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时心中狂骇,忙缩头躬身,往地上一个驴打滚,堪堪避开险境。随后迅速起身,向师兄屠裴然的身后靠近。
屠裴然怒喝一声,不顾胸前伤口崩裂,屠龙刀狂舞着想逼退马康。
护卫们早已结成阵型,刀剑错落,如一张密网朝屠裴然罩来。
屠裴然刚劈开左侧的长刀,右侧的短匕已刺向他腰侧,只得狼狈后缩,肩头却还是被划开一道深口。
残部们本就溃不成军,此刻面对精锐的秦邸护卫,更是不堪一击,惨叫声此起彼伏,片刻间便倒了一地。
破庙前的空地上,鲜血与沙土混在一起,踏上去发出黏腻的声响。
马康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冷声喝道:“屠裴然,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屠裴然深知今日插翅难飞,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突然,只见屠裴然一把抓过身后的詹时,猛地推向马康,同时从怀中摸出一把淬毒的短针,朝着护卫们射去:“想杀我?我拉你们陪葬!”
詹时猝不及防被师兄屠裴然推出去,正好撞在马康的剑上,剑尖透胸而过,他眼睛圆睁,嘴里涌出鲜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倒了下去。
趁着护卫们闪避毒针的间隙,屠裴然转身就往路边的小林冲去。
刚跑两步,身后便传来破空之声,屠裴然慌忙侧身,一支羽箭还是射中了他的左腿,箭头穿透皮肉,深深钉入骨中。
“啊——”屠裴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马康掠身上前,长剑架在屠裴然的脖颈处,冷声道:“哪里走?”
屠裴然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他抬起头,眼底满是怨毒:“你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马康眼神一冷,冰冷的语气比剑还锋利:“你到阎王殿问阎王爷去吧。”随后,手腕用力,长剑划过屠裴然的咽喉。
“噗嗤”一声,鲜血喷溅而出,屠裴然瞬间气绝,眼睛依旧睁着,满是不甘与戾气。
马康收回长剑,吩咐护卫:“清理现场,确认无活口,即刻回秦邸。”
“是!”护卫们齐声应道,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尸体与痕迹。
夜雾渐浓,破庙外恢复了死寂,唯有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与夜色融为一体。
而此刻的周家山庄,巡防依旧严密,周萧景立于庭院中,望着远方漆黑的天际,眉头微蹙。
“老爷!”在山庄大门外查看被撞大门的周炬急急近到周萧景身侧,禀道,“三里外的破庙处传来刀剑击打的声音,不知又是哪个帮派相斗?”
周萧景无心理会周家山庄外的事,令周炬:“关好大门,谨防贼人声东击西。”
“是,老爷!”周炬忙又跑着返去大门处,吩咐小厮速关闭大门。
马康截杀告捷,回秦邸复命,问秦老爷:“师父,您怎知屠裴然与鬼手詹时去了周家山庄?”
“鬼手詹时贪婪。那屠裴然去年在周家山庄吃了亏,想着要找回颜面。加之对周家山庄的财富虎视眈眈,他们定会夜袭周家山庄。”秦老爷缓缓道。
“只是,我原意是让你在破庙截杀屠、詹二人,不让他们上山庄惊扰兄长。却没料到,他们早已到了山庄兴风作浪了。”秦老爷话里带着一丝自责,“幸好,兄长的武功,对付屠、詹二人,也是游刃有余了。”
“回师父,徒儿到破庙的时候,山庄厮杀已结束。徒儿刚埋伏好,屠裴然和鬼手詹时就到了。”马康如实禀明,若是赶在周家山庄打斗时,马康也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嗯,小康,辛苦了!去歇着吧。”秦老爷赞许地看向马康,眼里露出柔和的浅笑。
“不辛苦!师父,徒儿告退。”马康躬身退下。
自金凤凰与慕容莺莺结拜成姐妹后,慕容莺莺便成了金满堂的常客。
慕容莺莺不喜欢在雅室赌钱,偏好到大堂下注。
为了彻底绑住慕容莺莺,金凤凰暗里交代庄家给慕容莺莺放水。
慕容莺莺每日都能在金满堂赢上三五千两银子,心情大好。却又不满足赢得少,又开始下大注。
筹码越押越大,慕容莺莺从起初的三五千两,渐渐涨到万两起步,有时兴致上来,更是将数万两筹码一股脑推到“双”或“豹子”上。
金满堂的大堂里,人人都认得这位“福星高照”的秦大奶奶,每当她落注,周遭便围满了看热闹的赌客,连呼喝助威声都比别处响亮几分。
金凤凰依旧吩咐庄家暗中放水,只是分寸拿捏得愈发精妙——慕容莺莺赢的次数渐渐少了些,偶尔输上一两局,输得不多不少,刚好让她心有不甘,转头便要押上更大的筹码扳本。
这日午后,慕容莺莺一把押了五万两在“同花”上,骰子摇罢开盅,却是“顺子”,她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躁意。
“妹妹别急,”金凤凰适时上前,递过一杯温茶,语气亲昵,“赌局本就有输有赢,些许银子罢了,姐姐陪你再玩几把,保管让你赢回来。”
金凤凰示意庄家再添筹码,眼底藏着一丝算计:火候差不多了,也该让她尝尝蚀本的滋味了。
慕容莺莺接过茶盏,却没喝,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睛紧盯着赌桌中央,声音带着几分执拗:“姐姐说得是,我今日偏要赢回来。”
说罢,她让侍女取来十万两银票,换成筹码,悉数推到了“大”上。
周遭赌客倒吸一口凉气,连账房先生都悄悄抬眼,看向金凤凰的眼神带着几分请示。
金凤凰微微颔首,庄家心领神会,摇盅时力道陡然加重,骰子撞击盅壁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发紧。
慕容莺莺转了转手腕上的黑金手镯,屏息凝视,直到盅盖“啪”地拍下,她才猛地前倾身子:“开!”
三粒骰子赫然是“四五六”,大!
“赢了!”慕容莺莺猛地拍案而起,眼底迸发出狂喜的光,周遭亦是一片喝彩声。
金凤凰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掠过一丝讶异——这局她并未吩咐放水,怎会偏偏又让她赢了?难道这慕容莺莺当真运气好到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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