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携蚀契草赶回,却见基地烽火连天。
昔日盟友苏清雪引动护城大阵自毁程序,城池即将湮灭。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以蚀契草为引,强行吞噬毁灭能量。
血色能量在他体内奔涌,凝成审判之矛贯穿叛军首领头颅。
硝烟中,苏清雪指尖在阵台划下三瓣莲花暗号。
陈默握住蚀契草冷笑:“该去拜访老朋友了。”
天际尽头,最后一缕残阳如同泼洒的浓稠血渍,挣扎着浸染过铅灰色厚重云层的边缘,将死的光线投向下方那座岌岌可危的城池。风,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和焦煳的恶臭,粗暴地掠过旷野,卷起墨黑的烟柱,发出阵阵呜咽。
陈默的身影在苍茫暮色中疾掠,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灰色残影,每一次脚尖点地都仿佛踏在紧绷的弓弦上,瞬间弹出数十丈。蚀契草冰冷而坚硬的叶片紧贴着他的掌心,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寒气透过皮肤渗入血肉,带来奇异而沉重的力量感。这是他拼死从北莽绝地夺回的转机。基地近在眼前!
但那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疾驰的脚步猛地一沉,坚硬的荒原地面竟被他生生犁出两道浅沟。
火光!冲天而起的火光!不再是象征警戒的零星烽燧,而是吞噬城墙、舔舐塔楼的毁灭烈焰。浓烟滚滚,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交击的刺耳锐响、濒死的惨嚎、火油燃烧的噼啪爆裂……无数绝望的声浪汇聚成一股搅动魂魄的巨大轰鸣,狠狠撞在陈默紧绷的心弦上。城墙多处坍塌,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残骸,密密麻麻的敌军身影如同嗜血的蚁群,正顺着缺口疯狂地涌入他苦心经营的壁垒。
联军!各种制式的铠甲、五花八门的旗帜在火光下狰狞跳跃,将他的基地彻底淹没在刀兵的海洋里。
一团冰冷的火焰瞬间从陈默的脚底直冲天灵盖,血液奔流的速度仿佛被冻结。他历经血火锤炼的手,此刻竟也抑制不住地微微发颤。蚀契草茎叶的寒气似乎更重了几分,刺得掌心发痛。目光死死盯在主城核心的方向——千机阁!那里高耸的塔楼顶端,正放射出令人心悸的、极不稳定的深紫色光芒,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如同濒死巨兽的喘息,沉重而狂暴地碾压向整个战场。
“苏清雪……”陈默的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千机阁是护城大阵“九曜磐龙”的核心枢纽,其操控秘钥,除了他本人,唯有他最信任的盟友之一——苏家现任家主苏清雪,能够完全掌握!那塔尖不祥的紫光,正是大阵被强行引向终极自毁的征兆!
“吼——!”一声非人的咆哮炸响,如同平地惊雷。一道巨大的赤红色兽影裹挟着焚风,从侧面狂暴地撞向陈默!那是一头被秘法催生的攻城巨兽,粗壮如古树的后肢践踏大地,獠牙森白,涎水横流,满是嗜血疯狂的眼珠锁定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心头那团冰冷的火焰霎时间转化为焚烬万物的暴戾!陈默甚至没有侧身,右拳在身影前冲的轨迹中随意挥出,动作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没有任何花哨的技法,只有纯粹的、被压抑到极限后骤然爆发的力量!
“嘭!”
沉闷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撞击声响起。那裹挟着万钧之势扑来的巨兽头颅,竟像一个脆弱的水囊般轰然炸碎!红白之物混杂着森白的骨茬,呈放射状向后猛烈喷洒,巨大的无头兽躯被拳锋蕴含的恐怖力量带得凌空倒飞,重重砸入后方涌来的敌群之中,瞬间碾出一条血肉模糊的空旷走廊。
陈默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借着反冲之力更快一分,借着漫天血雨和混乱碎尸的掩护,化作一道撕裂烟火的灰线,直扑千机阁!
千机阁顶层,巨大的圆形阵台由不知名的黑色金属铸就,上面密密麻麻蚀刻着如同星空轨迹般繁复玄奥的符文。此刻,这些符文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明灭,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更深邃的紫色光芒爆发,整座阵台都在剧烈地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毁灭性的能量在阵台核心汇聚、压缩,形成一个缓缓旋转、令人望之心悸的紫色涡旋,中心处,空间都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阵台边缘,一个身影孤立着。素白的长裙已被烟尘沾染,勾勒出曼妙却显出几分孤绝的轮廓。苏清雪站在那里,背对着入口,青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旁。她的双手交叠按在阵台边缘一处剧烈闪烁的核心符文上,纤细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臂连同肩膀都在微微颤抖,仿佛正承受着千钧重压。
在她身后几步开外,一个全身覆盖着狰狞玄铁重甲、如同钢铁堡垒般的巨汉负手而立,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阴鸷的眼睛。那是联军西路统帅,以凶残和神力闻名的“搬山将”赵天枭!他嘴角噙着一丝残忍而满意的弧度,目光牢牢锁在苏清雪颤抖的背影上,如同在看一件称手的工具。
“苏大家主,时辰差不多了。”赵天枭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铁摩擦,粗粝冰冷。他满意地看着阵台中央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能量涡旋,“自毁一旦启动,你这‘九曜磐龙’积蓄百年的地脉灵气爆发开来,嘿嘿,别说这破城,连方圆数十里都要化为焦土!那些负隅顽抗的,还有这城里来不及逃出去的……啧,可惜了,不过能为联军彻底扫清障碍,也是他们的荣幸!而你苏家……自然能得保全。”
苏清雪的身体猛地一僵,按在符文上的双手颤抖得更加剧烈,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饱含着无尽的屈辱与撕裂般的痛苦。赵天枭的每一句话,都像冰冷的锥子,狠狠戳在她心头。
就在这时,厚重的青铜大门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由外向内野蛮撕裂!扭曲的金属碎片如同炸开的弹片般激射而入,撞在墙壁和阵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一道包裹在浓重硝烟气息和凛冽杀机中的身影,如同撕裂地狱幽冥的魔神,一步踏了进来!
烟尘弥漫,模糊了他的面容,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慑人,如同寒夜里骤然劈开浓雾的闪电,瞬间锁定了阵台前的两人。
“陈默?!”赵天枭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化作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被暴戾的杀意取代,“你竟还没死?!”他反应极快,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挥,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土黄色罡气巨掌轰然拍出,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劈头盖脸砸向门口的身影,同时口中厉啸:“拦住他!”
阵台角落的阴影里,两道鬼魅般的影子无声浮现,如同贴地掠出的毒蛇,手中淬着幽蓝寒光的短刃直取陈默咽喉和下腹!快!狠!刁!
陈默的瞳孔中,那呼啸而来的罡气巨掌和两条致命毒蛇的轨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分解、剥离。磅礴的罡气在他眼中化作无数缓慢逸散的黄色光点;刺客迅如奔雷的动作变成了笨拙的慢放;力量流转的节点、攻击最薄弱之处、空气被挤压撕开的缝隙……纤毫毕现!
他没有闪避,甚至连脚步都未曾停顿。在罡气巨掌堪堪及体的刹那,他的身体如同随风拂柳般,以不可思议的微小幅度侧滑半步。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巨掌,擦着他肋下的衣袍呼啸而过,狠狠轰在他身后刚被撞开的青铜巨门上!
“轰隆!”
厚重的青铜门发出一声濒死的哀鸣,留下一个深陷的巨大掌印,裂纹如蛛网般蔓延。而陈默的身影,已在这电光石火间,与那两个交错袭来的刺客擦身而过。
噗!噗!
两声轻微的、如同熟透果实破裂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陈默的双手快如闪电,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两名刺客手腕内侧那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破绽之上。刺客手臂上凝聚的力量瞬间溃散,手腕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剧痛让他们动作完全变形。
下一刻,陈默的残影掠过他们身侧,仿佛只是随意地屈肘、挥臂!
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两名刺客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正面撞中,胸口塌陷,口喷鲜血与内脏碎块,身体如同破败的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冰冷的墙壁上,再无声息。
赵天枭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陈默的动作!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头皮。
陈默的目光如同万载寒冰,掠过赵天枭惊愕的脸,最终死死钉在阵台前那个颤抖的素白背影上。“苏清雪!”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阵台能量运转的嗡鸣,带着一种山岳倾塌般的沉重压力,“停下!”
苏清雪浑身剧颤,交叠按在核心符文上的双手指节捏得惨白,仿佛要将指骨生生嵌入冰冷的金属之中。指缝间有殷红的血珠渗出,沿着符文的凹槽缓缓蜿蜒流下,在流转的紫光中显得格外刺目。她猛地转过头,那张素来清冷如月的脸庞此刻遍布泪痕,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挣扎与恳求。
“陈默……走!”她的声音嘶哑破碎,仿佛被粗糙的砂纸磨过喉咙,“快走!阵……阵要……”
她的目光陡然越过陈默的肩膀,看向他身后那个铁塔般的身影,瞳孔里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吞噬,剩下的哀求话语被死死掐断在喉咙里。
赵天枭脸上那点惊愕早已被狰狞的狂笑取代。他根本不再看陈默,一只覆盖着沉重铁甲的手臂高高举起,手腕上一个奇特的黑铁手环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红光直射向阵台顶部的某个悬浮符文节点。
“晚了!苏清雪,你做得好!给老子爆!”赵天枭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充满了残忍的快意!
嗡——!
阵台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强光!深紫色瞬间转化为几乎让人失明的炽白!笼罩整个阵台的庞大能量涡旋猛地向内坍缩,凝聚成一个无限压缩的光点!下一秒,如同宇宙初开的爆炸轰然降临!无法想象的毁灭性能量失去了所有束缚,如同挣脱枷锁的灭世凶兽,从那个坍缩的奇点中狂暴喷涌而出!
整个千机阁顶层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向外猛拽!坚固无比的黑色金属阵台如同烈日下的蜡像般开始熔融、变形!狂暴的气流裹挟着足以瞬间汽化钢铁的高温热浪和足以撕裂空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亿万柄无形的剃刀,疯狂地向四面八方席卷、切割!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空间呈现出诡异的、如同水波般的剧烈褶皱!
自毁程序,终极引爆!整个基地连同这片大地,将在数息之内化为飞灰!
陈默的心脏在这一刻像是被一双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视野瞬间被那充斥一切的炽白和狂暴的能量乱流占据。死亡的气息,冰冷、狂暴、带着碾碎一切的绝对意志,扑面而来!
但就在这灭顶之灾降临前的亿万分之一秒,陈默那被淬炼到极致的精神力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时间在他感知的维度里,被强行拉扯、扭曲、延展!
那足以熔金蚀铁、吞噬一切的能量洪流,在他高度凝聚的“视野”中,不再是不可抗拒的混沌毁灭之力。它被分解、还原成无数狂暴奔涌、代表着破灭与湮灭本质的紫色能量粒子流。它们遵循着某种混沌而强大的规律狂舞,每一个粒子都蕴含着撕裂空间的力量,却又在相互碰撞、湮灭中形成更加混乱的涡旋。
而在这些毁灭粒子流的奔涌轨迹之中,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条条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丝线!这些丝线坚韧无比,如同血管般扎根于整个庞大的能量体系内部,顽强地维系着能量粒子之间那种狂暴而脆弱的平衡。它们正是“九曜磐龙”阵法吸收并转化地脉灵气的核心经络——阵脉灵筋!此刻,它们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正引导着毁灭的烈焰奔向最终的爆炸!
就是现在!
陈默的身体比思维更快!他猛地向前扑出,无视那足以将他瞬间气化的恐怖能量辐射,整个人如同扑火的飞蛾,悍然冲向阵台核心那个正在疯狂喷吐毁灭之息的坍缩点!
手中紧握的蚀契草被他毫不犹豫地狠狠插入阵台边缘一处剧烈闪烁的核心符文枢纽!
噗!
蚀契草那看似不起眼的根须,在接触到大阵能量的瞬间,如同干渴了亿万年的魔物,骤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贪婪吸力!冰蓝色的根须疯狂暴涨、蔓延,深深扎进炽热熔融的黑色金属深处!
轰隆——!
整个舞台剧烈地颠倒、旋转起来!不再是能量失控的爆发,而是整个能量体系骤然被一股强大到蛮横的外力强行撬动!那原本喷薄欲出的毁灭洪流,如同找到了一个更加便捷、更具诱惑力的宣泄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扭转了方向!
以蚀契草为原点,一个清晰的、深紫色的能量旋涡瞬间成形。旋涡的中心,是陈默死死按在蚀契草茎叶上的那只手!
难以想象的恐怖能量,挟带着毁灭一切、撕裂万物的狂暴意志,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无视了任何物理防御,顺着蚀契草的根茎,狠狠贯入陈默的手臂!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点、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从陈默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他的右臂瞬间高高鼓起,皮肤表面青紫色的血管如同虬结的树根般根根暴凸、扭曲!皮肤在炽热的能量冲击下寸寸皲裂,鲜血甫一渗出便被恐怖的高温瞬间蒸干,留下焦黑的痕迹。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肌肉纤维被狂暴的能量撕扯、扭曲!
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楚!那感觉就像整条手臂被强行塞进了正在燃烧爆炸的恒星核心,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神经都在被碾碎、焚烧!蚀契草冰冷的气息与毁灭能量的狂暴灼热在他手臂内部疯狂对冲、绞杀,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彻底撕裂!
他的视野瞬间被一片血红覆盖,意识仿佛被这股毁灭洪流冲击得支离破碎。
“陈默!”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穿了能量的咆哮。是苏清雪!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来。
“滚开!”赵天枭的怒吼炸响。他看到陈默竟然没有被瞬间湮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更深的暴戾取代。他庞大的身躯如同钢铁战车启动,玄铁重拳撕裂混乱的能量乱流,带着碾碎山岳的恐怖力量,直轰陈默头颅!他绝不允许任何变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默那只被狂暴能量撑得几乎要爆裂的右臂,猛地抬起!手臂上龟裂的皮肤下,无数道深紫与血红交织的狂暴能量流如同苏醒的魔龙般奔涌汇聚!这些能量充满了毁灭与冰冷的矛盾气息,却在蚀契草奇异力量的强行糅合下,被压缩、凝聚!
没有蓄力,没有花哨的招式。
只是在抬臂的瞬间,一道如同实质的、由纯粹毁灭能量凝聚而成的深血色光矛,骤然从他高举的掌心之中喷射而出!
快!
超越了时间流转的界限!
超越了赵天枭拳锋破空的速度!
那根血矛出现的刹那,整个千机阁顶层的时间流速似乎都为之一滞。空气被灼烧出一条笔直的、漆黑的真空轨迹,轨迹边缘的空间疯狂扭曲、塌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赵天枭脸上那胜券在握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瞳孔中最后映出的,便是那道占据了他整个视野、带着审判与终结气息的血色光芒!
扑哧!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朽木般的声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
赵天枭庞大如同铁塔般的身躯保持着前冲挥拳的狂暴姿态,僵硬地定在原地。他戴着狰狞面具的头颅正中,一个手指粗细、边缘光滑焦黑的孔洞清晰可见。透过孔洞,甚至能看到后方墙壁上龟裂的纹路。
没有鲜血喷溅。
血矛那极致的高温和湮灭能量,在贯穿他头颅的瞬间,就已将他脑部组织彻底焚毁、气化。
他眼中的凶残、暴戾、惊愕……所有属于赵天枭的神采,如同被浇灭的烛火,瞬间黯淡下去,只余下一片空洞的死灰。沉重的玄铁身躯晃了晃,然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前砸倒,沉重地摔在滚烫熔融的阵台边缘,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面甲磕在金属上,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那张凝固着难以置信表情的半边脸孔。
千机阁顶层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阵台核心残余的能量流发出低沉不稳的嗡鸣,以及蚀契草根须贪婪吞噬能量的细微声响。
陈默缓缓放下了那条遍布恐怖伤痕的手臂,蚀骨的剧痛依旧在血脉中奔涌肆虐,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他冷漠的目光扫过赵天枭那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尸体,如同扫过一块路边的顽石。
视线转向阵台另一侧。
苏清雪跌坐在角落,一张脸惨白如纸,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流干。她死死捂着嘴,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冲击而剧烈颤抖,无声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地滚落,在她沾染了烟尘的脸颊上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她的目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难以言喻的悲伤,以及……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
当陈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苏清雪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冰冷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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