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时光之力如潮水般涌来。楚天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条湍急的时间长河，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有雪国覆灭的烽火，有月神遗迹的月光，有南域荒漠的流沙，还有花梦瑶在幽冥渊深处回头望他的那一眼。
他咬牙，焚心剑插地，剑身灰金色光芒暴涨，强行在时间长河中劈开一道稳定的通道。三枚印记在眉心燃烧，像三盏灯，照亮前路。
十步。
他从时间长河中挣脱，踏入墓穴内部。眼前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这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墓室，直径超过百丈，穹顶高悬，上面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模拟出星空的模样。墓室中央就是那座白玉祭坛，花梦瑶被四条暗金色锁链捆在祭坛正中，祭坛边缘悬浮着四块轮回镜碎片——春之碎片翠绿欲滴，夏之碎片暗金炽热，秋之碎片银白清冷，而冬之碎片冰蓝幽寒。
四块碎片呈正方形排列，彼此之间由光链连接，构成一个完整的阵法。阵法光芒流转，正从花梦瑶体内抽取着某种温暖的、充满生机的力量——那是春之法则。
祭坛后方，那具真仙遗蜕的骸骨悬浮在半空。骸骨残缺不全，胸骨碎了大半，颅骨只剩半边，但眼眶中燃烧着暗金色的火焰。火焰跳动，每跳动一次，墓室内的幽冥死气就浓郁一分。
玄黄站在祭坛前，背对着楚天，手中托着一面完整的铜镜虚影——那是轮回镜的本体投影。他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身。
楚天终于看清了这位统治长生殿数百年的老怪物的真容。
不是想象中的枯槁老者，玄黄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面容儒雅，双目深邃如古井，一头黑发用玉簪束在脑后，身着月白色长袍，袖口绣着云纹。他站在那里，不像邪魔，倒像一位饱读诗书的学者。
可楚天能感觉到，那副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隐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玄黄的气息如渊如海，深不见底，比幽冥右使强了十倍不止。而且他体内流转的不是单纯的幽冥死气，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力量——仙元？不，是残缺的、驳杂的仙元，但即便如此，也足以碾压化神期。
“楚天。”玄黄开口，声音温和，“你我终于见面了。”
楚天握紧剑柄，剑尖指向玄黄:“放了她。”
“放？”玄黄笑了，笑容里满是怜悯，“你还不明白吗？她本就是为师炼制的一把钥匙，现在到了该用的时候。就像雪无情、月天姬、风清雪一样，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为师打开这扇门。”
他指了指真仙遗蜕:“看到了吗？这就是为师追求了三百年的东西——真仙遗蜕。虽然残缺，但体内残留着一缕完整的仙元。只要炼化它，为师就能一步登仙，从此超脱九荒，与天地同寿。”
“所以你就牺牲自己的徒弟？”楚天声音冰冷。
“牺牲？”玄黄摇头，“不，是奉献。她们能为为师登仙之路贡献一份力量，是她们的荣幸。况且，等为师登仙之后，自会重塑她们的肉身，让她们在仙界继续侍奉为师。这不是很好吗？”
疯子。楚天心里只有这两个字。玄黄已经彻底疯了，为了登仙，连最基本的师徒情分都可以拿来当燃料。
“你不会成功的。”楚天一字一句道，“我会毁掉冬之碎片，你的炼仙大阵就永远无法完成。”
“你试试。”玄黄笑容不变，右手轻轻一挥。
墓室地面突然亮起无数符文。不是幽冥符文，是时光符文——这些符文扭曲了时间的流速，楚天周围的时间开始变得混乱。左脚所在区域时间加速了百倍，他左脚的靴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风化；右脚所在区域时间却减缓了百倍，动作迟缓得像在泥潭中挣扎。
更可怕的是，这种时间乱流不是固定的，它在不断变化，像无数条湍急的时间支流，试图将楚天撕碎。
楚天不敢怠慢，焚心剑竖起，眉心三枚印记同时亮起。冰蓝、银白、暗金三色光芒交织，在他身周凝成一道三色的领域——混沌领域。领域内，时间流速被强行统一，虽然无法完全抵消时光符文的影响，但至少让他能正常行动。
可这只是开始。
玄黄左手结印，口中吐出三个古老的音节。音节落下，墓室四角同时亮起四道门户。门户洞开，从中走出四道身影——不是活人，是四具身披战甲、手持兵器的傀儡。
东面傀儡持青龙戟，戟身缠绕着青色的风雷之力。
南面傀儡握朱雀剑，剑刃燃烧着赤红的火焰。
西面傀儡提白虎刀，刀锋闪烁着刺目的金芒。
北面傀儡举玄武盾，盾面流淌着黑色的水光。
四象傀儡，每一具都散发着元婴巅峰的气息，而且彼此之间气机相连，显然是某种合击阵法。
“这是为师用四象神兽的残骸炼制的傀儡。”玄黄悠然道，“虽然只有生前万分之一的力量，但对付你，足够了。”
四具傀儡同时动了。青龙傀儡一戟刺出，风雷之力化作青色电芒，撕裂空气直刺楚天面门。朱雀傀儡剑势如虹，火焰剑气凝成一只展翅的火鸟，从右侧扑来。白虎傀儡刀光如雪，刀锋未至，锋锐的庚金之气已经割得楚天皮肤生疼。玄武傀儡则举盾前冲，盾面黑水涌动，显然是要硬抗楚天的攻击，为其他三具傀儡创造机会。
四面围攻，而且配合默契，几乎没有破绽。
楚天眼中厉色一闪。他不能退，身后就是祭坛，退一步花梦瑶就多一分危险。他只能硬抗。
焚心剑横扫，灰金色剑芒呈扇形展开，同时迎向四具傀儡。剑芒与青龙戟的风雷碰撞，爆发出刺目的电光；与朱雀剑的火鸟相撞，火焰炸开；与白虎刀的庚金刀气对拼，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最后斩在玄武盾上，黑水炸裂，盾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但四具傀儡只是晃了晃，攻势丝毫不减。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恐惧，只会执行玄黄的命令——杀了楚天。
更麻烦的是，墓室地面的时光符文还在不断干扰。楚天刚挡下一轮攻击，脚下时间流速突然变快十倍，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青龙傀儡抓住机会，戟尖如毒蛇般刺向他后心。
危急关头，楚天左手向后一拍，掌心涌出暗金色的火焰——夏之印记的力量。火焰撞在戟尖上，将风雷之力烧成青烟。可朱雀傀儡的火焰剑气已经斩到他腰间，白虎傀儡的刀光也封死了他闪避的空间。
避不开了。楚天咬牙，右手焚心剑回防，剑身横在腰间。“铛”的一声，火焰剑气斩在剑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倒飞出去。人在半空，白虎傀儡的刀光已经追到面门。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花梦瑶突然睁眼。她看到楚天的险境，眼中闪过决绝，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精血洒在春之碎片上，碎片光芒暴涨，翠绿色的光晕扩散开来。
“春之法则·万物生长！”
光晕所过之处，墓室地面上突然长出无数藤蔓。藤蔓疯狂生长，瞬间缠住四具傀儡的四肢。虽然只困住了一息就被傀儡挣断，但这一息时间，足够楚天调整姿态。
他落地，双脚在藤蔓上一踏，身形如箭般射向玄武傀儡——四象傀儡中防御最强的一个。既然无法同时解决四个，那就先破其一点！
焚心剑刺出，剑尖灰金色光芒凝成一点，精准刺向玄武盾的正中央。那是盾面防御最强的一点，也是最弱的一点——因为所有防御力量都集中在那里，一旦被破，整面盾牌就会崩溃。
玄武傀儡举盾格挡。剑尖与盾面碰撞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下一瞬，盾面“咔嚓”一声出现蛛网般的裂纹，裂纹迅速蔓延，最终“砰”的炸开。盾牌碎片四溅，玄武傀儡胸口被剑芒贯穿，倒飞出去，撞在墓室墙壁上，再也爬不起来。
可破掉玄武傀儡的代价，是楚天后背空门大开。青龙傀儡的戟、朱雀傀儡的剑、白虎傀儡的刀，同时刺向他后心。
避不开了。楚天能做的，只有将全部力量集中在后背，硬抗这三击。
但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在他身后，突然亮起三道光芒——冰蓝色的冬之法则从焚心剑中涌出，凝成一面冰盾挡住青龙戟；暗金色的夏之印记在左肩燃烧，化作火焰护甲抵消朱雀剑；银白色的秋之印记在右肩浮现，化作月华光晕卸掉白虎刀。
三枚印记，自主护主！
虽然只挡住了一瞬，三枚印记的光芒就黯淡下去，但这一瞬，足够楚天转身反击。
他右手握剑，左手在剑身上一抹。掌心被剑刃割破，鲜血涂满剑身。血与剑共鸣，焚心剑发出凄厉的剑鸣，剑中雪无情残魂的怒意彻底爆发。
“雪无情……助我！”
楚天嘶声吼出这句话，双手握剑，朝三具傀儡斩出一剑。这一剑没有剑芒，只有一道冰蓝色的细线。细线划过虚空，所过之处，时间都被冻结。
三具傀儡的动作同时僵住。不是被冰封，是被“凝固”——它们的动作、思维、甚至体内的能量流转，都被这一剑蕴含的冬之法则强行凝固。虽然只凝固了三息，但足够了。
楚天身形如电，从三具傀儡中间穿过。焚心剑连点三点，精准刺穿它们的核心符文。三息后，凝固解除，三具傀儡同时炸开，化作漫天碎片。
四象傀儡，全灭。
可楚天付出的代价更大。强行催动三枚印记，又让雪无情残魂燃烧，他七窍同时渗血，识海中三色漩涡几乎熄灭。他拄剑喘息，眼前阵阵发黑，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不错。”玄黄鼓掌，笑容依旧温和，“能破掉四象傀儡，确实让为师刮目相看。可惜，你到此为止了。”
他抬手，朝冬之碎片虚抓。冰蓝色的碎片飞入他掌心，光芒流转。玄黄看着楚天，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你以为，为师真的需要四块碎片齐聚才能炼化真仙遗蜕？不，三块就够了。冬之碎片，本来就是为师留给你的诱饵。”
话音落下，他掌心用力，冬之碎片“咔嚓”一声，碎了。
不是碎裂，是主动解体。碎片化作无数冰蓝色的光点，如萤火虫般飞向楚天，没入他眉心。楚天身体剧震，眉心三枚印记旁边，第四枚冰蓝色的印记缓缓浮现——冬之印记！
但这不是馈赠，是陷阱。冬之印记入体的瞬间，楚天体内的力量平衡被彻底打破。四枚印记在他识海中疯狂碰撞，冰、火、月、春四种法则激烈冲突，像四头凶兽在狭小的笼子里撕咬。
剧痛。比凌迟更甚的剧痛席卷全身。楚天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焚心剑脱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体表浮现出四种不同颜色的光斑，光斑所过之处，皮肉崩裂，鲜血喷涌。
“看到了吗？”玄黄缓步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四季情念，本就是一体。强行分离，会让它们彼此排斥。而你体内现在有四枚完整的印记，却没有调和它们的力量——混沌之力？那点微末的混沌之力，根本不足以调和四枚印记的冲突。最多百息，你就会爆体而亡，化作最精纯的四季法则，成为炼仙大阵最后的养料。”
他转身，走向祭坛:“这就是为师为你准备的结局。你不是想救她吗？那就用你的命，为她续上最后一段路。等为师炼化真仙遗蜕，登仙之后，会记得你的功劳的。”
祭坛上，花梦瑶看着楚天痛苦的模样，泪流满面。她想喊，可喉咙被锁链封住，发不出声音。她想动，可四肢被死死捆住，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楚天在地上翻滚、惨叫，看着玄黄一步步走向真仙遗蜕。
不……不能这样……
花梦瑶闭上眼，意识沉入体内。那里，春之碎片正在与她的神魂融合。玄黄说得对，她本就是春之碎片的容器，三百年前就被种下了印记。现在，是时候彻底释放了。
她开始逆转融合过程——不是融合，是剥离。将春之碎片从神魂中强行剥离，虽然会魂飞魄散，但至少能毁掉这块碎片。四块碎片缺一，炼仙大阵就无法完成。
可就在她开始剥离的瞬间，玄黄突然回头，眼中寒光一闪:“想自毁？晚了。”
他抬手，朝花梦瑶虚空一按。花梦瑶身体一僵，剥离过程被强行中断。更可怕的是，春之碎片开始主动抽取她的神魂力量，她连自毁都做不到了。
绝望。
而就在这时，楚天突然停止了翻滚。他缓缓抬起头，脸上、身上全是血，但眼中却燃着一种疯狂的光。
“玄黄……”他嘶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你……说错了一件事。”
“哦？”玄黄挑眉。
“混沌之力……确实不足以调和四枚印记……”楚天咧嘴笑了，笑容狰狞，“所以……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他双手撑地，艰难地站起来。体表四种颜色的光斑还在冲突，但他不管不顾，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诡异的印诀——不是净化印，不是吞噬印，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融合了四种法则特征的印。
“四念归一……不是调和……是……同归于尽！”
话音落下，他识海中四枚印记同时炸开！不是冲突，是主动引爆！冰、火、月、春四种法则力量在混沌之力的包裹下，开始了最终的湮灭反应。
这次不是三力湮灭，是四力湮灭。湮灭产生的不是混沌乱流，而是某种更原始、更狂暴的力量——那是开天辟地之初、法则未分时的“太初之力”！
虽然只有一丝，但足够了。
楚天双手向前推出，那一丝太初之力脱离掌心，如游蛇般射向玄黄。所过之处，空间塌陷，时间倒流，连墓室地面的时光符文都纷纷熄灭——它们承受不住太初之力的威压。
玄黄脸色第一次变了。他不敢硬接，身形急退，同时双手连挥，在身前布下十八道防御屏障——时光屏障、幽冥屏障、仙元屏障……每一道都足以抵挡化神巅峰的全力一击。
可太初之力触碰到第一道屏障时，屏障如纸糊般碎裂。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十八道屏障，只撑了三息，就全部崩溃。
太初之力没入玄黄胸口。
没有爆炸，没有伤口。但玄黄的身体突然僵住，体表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痕，裂痕中透出四种不同颜色的光芒。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太初之力……你……你怎么可能……”他话没说完，一口黑血喷出。那血不是红色，是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血，血中还夹杂着破碎的内脏碎片。
他受伤了，而且是重伤。太初之力在他体内肆虐，疯狂破坏着他的经脉、丹田、甚至神魂。虽然不至于死，但短时间内，他再也无法催动炼仙大阵。
而楚天，在释放出太初之力后，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地。他体表的四种光斑全部熄灭，眉心四枚印记也黯淡下去，像四盏即将熄灭的油灯。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两败俱伤。
玄黄捂着胸口，死死盯着楚天，眼中杀意滔天:“好……好一个楚天……是为师小看你了……”
他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丹药吞下。丹药入腹，他体表的裂痕开始缓慢愈合，气息也稳定了一些。但太初之力造成的损伤，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
“但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为师？”玄黄嘶声冷笑，转身看向真仙遗蜕，“炼仙大阵……已经启动了八成……即使没有四季情念做阵眼……为师也能强行完成最后一步……只不过……需要一点……额外的代价……”
他抬手，朝真仙遗蜕虚抓。骸骨眼眶中的暗金色火焰猛地一跳，一股恐怖的吸力从骸骨中涌出，开始疯狂抽取墓室内的幽冥死气、时光之力、甚至……玄黄自己的生命力！
他在献祭自己，强行完成炼化！
祭坛上，花梦瑶感受到这股吸力，脸色剧变。她看向楚天，眼中闪过决绝。她知道，最后的机会来了——玄黄献祭自身，对祭坛的掌控会降到最低。现在，是她自毁春之碎片的最佳时机。
她不再犹豫，意识沉入体内，再次开始剥离春之碎片。这一次，没有阻拦。
而楚天躺在地上，看着玄黄疯狂献祭，看着花梦瑶开始自毁，眼中闪过一抹悲凉。
要结束了吗……
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楚天……还没结束呢……”
是雪无情？不，不止她。还有风清雪，还有月天姬。三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在他识海中回荡:
“四季情念……本就是一体的……不是冲突……是轮回……”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周而复始……这才是完整的轮回……”
“放开对印记的压制……让它们……自然融合……”
楚天怔住。放开压制？让四枚印记自然融合？可他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怎么放开？
但下一刻，他明白了。他不再试图控制体内的力量，不再试图调和冲突，而是彻底放松，任由四枚印记在他识海中碰撞、交融。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他不去压制时，四枚印记的冲突反而开始减弱。冰与火不再对抗，而是开始相互转化；月与春不再排斥，而是开始相互滋养。四枚印记在他识海中旋转，逐渐融成一个完整的圆环——四季轮回之环。
圆环成型瞬间，一股温和却磅礴的力量从圆环中涌出，涌入他四肢百骸。破碎的经脉开始愈合，干涸的丹田重新充盈，连燃烧的寿元都开始缓慢恢复。
这不是治愈，是“重生”。是四季轮回法则在重塑他的身体。
楚天缓缓站起来。体表伤口全部愈合，眉心四枚印记融为一体，化作一枚四色的、缓缓旋转的圆环印记。他抬手，焚心剑飞入掌心。剑身上，灰金色剑芒重新亮起，但这一次，剑芒中流转着四季轮转的虚影。
他看向玄黄，看向花梦瑶，看向那座即将完成的炼仙大阵。
最后一场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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