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映得凌风一家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歪歪扭扭,满是焦灼。
凌林、凌雪还在手术室里进行换血,门紧闭着,像一道隔绝生死的屏障,让门外的人坐立难安,只能来回徘徊。
这时,助理神色慌张地挤过人群,走到凌风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惊惶:
“凌总,不对劲——整个楼层的摄像设备全坏了,技术部排查了半天,找不到任何人为操作痕迹,倒像是……被人提前做了手脚。”
凌风眉头瞬间拧成死结,指节攥得发白:“所有监控都没了?有没有备用设备,或者能恢复的可能?”
助理摇摇头,脸色凝重:“难!备用线路像是被人故意剪断了,短时间内根本修不好。”
凌风眼底闪过一抹冷光,扫过他急救室门面所谓的家人,“这是有备而来!”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主治医生满脸急色地冲出来,白大褂上还沾着些血迹:
“不好了!凌老爷换血换到一半,突然心率骤降,昏迷过去了!”
“什么?!”凌风脑子“嗡”的一声,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他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说一切顺利吗?
快,快去找陈紫寻,我嫂子!她一定有办法!”他转头就想拉着助理往外冲,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用找了,我来了。”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陆承序牵着陈紫寻的手快步走来,男人身姿挺拔,眼神沉稳,恰好稳住了这混乱的局面。
凌风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冲过去握住陈紫寻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
“嫂子,求你,救救我爷爷!他不能有事!”
陈紫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却不掺多余的情绪:“我去看看,但你得有心理准备——换血对年迈的老人来说,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相当于换半条命,别抱太大期望。”
“不行!”一道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凌志强快步上前拦住她,满脸戒备与不屑,“凌风,你疯了?让一个连医师证都拿不出来的高中老师给爸治病?这不是把爸往火坑里推吗!”
凌风冰冷的开口,“你别忘了,嫂子前几天才把爷爷从鬼门关拉回来。”
凌志强冷哼,“那又怎么样,她就是一个庸医,才一天又把爸送进了急救室。”
陈紫寻眼神一凛,伸手拽过凌志强,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凌志强,你这是在做贼,喊贼,老爷子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吧?凌雪,不过是你们推出来顶罪的倒霉鬼,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凌志强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强装镇定地甩开她的手:“陈紫寻,你胡说八道什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紫寻淡淡瞥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径直走进手术室,关门的瞬间,声音飘了出来,“别挡着路,耽误了救治,你担得起吗?”
凌志强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的冰霜,心里暗骂:
这贱人居然看出了破绽!可又怎么样?没有绝对证据,谁会信她一个外人的话?
陆承序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凌风的胸口,语气沉稳:“冷静点,不管老爷子最后怎么样,凌家现在需要你撑着。”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还有件事,宴会开始的时候,凌雪给你嫂子敬过一杯酒,被你嫂子换成她喝了,后来才发现是沉醉。”
凌风猛地摇头,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都是一家人,为了那点权力和利益,就要互相残杀吗?”
他痛苦地眯起眼,身体晃了晃,忍不住把头轻轻靠在陆承序的肩膀上,声音沙哑,“陆哥,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陆承序心疼地拍着他的背,无声叹息。
他知道凌风是凌老爷子一手带大的,十几年前父母双亡,十九岁那年凌氏集团濒临破产,是凌风跟着老爷子没日没夜地谈项目、拉业绩,才把集团从悬崖边拉回来。
说凌氏是凌风的心血,一点也不为过。
可这家人的贪婪,竟和他家里那些人不相上下……
他望向手术室的门,心里暗下决心:这辈子,他和紫寻只要一个孩子就好,生再多,若最后落得自相残杀的下场,又有什么意义?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凌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尊雕塑,脸色苍白得吓人,
整个人仿佛都麻木了,只有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那盏刺眼的红灯终于变成了绿灯。
凌志强眼底的阴鸷更甚,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陈紫寻这贱人,又坏了我的好事!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陈紫寻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因为强光有些睁不开,头一沉,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地上倒去。
“紫寻!”陆承序瞳孔骤缩,快步冲过去,稳稳接住她,语气里满是心疼。
他太清楚了,每次耗尽心力救人后,她都会这样晕倒。
“你们进去看看老爷子吧,凌风,多盯着点。”
陆承序抱起陈紫寻,转头对医生吩咐了一句“快准备病房”,便急匆匆地抱着人离开。
凌家人一拥而上,冲进手术室,当看到凌老爷子身上插满了银针,像个“刺猬”似的
躺在病床上时,凌志强率先惊呼起来:“天啊!爸!你怎么样了?”
他转头瞪向凌风,语气不善,“凌风,都怪你!非要让一个没证的高中老师来治病,你看把爸折腾成什么样了?这还有命吗?她有医生证吗?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就是啊凌风!”旁边的凌家二婶跟着附和,“现在老爷子满身是针,陈紫寻自己倒晕了过去,要是老爷子醒不过来,我们怎么办?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还有没有王法了?随便找个人就给老爷子治病,出了人命谁负责?”
凌家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矛头全指向了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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