编兵力十五万。
可自从西方联军、东南亚混编军团联合米国海军陆战队,借着“联合军演”的幌子突然发难,再加上勾结边境的傀儡武装里应外合,他们已经鏖战了整整一个月。
战线被压缩了三分之二,纵深阵地尽数丢失,原本十五万余人的集团军,如今能战斗的兵员只剩下不到九千。
团级建制打残了就合并成临时战斗群,营连排几乎打光了番号,活着的人,全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硬汉。
弹药告罄,每挺机枪的备弹量不足两百发,步枪兵平均每人只有三发子弹;粮食短缺,压缩饼干配给已经降到了每日一块;
很多战场上的伤员得不到足够的救治,吗啡、消炎药早就消耗殆尽,医护兵只能用烧酒消毒,用刺刀剜掉腐烂的皮肉。
“司令!”通讯参谋林岳抱着一台布满灰尘的电台,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的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脸上满是烟尘,连眉毛都被熏成了黑色。
“西方联军第一装甲师的豹式坦克群又开始集团冲锋了!第十九机械化步兵团的阵地被撕开了一道宽达三百米的口子!
沈团长来电,说他们的反坦克炮已经全部打哑了,火箭筒弹药也空了,弟兄们现在都抱着炸药包,轮流往坦克履带下面钻!”
陈峰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断裂的步枪枪托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沈策,十九团团长,抗战八年的老兵,从淞沪战场一路打到滇西,是个能提着大刀跟鬼子拼刺刀的狠角色。
十九团更是第七集团军的尖刀团,全员机械化,是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如今被逼到这个份上,可见前线的战况已经惨烈到了何种地步。
“告诉沈策,”陈峰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他的十九团就是楔子,给我钉在阵地上!哪怕把最后一个人填进去,也不能让西洋鬼子再前进一步!阵地丢了,他就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林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就要往通讯壕里钻。
“等等!”陈峰叫住他,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块用油纸包着的压缩饼干,塞到他手里,
“拿着,垫垫肚子。告诉弟兄们,再撑一撑,援兵,很快就到了。”
林岳的眼眶瞬间红了,滚烫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烟尘,冲出两道蜿蜒的沟壑。
他咬着牙,用力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转身一头扎进弥漫的硝烟中,通讯兵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坑道的阴影里。
陈峰望着他的背影,心头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疼得喘不过气来。
援兵……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很快就到”究竟是安慰弟兄们,还是安慰他自己。
三天前,他就向延安及川渝老蒋总参谋部发出了十二封求援急电,可远水解不了近渴。
北线九州岛远征军战场,陆战霆正带着龙国陆军第一集团军跟小鬼子的关东军死磕。鬼子不惜调动了十几万新征大军,准备一举收复东瀛失地后兵锋直指龙国腹地,陆战霆他们能守住防线就已经殊为不易,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回师支援南线?
而他半个月前就派出去接应援军运输船队的龙国海军南海舰队,也迟迟没有消息。是被米国的航母战斗群拦截了?还是在途中遇到了风暴?陈峰不敢想,也不能想。他怕自己一旦松了那口气,整个防线就会像雪崩一样垮掉。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阵地前沿响起,震得坑道指挥所都在微微颤抖,头顶的泥土簌簌往下掉。
陈峰抬头望去,只见西方联军的155毫米榴弹炮如同雨点般落在十九团的阵地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厚实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在炮火的轰击下,像是纸糊的一样碎裂、坍塌。
隐约间,他能看到穿着米国军装的士兵,如同蚁群般跟在谢尔曼坦克后面涌了上来,他们手里的汤姆森冲锋枪喷吐着火舌,勃朗宁重机枪发出了沉闷的嘶吼,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阵地上,打得泥土飞溅。
“杀!杀!杀!”
阵地上响起了龙国士兵嘶哑的怒吼声,那是绝境中的怒吼,是用血肉之躯对抗钢铁洪流的决绝。
陈峰能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抱着炸药包,从战壕里跃出来,像一颗炮弹一样扑向一辆冲在最前面的谢尔曼坦克。
坦克的机枪扫过他的身体,血雾喷涌而出,可他还是咬着牙往前冲,在距离坦克只有三步远的地方,拉响了导火索。
“轰!”
一声巨响,炸药包爆炸了,坦克的履带被炸断,瘫在原地动弹不得。可那个士兵,也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出去,摔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陈峰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窒息。
“警卫团,跟我上!”
陈峰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刀锋在残阳下闪着凛冽的寒光。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坑道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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