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的两名主将王晏球和夏鲁奇,经过一个月的研究与多次试探,对江陵城的城防和兵力部署了如指掌。再加上原荆南节度使高季兴怀着复仇之心前来协助,出谋划策,让梁军如虎添翼。
梁军在最后总攻动员上,由王晏球、夏鲁奇和高季兴等人向各级将校详细分析了江陵城防御的短板。
1.江陵城门及瓮城区域容易被集中突破。
江陵城在这一个月经钟鹏举的荆州军扩建,如今已形成6座固定城门的格局。自关羽筑城后便设有核心城门,且后续经过多次修缮,形成了瓮城等城门防御体系。这类城门(含水门)是进出城池的唯一通道,必然会成为敌军的主攻方向。
当前,梁军普遍装备霹雳车、冲车等攻城利器,王晏球和夏鲁奇计划集中火力轰击城门或瓮城墙体。
钟鹏举的守军人分摊到30里的城墙上后,每座城门可部署的守军数量有限。
梁军决定先派遣精锐兵力同时佯攻3-4座城门,再集中主力猛攻西门和南门,如此一来,应该能够轻易突破瓮城防线。一旦主城门被冲车撞破,城内将难以迅速调集兵力封堵缺口。
2.江陵城墙局部防御密度过低,险要地段易被攻破。
江陵城临江而建,且城池形状不规则,这就导致部分城墙段存在地势低洼、拐角多等天然弱点。一方面,扣除预备队后实际布防在城墙的兵力仅9000-人,平均每米仅0.6-0.67人,像城墙拐角、低矮地段等需要加强布防的区域,也难以实现高密度驻守。
另一方面,五代十国时军队常以骑兵配合攻城器械作战,梁军先以霹雳车轰击这些薄弱城墙段,再派步兵攀爬攻城,江陵驻守士兵极易因兵力不足而难以兼顾防御与反击,很可能被敌军撕开城墙防线。
3.守军预备队规模有限,难以应对多点突发战况。
古代守城战中预备队通常需占总兵力的1\/3-1\/4,用于支援被突破的防线或围剿突入城内的敌军。按此比例,人能预留的预备队仅3000-4000人。
而江陵城城门多且城墙绵长,一旦出现两处及以上防线同时告急,比如一处城门被强攻、一处城墙被轰塌,有限的预备队会被大幅拆分。此时预备队奔赴各战场时还会受城池内部道路、地形影响,难以快速抵达,极易出现防线漏洞扩大的情况。
4.江陵水路防御存在明显漏洞。
江陵城南临长江,还设有公安门这类水门,且护城河与长江、湖泊相连,水路既是城池的天然屏障,也是防御短板。
五代十国时期杨吴、吴越等南方政权的水军极为强悍,擅长利用河道展开灵活进攻。而夏鲁奇等梁国将领在汉水和黄河训练的水军战斗力也是很强的。
钟鹏举的荆州军在守城的人中,需分兵防守陆地城墙,能调配给水路防御的兵力必然有限。敌军可借助水军优势,一方面从长江佯攻水门,吸引守军注意力;
另一方面派小型战船通过护城河支流绕至城墙薄弱的临水段,悄悄输送士兵登岸。而守军很难在漫长的临水城墙段全面布防,极易被敌军从水路突破。
5.城防设施维护与兵力匹配不足。
江陵城在最近十余年虽经荆南节度使高季兴5次修筑,开启了砖筑城墙的先河,钟鹏举虽然也把荆州当作是自己的重要基地之一,但对外墙还未来得及全部用混凝土重新捣制,荆州守将王国强只在扩建的城墙和瓮城全部用上了混凝土。但整体仍以夯土为主,部分老旧城墙段可能存在坍塌隐患。
守军不仅要承担守城作战任务,还需兼顾城墙、护城河的应急修补。
人的兵力在战时仅能勉强满足作战需求,根本无力抽出足够人手维护城防设施。若敌军持续以攻城器械轰击同一区域,老旧城墙很可能快速损毁,进而导致防御体系崩溃。
梁军顾问、前荆南节度使高季兴结合前膛炮的实战短板、两种火炮的杀伤特点以及五万精锐的攻城强度来看,他们认为128门前膛炮搭配守军,短期能依托城门工事形成强压制火力,总攻时可挫败梁军首轮猛攻,但难以支撑长期防守,持续对抗下火力会逐渐不足,难以彻底阻挡梁军突破,他的具体分析如下:
1.两种前膛炮搭配,可快速压制梁军首轮攻城攻势。
二十四斤前膛炮和五斤轻型前膛炮能形成互补火力,针对梁军不同目标精准打击,在攻城初期能发挥显着作用。
二十四斤前膛炮专攻重型目标:
这种中型火炮射程可达约1300步(2000米),发射的实心弹对攻城器械破坏力极强。五万精锐主攻城门时,必然会集中冲车、攻城塔等大型装备推进,28门该类火炮会重点轰击这些目标,单枚实心弹在400-600步(600-900米)距离内曾有击杀40人的记录;
若切换成霰弹,在200步(300米)内可形成密集弹幕,能高效摧毁冲车结构或瓦解掩护器械的步兵集群。同时其爆炸威力和巨响还能震慑梁军士气,打乱攻城节奏。
五斤轻型前膛炮弥补火力密度:
轻型前膛炮虽威力较小,但可灵活部署在城门两侧的马面、瓮城等位置。100门火炮能形成交叉火力网,专门拦截靠近城门的步兵梯队。
梁军若以密集阵型冲锋,轻型火炮发射的霰弹可覆盖大片区域,配合城上的弓箭、滚石等传统器械,能有效杀伤前排攻城士兵,延缓其逼近城门的速度。
2.前膛炮的固有短板,导致火力难以持续输出。
前膛炮的技术缺陷会随着战斗持续逐渐暴露,大幅削弱防守火力的稳定性,这是其长期防守的核心短板。
射速极慢,难以应对多波次进攻:前膛炮发射后需用湿通条清理炮膛残留火星,再依次填充火药、压实、装入炮弹,实战中每60息(一分钟)最多2-3发(远低于后膛炮)。
即便128门火炮在同一个地方同时开火,每分钟最多发射256枚炮弹,而五万精锐在开阔地带可采用多波次轮番线状冲锋,前一波士兵被杀伤后,后续部队能快速补位,火炮的低射速根本无法形成持续火力屏障,很容易被敌军抓住装填间隙逼近城门。
操作繁琐,人员损耗后难以快速补位。一门前膛炮需5-8名士兵协作才能完成操作,包括装填、瞄准、点火等环节。
一旦梁军若潜伏到到百米内再展开攻城,火炮的拦截窗口极短,杀伤效率降到三成。
无防护\/轻装敢死队的快速冲锋攻城战中,针对城门、城墙缺口的敢死队通常会卸下部分重甲,以最快速度突破守军火力拦截。
这类士兵多采用松散阵型,全力冲刺100米的时间约12-15秒(相当于百米短跑的业余水准,古代士兵长期训练体能,无负重时百米速度可接近此水平)。但这种冲锋的代价极大,士兵会完全暴露在守军的火炮、天雷弹、弓箭、滚石等火力下,伤亡率极高,仅适用于突破最后防线的短距离突袭。
常规攻城步兵需穿戴铠甲(五代至明清时期重甲重量约15-30斤)、携带盾牌、云梯或攻城锤等装备,且要保持基本阵型以避免溃散,其冲锋速度会大幅下降:
若依托盾牌阵缓慢推进,兼顾防御与阵型,100米耗时约30-40秒;
若为半冲刺半掩护的战术冲锋(比如交替前进、利用掩体),100米耗时约20-25秒。
这种情况下,士兵虽速度变慢,但能有效降低伤亡,是攻城战中主流的推进方式。
轻装敢死队(12-15秒冲锋)该时间仅为火炮一轮射击周期的1\/3,约20门火炮(128门火炮分散到六个城门)仅能完成0.3-0.4轮射击,实际仅能有部分轻型炮完成1次发射,重型炮因装填慢大概率无法完成一轮齐射。按此计算,实际杀伤仅约60-80人,无法有效瓦解敢死队的冲锋。
重甲战术冲锋(20-25秒)此时间接近火炮半轮射击周期,大部分轻型炮可完成1轮发射,重型炮仅能完成半轮,整体可完成0.6-0.7轮射击,杀伤约120-140人,能对前排步兵造成较大伤亡,但难以阻止后续梯队补位。
高季兴父子要求梁军五万精锐用抛石机和攻城弩等远程火力或敢死队重点打击城上火炮阵地,一旦江陵守军炮手伤亡,守军本就紧张的兵力难以快速抽调出具备操作技能的替补人员。尤其是二十四斤重炮对操作熟练度要求更高,缺人后很可能出现部分重炮瘫痪的情况。
预备队不足加剧火力短板。守军的预备队仅3000-4000人。若火炮阵地被梁军重点打击,士兵伤亡后,预备队需同时兼顾补充火炮操作手和封堵城门缺口,很容易顾此失彼。一旦部分火炮因缺人无法运作,火力会进一步衰减,城门防线大概率会被梁军撕开缺口。
火炮部署导致城门防御出现盲区。笨重的火炮部署在城门附近的城头后,射击角度受限,存在明显火力盲区。
梁军可派小股精锐利用盲区逼近城墙,破坏火炮基座或焚烧火炮。同时,5万梁国大军足以分出兵力挖掘地道、攻击瓮城等辅助防御设施,而守军既要守卫城门正面,又要应对这些侧后方威胁,分散的兵力会让火炮难以集中发挥作用。
3.后勤与战术牵制,进一步瓦解火力防御。
除了火炮自身缺陷,后勤压力和敌军的战术应对,会进一步放大火力不足的问题。
弹药储备难以支撑持久战:前膛炮的炮弹和火药消耗极大,且搬运不便。128门火炮昼夜作战的话,所需弹药量极为庞大。
江陵守军既要保障火炮弹药供应,还要储备弓箭、滚石等物资,后勤运输压力巨大。
一旦弹药补给运不上,火炮就会沦为摆设,此时仅靠传统守城器械(实际上荆州守军还有天雷弹、猛火油龙和轰天炮等近中程武器,只是熟练步兵仅有八千而已),根本抵挡不住五万精锐的持续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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