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舟正被规则统合体牵制,无法分心。
他的混沌领域被对方不断“定义”,压制,消耗巨大。
那名剑修发出痛苦的闷哼,右臂关节已经脱臼,皮肤上出现细密的裂痕。
璃心咬紧嘴唇。
她知道,常规手段救不了他。
她需要一种能对抗规则的力量,一种能“治愈”规则性损伤的力量。
她的目光落在苏沉舟背后的虫翼上——那对暗金色的翅膀,散发着混沌的气息。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苏大哥!”
她再次喊道:
“给我一缕混沌之力!最小的那缕就行!”
苏沉舟一愣,但战斗中的信任让他没有犹豫。
他分出一丝细如发丝的混沌能量,精准地射向璃心。
璃心伸出右手,接住了那缕暗金色的能量。
混沌之力入手瞬间,剧烈的冲突爆发了。
生命灵能代表秩序、生长、治愈;混沌之力代表混乱、包容、无序。
两者在璃心经脉中相撞,像冰与火相遇,引发剧烈的爆炸性反应。
“呃啊——!”
璃心痛呼一声,单膝跪地。
她的右手皮肤开始龟裂,翠绿与暗金两种光芒在裂缝中交织、对抗、撕扯。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让她昏厥。
但她的左手依然没有停止治疗。
生命灵能继续输出,维持着那名剑修的生命。
“璃心姐!”
阿木惊叫,想要冲过来帮忙。
“别过来!”
璃心咬牙喝道,声音因痛苦而颤抖:
“我能……我能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这一路上观察到的种种——
阿木的菌丝如何与混乱规则共生;
苏沉舟的混沌如何包容万物;
规则猎杀者如何利用规则,又如何被规则反噬;
还有生命本身……生命是什么?难道只是肉体的生长、能量的循环吗?
不。
在天元大陆,她见过石缝中顽强生长的野草,见过烈火焚身后依然萌发新芽的古树,见过被剧毒侵蚀却奇迹般存活的人。
生命的本质,是适应。
是无论环境多么恶劣,都能找到生存方式的顽强。
是哪怕规则被扭曲,也要重新定义“活着”的执念。
“既然如此……”
璃心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
“那就让我来‘适应’你!”
她不再试图压制混沌之力。
也不再强行维持生命灵能的纯粹。
她放松了对两种力量的控制,让它们在经脉中自由碰撞、交织、融合。
剧痛达到了顶峰。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从内部被撕碎,灵魂都在颤抖。
视线开始模糊,听觉变得遥远。
但她脑海中,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生命不止是秩序。
混沌也不止是混乱。
当生命学会包容混乱,当混沌容纳了秩序……
会诞生什么?
答案在她体内炸开。
翠绿与暗金的光芒突然停止了对抗,开始旋转、交融,形成一种全新的色彩——那是晨曦破晓般的淡金色,温暖而充满生机。
淡金色的光芒从璃心体内涌出,如潮水般漫过她的身体,修复了右手的裂痕,抚平了经脉的创伤。
然后,光芒流向那名被重力奇点折磨的剑修。
淡金光晕笼罩他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那些扭曲的引力并没有消失,但它们对剑修身体的影响被“中和”了——不是抵消,而是被淡金光芒包容、转化,变成了一种无害的能量形式。
剑修身体的撕裂停止,脱臼的关节自动复位,皮肤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更神奇的是,重力奇点本身开始不稳定。
淡金光芒渗透进奇点的规则结构,不是破坏,而是“治愈”——让那些混乱的引力规则重新回归有序,让奇点自行消散。
重力猎杀者发出一声规则层面的惊怒嘶鸣,它发现自己对那片区域的重力操控权被剥夺了。
璃心缓缓站起,周身笼罩在淡金色的光晕中。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明亮如星。
“原来如此……”
她轻声说,伸出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温暖的光球:
“这不是治疗,也不是对抗。而是让混乱回归有序,让损伤回归完整。”
她看向苏沉舟:
“苏大哥,我把它命名为【创生之光】。能修复规则性损伤,让扭曲的规则重归正轨。”
苏沉舟眼中闪过惊喜:
“好!”
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灵风领悟【无式剑道】,专斩束缚;璃心领悟【创生之光】,专治规则伤。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默契已成。
灵风一剑斩向重力猎杀者,剑意锁定它操控引力的“权限”。
一剑落,重力场紊乱,猎杀者身体失衡。
璃心一道【创生之光】笼罩过去,淡金光芒渗透进猎杀者的规则结构,让它体内紊乱的引力“平静”下来。
平静的结果就是——它失去了对引力的控制,变成了一团只能被动挨打的靶子。
雨柔的【心毒】和阿木的菌丝网络趁机涌入,疯狂侵蚀。
重力猎杀者崩溃。
只剩最后一只规则统合体。
统合体似乎意识到局势不利,身体开始剧烈变化。
它不再维持云雾形态,而是坍缩、凝聚,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轮廓表面流淌着无数规则的符号,像一件由法则编织的铠甲。
“它想跑!”
阿木喊道:
“俺的菌丝探测到它在建立传送连接!”
“休想!”
灵风冷哼一声,断星剑再挥。
【无式·斩断连接】。
剑意如无形之刃,斩向统合体与节点深处建立的传送通道。
通道应声而断。
统合体身形一滞,随即爆发出恐怖的规则波动。
它不再保留,全力攻击。
空间折叠、时间加速、因果倒置、引力扭曲、物质脆化……数十种规则攻击同时爆发,如海啸般席卷全场。
苏沉舟全力撑开混沌领域,璃心以【创生之光】加固防御,灵风斩断最致命的几种规则束缚,雨柔和阿木伺机反击。
战斗进入白热化。
五分钟后。
统合体最后一击被灵风斩断核心规则连接,身体开始崩解。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那双由数据流构成的眼睛,“看”了小队众人一眼。
那眼神冰冷、理性,又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疑惑?
然后,它彻底消散。
……
屏障后方的暗金色光幕,随着统合体的死亡而缓缓消散。
节点核心的真容,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庞大到难以形容的空间。
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暗晶体——直径超过千米,表面流淌着粘稠如沥青的终焉能量。
晶体缓慢搏动,每一次搏动,都有海量的世界本源被抽吸而来,注入其中。
而在晶体下方,站着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类人的存在。
它有三米高,身体由纯粹的规则符文构成,没有五官,但头部的位置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旋涡。
它一只手按在黑暗晶体表面,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流淌着七彩的数据流。
它缓缓转过身,面向小队的方向。
虽然没有眼睛,但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了。
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入侵者。规则破坏者。威胁等级:毁灭级。”
“启动最终清除协议。”
“吾名——【终焉之触·第七节点守护者】。”
“赐汝等,归于虚无。”
……
(本 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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