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舟在慕雪与林昊的合力修复下,勉强恢复了飞行能力,只是速度与防护已大不如前。两人不敢在此地久留,辨明方向后,便朝着玄冰渊继续进发。
黑袍人的出现与出手,如同在二人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那举手投足间收服寂灭寒潮、喝散万千魔傀的莫测手段,远超他们对力量的认知。林昊更是心绪难平,幽狱骨戒的来历、黑袍人的身份、以及那所谓的“它所需之物”,都如同迷雾般笼罩在前路。
接下来的行程,变得异常谨慎。他们尽量避开可能存在的危险区域,日夜兼程。越往北,气候越是酷寒,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纯粹的白与蓝。巍峨的冰山如同利剑直插云霄,巨大的冰裂隙深不见底,呼啸的寒风卷起冰晶,能轻易撕裂凡俗血肉。
十日后,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壮阔景象,出现在二人眼前。
那是一个巨大到望不见边际的深渊,仿佛大地的伤口,横亘在无垠的冰原之上。深渊之中,并非漆黑,而是涌动着一种深邃的、仿佛凝聚了万古寒意的幽蓝光芒。肉眼可见的冰寒之气如同实质的烟柱,从渊口袅袅升起,将上方的天空都渲染成一种诡异的蓝灰色。仅仅是靠近渊口,那刺骨的寒意便让冰魄舟的护罩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冻结、破碎。
这里,便是玄冰渊!
“好恐怖的寒意!”林昊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的混沌道基都微微震颤,自行加速运转以抵御外界的极致寒冷。那缕混元先天一炁更是活跃,仿佛对此地的环境颇为适应。
慕雪的脸色也凝重到了极点,她身为冰凤灵体,对此地的冰寒感知更为敏锐:“此地的寒气非同一般,其中蕴含着一丝……寂灭之意。看来黑袍前辈所言非虚,玄冰渊与那寂灭魔君,必有牵连。”
她操控着冰魄舟,在渊口边缘缓缓盘旋,寻找合适的下落点。地图玉简上标注的几处相对安全的入口,早已被万年不化的玄冰覆盖,难以辨认。
“师姐,那边似乎有灵力波动。”林昊忽然指向渊壁一侧。他的神识在此地受到极大压制,但依旧比慕雪感知得更远一些。
慕雪循着方向望去,只见那处的幽蓝冰壁上,隐约有一道细微的、几乎与冰壁融为一体的裂缝,裂缝中隐隐有微弱的灵气逸散出来,与周围纯粹的死寂寒意截然不同。
“像是人为开辟的通道痕迹。”慕雪判断道,“或许是前人探索所留。”
两人小心地操控冰魄舟靠近那道裂缝。离得近了,才发现这裂缝仅容一人通过,内部幽深,不知通向何处。裂缝边缘的冰层光滑如镜,仿佛被某种利器瞬间切割而成,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锋锐无比的剑意。
“好强的剑意!留下此通道者,修为恐怕不在金丹之下!”林昊心中凛然。
“进去看看,小心戒备。”慕雪收起冰魄舟,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那道冰缝之中。
甫一进入,一股比外界更加精纯、却也更加狂暴的冰灵气便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的那丝寂灭之意也更为明显。通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完全由玄冰构成的天然洞窟,洞顶垂落着无数如同利剑般的冰棱,地面则布满嶙峋的冰笋。洞窟深处,隐约有潺潺水声传来,那并非寻常水流,而是液化的精纯冰灵气汇聚成的溪流!
而在洞窟中央,生长着一株不过尺许高、通体晶莹剔透、如同冰雕玉琢的小树。树上结着三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朦胧蓝光的果实,一股令人神魂清冽的异香弥漫开来。
“玄冰玉髓果!”慕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此果乃淬炼神魂、提升冰系功法感悟的极品灵物!没想到刚入玄冰渊便有如此收获!”
然而,林昊却猛地拉住了正要上前的慕雪,脸色凝重:“师姐,且慢!”
他神识全力展开,死死锁定那株小树周围的虚空。在那里,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隐晦、却充满致命威胁的波动——那并非妖兽,也不是阵法,而是一种仿佛由极致寒意与寂灭之意凝聚而成的……无形煞气!
“是‘冰煞’!”林昊沉声道,“此地冰灵气与寂灭魔意交织,孕育出了这种诡异的存在!无形无质,却能冻结灵力,侵蚀神魂!”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株玄冰玉髓果树周围的空气陡然扭曲,数道肉眼难辨、却散发着极致冰寒的透明波纹,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朝着二人所在的方向蔓延而来!
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被冻结,留下淡淡的冰晶轨迹!
慕雪脸色微变,她也能感觉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了。她毫不迟疑,玉手一挥,一道凝实的冰墙瞬间凝聚在二人身前!
“咔嚓!”
冰墙与那透明波纹接触的刹那,竟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随即轰然破碎!而那几道冰煞波纹,只是稍稍黯淡,依旧朝着二人袭来!
“好厉害的冰煞!”慕雪心中骇然,她的冰系法术在此地本应如鱼得水,此刻竟被对方的寒气轻易击溃!
“五行轮转,御!”
林昊踏前一步,双手虚划,白、青、蓝、赤、黄五色灵光瞬间亮起,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混沌色的灵力旋涡,护在二人身前!旋涡缓缓旋转,散发出磨灭、包容万物的意蕴。
“噗噗噗!”
那几道冰煞波纹射入混沌旋涡,旋涡剧烈震荡,五色灵光疯狂闪烁明灭,仿佛随时可能崩溃。但终究是将那恐怖的冰寒与寂灭之力强行吸纳、偏转了大半!
残余的寒意透出,让林昊与慕雪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体表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
“混元之火!”
林昊低喝,引动一丝混元先天一炁,融入一道“烈焰纹”中!混沌色的火焰再次升腾,虽然范围不大,却带着焚尽万物的霸道,朝着那几道消散的冰煞波纹残余卷去!
“嗤嗤……”
冰火交击,发出刺耳的声响,最终双双湮灭。
洞窟内暂时恢复了平静,但那株玄冰玉髓果树周围,依旧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冰煞气息。
“这冰煞无形无质,极难防备,而且似乎能源源不断地从此地环境中滋生。”慕雪神色凝重,“要想采摘玉髓果,恐怕不易。”
林昊目光扫过洞窟,最后落在那条液化冰灵溪流上,心中微动:“师姐,或许我们可以借助此地环境。这冰煞虽利,但终究是死物,若能引动溪流中的精纯冰灵气,或可暂时干扰甚至冲散它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以神识仔细感知冰煞的分布与流动规律,同时双手悄然勾勒起灵纹。
玄冰渊的探索,从一开始,便充满了未知与杀机。
(第18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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