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添五味，众人都有些微醺，话题也更加随意起来。
那些曾经觉得惊心动魄、压力山大的案件细节，如今成了佐酒的趣谈。
“现在想想，那玉扳指案的‘换魂禁术’，不过是利用玉石和心理暗示操控人心，哪里真有什么魂魄互换？当时可是把汴京百姓吓得够呛。”
白砚舟摇头失笑，如今他已能坦然面对自己当年对此类“玄妙”之术的好奇与探究。
裴昭雪夹起一箸笋丝，笑道：“可不是？还有那水龙吟骨案，什么河神索命，不过是盲眼河官利用声波共振和特殊藻类制造的假象。如今看来，原理倒也并不复杂，只是当时身处局中，又被民间传说干扰，才觉得诡异非常。”
“最有趣的当属寒梅香断魂案，”苏九抿嘴笑道，“那位哑巴宦官，苦心积虑用复合毒药和心理阴影杀人，弄出那么大的阵仗，结果被砚舟闻着药渣就给揪了出来。他若知道自己的精心布局败在‘气味’上，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裴昭明也难得地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接口道：“还有那丹青索魂记，慧觉和尚借《千佛朝宗图》布下视觉幻境，企图让仇人后代自毁双目，听起来邪乎，实则不过是利用了特殊织料的光线折射和经文的心理暗示。被墨卿一眼看破墨色玄机，便不攻自破。”
“说到茶烟迷踪局，”裴昭雪想起武夷山的经历，眼中带着笑意，“那位制茶大师，将千年棋局藏在茶饼里，用曼陀罗花香致幻，布局可谓精妙。结果呢？被雪芽姑娘用七十二道茶汤涟漪就读懂了他心中棋局，反将一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哦不，是邪不压正！”
白砚舟补充道：“赤霄阁迷局里，宗正寺卿假装瘫痪二十年，利用冬至日晷投影制造视觉盲区杀人，机关算尽，最后不也败给了昭雪对细节的洞察和逻辑推演？”
“百鬼夜行抄就更不必说了，”苏九摆手，“什么长生蛊、傩戏面具、五行遁甲，听起来吓人，本质还是苗疆蛊术和道门阵法，被砚舟的药粉和我的金针克制得死死的。那司天台监正，妄图用邪术续命复辟，最终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忙。”
最后，说到那惊天动地的龙门石窟终极一战，玄鹤卫主顾青衫，以《推背图》布下“万象归宗阵”，欲引动地脉星力颠覆皇朝，气魄不可谓不大，谋划不可谓不深。
裴昭明饮尽杯中残酒，淡然总结：“如今看来，顾青衫其人，不过是沉浸在自己扭曲的‘救世’迷梦中的狂人罢了。其术虽诡，其力虽强，然逆天而行，悖逆人心，终是邪不胜正，难逃覆亡之局。”
众人相视一笑，纷纷举杯。
那些曾经让他们寝食难安、如临大敌的诡异案件，那些双手沾满鲜血、心思缜密的凶徒，那些看似无法破解的迷局与邪术……
在时间的沉淀和胜利的辉光下，都已褪去了恐怖的外衣，化为了酒桌之上，带着几分唏嘘、几分自豪、几分释然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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