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飞羽托着他那盏自制的“空间灯”，如同一个深海幽灵，在无尽的黑暗中持续下潜。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水流掠过身体的触感和那幽蓝灯光映照出的有限视野，提醒着他仍在移动。
约莫一个时辰后，新的不速之客出现了。
那是一种完全透明的怪鱼，若非它们游动时带起的细微水流扰动，以及它们主动攻击时张开的、与身体比例严重失调的巨口，在黑暗中几乎难以察觉。
这些怪鱼似乎以沉魂水母为食，它们灵活地穿梭在幽蓝光点之间，巨口猛地张开，便能将数只水母连同其发出的光芒一同吞噬。
萧飞羽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些“噬光獠鱼”不仅外形奇特，其满口密集、闪烁着森白寒光的利齿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牙齿的材质似乎极不寻常。
出于好奇，萧飞羽从储物戒里翻找出一件品质还算不错的八品仙剑，看准一条噬光獠鱼冲来的时机，用空间之力固定住它，然后拿着仙剑往它牙齿上轻轻一磕。
“铮！”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金属交击声在水下传出。萧飞羽收回仙剑一看，剑刃与牙齿接触的地方，竟然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白痕！
“嘶！”萧飞羽眼睛顿时亮了，“好家伙！八品仙器都能留下痕迹？这牙齿的硬度和锋利度，简直是为炼制杀戮魔兵量身定做的啊！”
再看那些噬光獠鱼，萧飞羽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刚才还觉得它们长得磕碜，现在怎么看怎么像一群游动的、未经雕琢的神兵材料库！那满嘴利齿，在他眼中已然化作了未来魔界大军手中寒光闪闪的制式兵器！
“发财了发财了！”萧飞羽脸上露出了标准的“财迷”笑容，搓了搓手，毫不犹豫地开始了他的“采集”工作。
对付这些噬光獠鱼，甚至比对付沉魂水母还要简单。它们虽然牙齿锋利，但肉身强度一般。萧飞羽直接动用空间法则，精准地“撬”下它们满口的利齿，然后如同收获庄稼般，将那些闪烁着寒光的牙齿一一收入储物戒中。至于被撬光了牙、变得光秃秃的怪鱼，则被他随手扔回黑暗里，估计以后只能靠吸食水母糊口了。
这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萧飞羽的储物戒里多出了一座小山般泛着森白寒光的利齿。看着这些收获，萧飞羽笑得合不拢嘴。
意识海里，小雅忍不住吐槽：“老板，你这副财迷样子，要是让魔界那些崇拜你的手下看到了，滤镜怕是要碎一地。”
萧飞羽毫不在意，美滋滋地回道：“你懂什么？这叫持家有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可是在为未来的统一大业积累战略资源！这财迷，我当得理直气壮！”
收集够了牙齿，萧飞羽心满意足，再次启程向下。
又下潜了足足半个时辰，脚下终于传来了实实在在的触感——他抵达了沉魂渊的最底部。
这里是一片死寂的世界。连那些无处不在的沉魂水母和噬光獠鱼都消失了踪影，只有极致的黑暗和仿佛能压垮星辰的恐怖水压。若非萧飞羽实力强横，光是这水压就足以将仙帝之下的任何修士碾成齑粉。
“难怪号称有进无出……”萧飞羽感受着周身传来的沉重压力，暗自咂舌，“光是能下到这里，就已经筛掉九成九的探索者了。”
渊底广阔无垠，在无法动用神识探查的情况下，想要找到所谓的“重宝”无疑是大海捞针。萧飞羽不得不再次扩大避水护罩的范围，直至千丈方圆，以容纳更多的“视野”。维持如此大的护罩对抗渊底恐怖水压，即便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
“这要找到猴年马月去……”萧飞羽有些头疼，但还是选定了一个感觉上“可能有点东西”的方向，快速游动起来。
在渊底高速移动了将近三个时辰，就在萧飞羽几乎要放弃，考虑是不是换个禁地逛逛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越往某个方向前进，周围的水压便以一种不正常的幅度急剧攀升，同时，一股远比沉魂水母的精神冲击更凝练、更霸道的神魂攻击之力，如同无形的潮水般，一波波地冲击着他的识海。虽然依旧无法撼动他魔尊级别的神魂，但这种强度的攻击，足以瞬间湮灭任何仙帝级以下修士的神魂！
“有门儿！”萧飞羽精神大振，几乎要喜极而泣，“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再找不到，我都要考虑是不是该回去继续摆摊了！”
他立刻朝着压力和精神攻击传来的源头加速前进。越是靠近，压力和神魂攻击就越是恐怖，到了最后，连萧飞羽都不得不认真起来，体内雄浑无匹的魔尊本源之力缓缓运转，在周身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对抗着这足以毁灭一方世界的可怕环境。
当周围的压力达到一个连空间都仿佛要凝结的顶点时，萧飞羽终于凭借着“空间灯”那有限的幽蓝光芒，看清了前方的事物。
那并非想象中的什么惊天动地的异宝，也不是什么恐怖巨兽的巢穴。
而是一座巨大无比、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封印阵法！
阵法覆盖了不知多大的范围，无数古老而玄奥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黑暗中缓缓流转，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光芒，勉强抵抗着无尽岁月和恐怖环境的侵蚀。
然而，在这座宏伟的阵法一角，明显可以看到几处触目惊心的破损痕迹，道道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一丝丝精纯、黑暗、充满毁灭与混乱气息的能量，正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不断从那些裂缝中逸散出来，融入周围的水域。
正是这些逸散的能量，形成了沉魂渊那吞噬光线与神识的黑暗特性，以及那无处不在的恐怖水压和致命的神魂攻击！
“好家伙……”萧飞羽看着那破损的封印，以及从中不断渗出的、让他都感到有些心悸的能量，恍然大悟，“闹了半天，这沉魂渊的种种诡异，根源在这儿呢！不是什么天然险地，而是个……漏了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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