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寻求帮助,共商大计
路智推开“悦来客栈”的木门时,肩头的绷带又渗出血迹。他刻意选了角落的位置,帽檐压得极低,刚坐下就听见邻桌传来“漕运”“黑鹰”“初十交货”的字眼——初十正是琴棋展的日子。他指尖攥紧怀中的账本残页,那是从福顺客栈带出的,上面“漕运编号”一栏的墨痕,与邻桌人指尖划过桌面的纹路惊人地相似。
“客官,您要点什么?”店小二的算盘“噼啪”一响,打断了邻桌的低语。穿青布衫的汉子立刻收声,恶狠狠地瞪了店小二一眼,结账匆匆离去。路智起身想追,却被店小二拦住:“客官,您还没点菜呢!”他余光瞥见汉子腰间的黑鹰令牌一角,心中一凛——是赵安的漕运暗线。
“来碗阳春面,打包。”路智丢下铜钱,接过面碗时故意撞了店小二一下,“方才那几位客官,看着像是跑漕运的?我有批货想托他们捎带。”店小二压低声音:“客官别沾他们!这群人凶得很,上周有个货郎多问了一句,就被扔到河里去了。听说他们和相府沾亲带故,专做‘见不得光’的生意。”
路智心中一动,谢过店小二后快步离开客栈。他绕着镇子转了三圈,确认身后那个穿灰袍的跟踪者被甩脱,才钻进一条堆满柴火的胡同,推开了一扇不起眼的木门——这是他和林伯、柳儿约定的碰头点,小院里的老槐树早已落满黄叶。
“路小哥!”林伯的声音从正屋传来,他正蹲在灶前烧火,柳儿则在一旁分拣草药。看到路智渗血的绷带,柳儿连忙放下药筐,从怀中掏出新的伤药:“快坐下,我给你换药。你这伤再拖下去,怕是要感染了。”
换药的刺痛让路智倒吸一口凉气,他将客栈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秦相的暗线不仅有户部衙役,还有漕运的人。他们说‘初十交货’,极有可能是将剩下的炸药通过漕运运进太液池。”他掏出账本残页,“这上面的漕运编号,得靠李大人对接户部存档才能查清。”
林伯将刚烤好的红薯塞进路智手里:“我早有准备。清风棋社有个老棋友,以前是漕运司的主事,因不肯帮秦相做假账被罢官。他肯定认识这些编号。”柳儿也点头:“雅音琴坊的刘师父,上周给秦相府的琴师送过琴,说府里最近添了不少陌生的护卫,腰间都挂着黑鹰令牌。”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李府。”路智咬了口红薯,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他刚起身,就听到院墙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林伯使了个眼色,抄起灶边的柴火棍,柳儿则握紧了藏在袖口的银针。路智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墙角的狗尾巴草在摇晃,地上却留着一枚沾着墨汁的铜钱,正是邻桌汉子用过的那种。
“他们跟着来了。”路智脸色一沉,“走后门,从密道去李府。”
李府书房的青铜香炉里,沉香燃得正旺,却压不住空气中的凝重。李大人看着账本残页,手指在奏疏上重重一敲:“这漕运编号对应的是‘秦’字商号,归赵安直管。我这就去调户部的漕运存档,只要能证明这批货是炸药,就能坐实秦相私藏军械的罪名。”
“轰”的一声,书房门被撞开,周不凡提着染血的刀冲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浑身是伤的武林盟弟子:“路兄弟,李大人!黑虎帮的人偷袭了我们的分舵,还留下话,说琴棋展那天,要让太液池血流成河!”他将一枚黑鹰令牌拍在桌上,“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和断魂谷的令牌一模一样。”
路智拿起令牌,发现背面刻着一个“漕”字:“他们是秦相的漕运暗线和江湖势力勾结的铁证。周盟主,武林盟现在情况如何?”
“我已经让弟子守住各大门派的联络点,但毒蝎门和几个小门派被秦相收买,扬言要在琴棋展上‘清理门户’。”周不凡灌了口茶,“最棘手的是,我们的线人刚查到黑虎帮在城外藏了一批弩箭,还没摸清具体位置就被灭口了。”
“弩箭?”柳儿突然开口,“刘师父说,秦相府的护卫最近常去城西的‘铁匠铺’,那里的老板是毒蝎门的人。”
李大人立刻起身:“我让人去查铁匠铺的底册。路智,你来说说,我们该如何分工?”
路智将桌上的茶杯摆成太液池的形状,指着不同的杯子说道:“第一,查漕运。林伯,您明天以棋会友,约漕运司的老主事见面,务必问出‘初十交货’的具体码头和时间;第二,查兵器。周盟主,您带弟子盯着铁匠铺,顺藤摸瓜找到弩箭的藏匿点;第三,查朝堂。李大人,您一方面对接户部存档,另一方面留意秦相在朝堂的动向,看他是否在拉拢其他官员;第四,查琴坊。柳儿,您回雅音琴坊,联络刘师父,摸清秦相府琴师的底细——他们极有可能是在琴艺表演时动手的内应。”
他顿了顿,将最大的一个茶杯推到中间:“至于我,会带着账本残页去见陛下。一来求陛下派禁军协助周盟主查弩箭,二来请陛下在琴棋展当天加强安保,同时下旨让漕运司配合林伯的调查。”
“不行!”柳儿连忙阻止,“你现在是秦相的眼中钉,去皇宫太危险了。”
“只有陛下的圣旨,才能让漕运司和禁军全力配合。”路智按住她的手,“放心,我会乔装成李大人的幕僚,不会暴露身份。而且,我还有一个计划——琴棋展的棋赛和琴艺表演,要设‘暗哨’。”
他看向林伯:“您在棋赛的裁判席安排几个可靠的棋友,他们都是江湖人,能应付突发情况;柳儿,您在琴艺表演的后台安排琴坊的师父,每人带一把削尖的琴轸当武器;周盟主,您派武林盟弟子扮成观众,分布在太液池的各个角落,以‘举棋’为号,一旦发现异常就动手。”
李大人点头赞同:“我会让禁军在太液池外埋伏,只要你们发出信号,立刻冲进去。”
周不凡拍着桌子:“好!这样一来,秦相的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夜色渐深,书房的烛火燃到了尽头。林伯将一封封写好的棋会请柬塞进袖中,柳儿把磨好的银针藏进琴盒,周不凡则带着弟子的令牌匆匆离去,李大人伏案疾书,写下调阅户部存档的奏折。路智站在窗前,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手中的黑鹰令牌泛着冷光——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各自为战,而是织成了一张捕捉黑暗的大网。
回到客栈时,路智发现房门被人动过手脚。他握紧短刀,轻轻推开门,屋内的油灯突然亮起,苏瑶正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张漕运路线图。“路公子,我查到了,‘秦’字商号的漕船,初十会停靠在太液池的西码头。”
“你怎么来了?”路智又惊又喜。
“我担心你的安全,就顺着商界联盟的暗线追来了。”苏瑶将路线图推给他,“这是漕运司的内部路线,西码头离焦尾琴的展台只有五十步。秦相的人,是想通过漕船将炸药运进来,直接在展台上引爆。”
路智看着路线图上的红圈,心中豁然开朗:“难怪他们要在琴棋展当天动手,西码头是皇家专用码头,平时守卫森严,只有琴棋展当天,工匠和观众混杂,他们才能混进来。”他将路线图折好,“苏姑娘,麻烦你联络商界联盟的船主,初十那天,在西码头附近安排几艘货船,一旦发现秦相的漕船,就假装碰撞,拖延他们的时间。”
苏瑶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她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这是我从西域商人手里买的,治刀伤特别有效,你带上。”
路智接过药瓶,心中暖意融融。他送苏瑶出门时,看到巷口的阴影里,有个卖纸人的小贩正朝这边张望——正是白天跟踪他的人。路智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转身将房门虚掩,藏在门后。
果然,没过多久,脚步声就停在了门口。小贩推开门,刚要进来,就被路智一脚踹倒在地。“说,秦相让你跟踪我,到底想干什么?”路智的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贩吓得浑身发抖:“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盯着你,有动静就用烟火报信。”他指着窗外,“今晚三更,要是我没发信号,赵大人就会带人来搜店。”
路智心中一凛,立刻将小贩捆起来,塞到床底。他知道,秦相已经不耐烦了,今晚不会善罢甘休。他吹灭油灯,从窗户翻了出去,朝着李府的方向跑去——他必须提前面见陛下,否则,不仅自己有危险,明天的计划也会被打乱。
夜色如墨,路智的身影在巷弄中穿梭。身后,远处的客栈方向突然升起一团红色的烟火,照亮了半边天——是小贩的同伙在发信号。路智加快脚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在秦相动手前,将所有线索呈给陛下,让这张黑暗的大网,彻底曝光在阳光之下。
跑到李府后门时,路智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衣衫。李大人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他来,连忙递上一件幕僚的青衫:“陛下在御书房等你,快随我来。”
走进皇宫的那一刻,路智抬头望向夜空,星星正从云层后探出来。他知道,一场决定文化复兴命运的对决,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而他和伙伴们织成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只等秦相的人,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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