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和傅承渊的小院时,夕阳已沉至西山,余晖透过稀疏的树影,在青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短短的光斑。院子里没什么名贵花草,只在墙角种了几株月季,此刻花瓣上沾着些许暮色,倒也显得清雅。
傅承渊将我轻轻放在院中的竹椅上,又转身回屋取了件厚实的夹袄,细心地披在我肩头:“山里风凉,别冻着。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去煮碗姜汤,驱驱寒。”
我点点头,看着他匆匆进屋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枚淡金色的莲花印记。自从师傅道出诅咒的真相后,这印记便像是有了生命,时不时会传来一阵细微的灼痛,提醒着我那步步紧逼的死期。
念初被清风师叔带去前山玩耍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靠在竹椅上,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师傅的话——“林家嫡系长女,寿至廿四,献祭封渊”。原来我并非普通村落里的孤女,而是背负着这样沉重宿命的世家传人。
师傅说,他是在我年幼时,从城郊的林家村找到我的。那时我接连高烧不退,村里的郎中都束手无策,父母急得团团转。师傅路过村子,看出我身上的血脉印记和潜藏的诅咒,便向我父母说明了情况,说我留在村里迟早会夭折,唯有跟随他修炼,或许能多活几年。我父母虽是普通村民,却也疼女心切,犹豫再三后,终究还是把我交给了师傅,让我跟着他回了渡厄斋。
这些年来,我偶尔也会回林家村探望父母。他们身体康健,日子过得平淡安稳,只是每次见我,都会忍不住红了眼眶,反复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们从未问过我身上的诅咒,师傅也从未告知他们真相,想来是怕他们担心。可如今想来,他们或许早就隐约知晓些什么,只是不愿戳破,只盼着我能平安顺遂地活下去。
一阵脚步声从院外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中年汉子站在院门口,肩上挎着一个布包,正是我父亲林老实派来给我送东西的同乡王大叔。
“初一丫头,在家呢?”王大叔笑着走进来,将布包递给我,“你爸妈让我给你带点东西,说是你小时候常用的,让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我连忙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褪色的蓝布包袱,包着几件我儿时的旧衣物,还有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木盒是普通的桃木做的,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光滑发亮,显然是被珍藏了许多年。
“我爸妈身体还好吗?”我问道,声音有些哽咽。自从知道诅咒的真相后,我对父母的思念愈发浓烈,也愈发愧疚。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渡厄斋修行,陪伴他们的时间少之又少。
“好着呢,他们身体硬朗得很,就是惦记你。”王大叔说道,“他们让我告诉你,别太累着自己,要是在这里待着不舒心,就回村里住几天。”
我点了点头,强忍着泪水,送走了王大叔。回到竹椅上,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桃木盒。盒子里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只有一本薄薄的线装小册子,封面已经泛黄,上面用毛笔写着“林家记事”四个字,字迹娟秀,像是女子的笔迹。
我心中一动,猜想这或许是我母亲,或是林家哪位先辈留下的。我轻轻翻开小册子,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些脆了,上面用墨汁记载着一些零散的事情,大多是关于林家先祖的传说,还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琐事。
我快速翻阅着,目光在字里行间搜寻着与诅咒相关的线索。翻到小册子的中间部分时,一段文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吾林家乃幽冥渊封印守护者,先祖以血脉立咒,嫡系长女廿四岁献祭,以固封印。非吾族所愿,实乃天道所迫,三界安危系于一身,不得不从。然,先祖留有一线生机,若得至阳之力相助,或可破咒,改写宿命……”
看到这段文字,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先祖留有一线生机!只要得到至阳之力相助,就能破解诅咒!这无疑是黑暗中的一缕曙光,让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继续往下翻,后面的文字却变得模糊不清,大多已经被磨损,只剩下零星几个字,无法辨认。想来是年代久远,小册子被妥善保管,却还是没能抵挡住岁月的侵蚀。
我合上小册子,紧紧攥在手中,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找到破解之法线索的激动,也有对先祖遭遇的同情。他们为了守护三界,不得不立下如此残酷的血咒,让一代代嫡系长女背负着牺牲的宿命。而我,有幸得到了先祖留下的一线生机,无论如何,我都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打破诅咒,活下去。
“初一,在看什么?”傅承渊端着一碗姜汤走了出来,看到我手中的小册子,好奇地问道。
我抬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将小册子递给她:“承渊,你看!这是我林家先辈留下的记事,上面说,先祖留有一线生机,只要得到至阳之力相助,就能破解诅咒!”
傅承渊连忙接过小册子,快速阅读起来。看完那段文字后,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太好了!初一,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线索!至阳之力,念初的金乌之力就是至阳之力啊!”
是啊!念初是金乌纯血后裔,他的力量是世间最纯粹的至阳之力,正好能与小册子中提到的“至阳之力”相契合。之前念初的金乌之力就能缓解我的不适,如今看来,这绝非偶然,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承渊,你说,念初的金乌之力,真的能破解诅咒吗?”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虽然找到了线索,但我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上古血咒太过强大,我怕这一线生机,终究只是镜花水月。
“一定可以!”傅承渊握住我的手,语气坚定,“初一,你想想,念初的金乌之力能缓解你的不适,能克制你血脉中的阴邪之气,这就说明它与诅咒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只要我们找到将金乌之力与你的血脉相结合的方法,就一定能彻底打破诅咒!”
傅承渊的话给了我极大的信心。我点了点头,心中的忐忑渐渐被坚定取代。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我都要试一试。为了自己,为了傅承渊和念初,为了我的父母,我必须拼尽全力。
傅承渊将姜汤递给我:“先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别着凉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师傅,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帮我们一起研究,看看如何才能将金乌之力与你的血脉相结合。”
我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腹中,带来一丝暖意。我点了点头,在傅承渊的搀扶下,站起身,朝着师傅的静室走去。
师傅的静室依旧静悄悄的,木鱼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我们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师傅正坐在蒲团上打坐,看到我们进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师傅,我们有重大发现!”傅承渊迫不及待地说道,将手中的小册子递给师傅。
师傅接过小册子,仔细阅读起来。当他看到那段关于“至阳之力破咒”的文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没想到林家先祖竟然留有这样的后手。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师傅,念初的金乌之力就是至阳之力,您说,我们该如何将他的力量与初一的血脉相结合,破解诅咒呢?”傅承渊问道。
师傅沉吟片刻,说道:“金乌之力是世间至阳之力,而林家的血咒带着浓郁的阴邪之气,两者相生相克。想要将金乌之力与初一的血脉相结合,首先需要让初一的血脉彻底接纳金乌之力,然后再借助金乌之力,净化血脉中的阴邪之气,打破血咒的束缚。”
“那具体该怎么做呢?”我急切地问道。
“这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师傅说道,“首先,初一需要每天与念初待在一起,让念初的金乌之力慢慢渗透到她的体内,让她的血脉逐渐适应至阳之力。其次,初一需要勤加修炼,稳固自身的灵力,增强血脉的承载力。最后,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在初一的血脉与金乌之力达到完美契合时,借助某种媒介,彻底净化血脉中的阴邪之气,打破血咒。”
“媒介?什么媒介?”傅承渊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师傅摇了摇头,“古籍中没有相关记载,林家的记事也没有提及。或许需要我们在后续的修炼和探索中,慢慢寻找。”
虽然还没有找到最终的媒介,但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这让我们心中充满了希望。接下来的日子,我按照师傅的嘱咐,每天都与念初待在一起,让他的金乌之力慢慢渗透到我的体内。
念初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需要,变得格外乖巧。他常常依偎在我身边,掌心的金乌微光轻轻跳动,覆在我的身上,带来温暖的触感。每当这时,我都能感觉到体内的阴邪之气被一点点驱散,生机耗竭的速度也变慢了许多,掌心的血脉印记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烫得灼人。
傅承渊也没有闲着,他一边陪着我和念初,一边继续查阅古籍,寻找关于“媒介”的线索。玄虚师叔和明月师叔则轮流守护在渡厄斋周围,防备幽冥余孽的偷袭。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状况渐渐好转,头晕心悸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甚至能偶尔陪着念初在院子里散步、玩耍。傅承渊看着我的变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中的担忧也减轻了许多。
这天下午,我正陪着念初在院子里玩石子,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玄虚师叔神色凝重地跑了进来:“初一,承渊,不好了!幽冥余孽又来了,这次来了很多人,已经突破了渡厄斋的外围防线!”
我的心猛地一沉,没想到幽冥余孽竟然来得这么快。他们一定是察觉到了我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怕我破解诅咒,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取我的性命。
“初一,你带着念初躲进屋里,我和玄虚师叔去对付他们!”傅承渊脸色一凝,立刻将我和念初护在身后,掌心凝聚起阳煞之力。
“承渊,小心点!”我叮嘱道,心中满是担忧。
“放心吧!”傅承渊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坚定,然后便和玄虚师叔一起,朝着院外冲去。
我抱着念初,快速躲进屋里,关好门窗。透过窗户的缝隙,我看到渡厄斋的上空弥漫着浓郁的幽冥浊气,无数道黑色的身影在与师傅、傅承渊他们激战。阳煞之力、清心剑的净化之力、炎阳刀的火焰之力与幽冥浊气相互碰撞,发出阵阵巨响,震得窗户都在颤抖。
念初似乎感受到了外面的危险,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小脸上满是害怕,嘴里喊着:“妈妈……怕……”
“念初不怕,爸爸妈妈会保护我们的。”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心中却十分焦急。幽冥余孽的数量远超我们的预料,师傅他们虽然实力强大,但恐怕也难以长久支撑。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掌心的血脉印记剧烈地发烫起来,一股强烈的阴邪之气从外面涌入,顺着门窗的缝隙钻进屋里。我心中一紧,知道这是幽冥余孽在释放幽冥浊气,想要侵蚀我的身体,加速我的生机耗竭。
念初也感受到了阴邪之气的侵袭,小脸变得苍白起来,掌心的金乌微光瞬间暴涨,覆在我和他的身上,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阻挡着阴邪之气的侵蚀。
“念初,谢谢你。”我抱着他,心中满是心疼和骄傲。
可幽冥浊气太过浓郁,淡金色的屏障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光芒越来越黯淡。我能感觉到阴邪之气正在一点点侵蚀我的身体,体内的生机开始快速耗竭,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师傅他们在外面拼死奋战,我不能在这里拖后腿。我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能帮他们分担一点点压力也好。
我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引导着体内的灵力和念初的金乌之力,朝着掌心的血脉印记汇聚。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自己的身体承受巨大的负荷,但我别无选择。
随着灵力和金乌之力的汇聚,掌心的血脉印记发出耀眼的淡金色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印记中涌出,与念初的金乌之力相互呼应。我将这股力量朝着窗外推去,淡金色的光芒如同利剑般射向外面的幽冥余孽。
“啊!”
几声凄厉的惨叫传来,窗外的幽冥浊气被淡金色光芒驱散了不少。我知道,我的攻击起到了作用。
可就在这时,一股更加强大的阴邪之气朝着我袭来。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站在窗外,面容枯槁,眼睛是血红色的,正是幽冥族的大长老。他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权杖,权杖顶端的黑色宝石发出浓郁的幽冥浊气,正朝着我所在的屋子射来。
“不好!”我心中一惊,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念初突然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张开小小的双臂,挡在我的身前。他掌心的金乌微光瞬间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淡金色屏障,挡在我们身前。
黑色的光束击中淡金色屏障,发出一声巨响,屏障剧烈地晃动起来,光芒也渐渐黯淡。念初小小的身体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但他依旧咬着牙,坚持着不让屏障破碎。
“念初!”我心中一紧,连忙抱住他,将他护在怀里。
就在这时,傅承渊的身影出现在窗外,他看到屋里的情况,心中一急,阳煞之力化作一道白色的利刃,朝着幽冥大长老劈去。幽冥大长老被迫放弃攻击,侧身躲闪,却还是被利刃划伤了胳膊,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
“可恶!”幽冥大长老怒喝一声,眼神变得更加阴狠,“今日暂且放过你们,待我下次再来,必取林初一的性命!”
他说完,权杖一挥,带领着剩余的幽冥余孽,化作几道黑色的流光,快速逃离了渡厄斋。
危机终于解除。傅承渊连忙推开门,冲进屋里,抱住我和念初,语气急切地问道:“初一,念初,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看向怀里的念初,“念初,你还好吗?”
念初靠在我的怀里,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摇了摇头:“妈妈……没事……念初……保护妈妈……”
看着儿子懂事的样子,我的心中既心疼又骄傲。他才一岁三个月,却已经懂得保护我了。
傅承渊抱着我和念初,坐在椅子上,轻轻拍着我们的后背,安抚着我们受惊的情绪。师傅和玄虚师叔、明月师叔也走了进来,他们身上都有些轻伤,神色也有些疲惫,但脸上都带着一丝欣慰。
“没想到幽冥余孽竟然这么快就卷土重来,还来了这么多人。”玄虚师叔皱着眉头说道,“看来他们是真的急了,怕我们破解诅咒。”
“他们越是急,就越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师傅说道,“初一能借助念初的金乌之力发动攻击,说明她的血脉已经开始接纳至阳之力,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只要我们继续努力,找到合适的媒介,就一定能彻底打破诅咒。”
我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信心。虽然这次幽冥余孽的袭击让我们有些狼狈,但也让我们看到了破解诅咒的希望。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成功。
傅承渊看着我,眼神坚定:“初一,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更加小心地保护你和念初,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伤害。我们也会尽快找到媒介,破解诅咒。”
我看着傅承渊,又看了看怀里的念初,心中满是温暖。有他们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渡厄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知道,幽冥余孽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会再来。但我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绝望、无助的林初一了。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有了守护家人的勇气和力量。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林家记事小册子,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找到破解诅咒的媒介,打破这代代相传的宿命。我要好好地活下去,陪着傅承渊和念初,陪着我的父母,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好我所爱的一切。
而这本小小的林家记事,不仅为我带来了破解诅咒的线索,也让我更加了解了我的家族,了解了先祖们的牺牲与坚守。我会带着先祖们的期望,带着家人的爱与祝福,勇敢地走下去,迎接属于我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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