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丞相府。
败退回邺城的曹操,虽迅速稳定了北方局势,但赤壁之败的耻辱与华容道上的惊魂,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骄傲的心。
当细作将那份详尽的伏击报告呈上,明确指出那支险些将他留在华容道的恐怖弩兵首领,正是刘备麾下那位屡出奇谋的参军校尉——陈竹,字鹤月,且出身颍川陈氏时,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颍川陈氏……好,好得很!”曹操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捏碎了手中的玉如意。
“吾广纳贤才,唯才是举,竟养出这等噬主之虎!陈竹……好一个陈竹!” 他眼中翻涌的不仅是杀意,更有被深深刺伤的、属于枭雄的尊严。
赤壁之败需要宣泄,华容道之辱更需要鲜血来洗刷。
颍川陈氏这块招牌,足够分量,也足够刺眼。
颍川,陈府。
消息传来时,府邸深处那间供奉着先祖的静室内,家主陈纪与如今在曹操麾下任职的嫡子陈群,相对而坐,脸上却不见多少惊慌,只有一片冰冷的权衡。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陈纪的声音里没有父子亲情被牵连的痛惜,只有一种早有所料的冷静,“当初见她机敏异于常人,以为奇货可居,能光耀门楣,才默许她以男子身份行走,倾力投资。不想,她竟将这份‘奇’,用在了与我陈家利害相悖之处,成了取祸之道!”
陈群神色同样淡漠,接口道:“父亲所言极是。她既选择了刘备,便是自绝于北方士族,自绝于陈家。如今曹公盛怒,我陈家绝不能因她一己之妄动,而承受灭顶之灾。她既已无用,反成负累,弃之便是。”
没有犹豫,没有挣扎,只有纯粹的利益计算。
昔日所谓的“神女”光环,在家族存续的现实面前,薄如蝉翼。
“立刻拟文。”陈纪决断道,“以家族名义,公告天下:陈竹,虽出身颍川,然其性情乖张,不遵族训,更背弃朝廷,投身伪逆,其所行所言,皆与颍川陈氏无涉!自即日起,将其逐出族谱,削籍除名!其生死荣辱,皆由天定,陈家概不负责!”
陈群补充道:“同时,孩儿当立即上书曹公,呈请家族管教不力之罪,并献上家族在豫州的三处庄园、半数藏书,以及……昔日资助陈竹的所有明细账目,以示我陈家与彼彻底切割之决心,并助丞相厘清此女在北方可能残留的势力。” 此举不仅撇清关系,更是递上了一把可以进一步清理“陈竹余毒”的刀。
“可。”陈纪颔首,眼神冷酷,“再传令下去,凡我陈氏子弟,不得再以任何形式提及此人,违者,同罪论处!”
很快,一道道冰冷的文书从颍川发出。公告措辞严厉,将陈竹描述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家族叛徒、朝廷逆贼。陈群的上书更是言辞恳切,悔罪之情“溢于言表”,并附上了那份足以让曹操顺藤摸瓜、清除隐患的“资助清单”和丰厚的“赎罪”献礼。
丞相府内,曹操看着陈家的表态和献礼,脸上的戾气稍缓,但眼神依旧深邃难测。
“陈元方、陈长文,倒是懂得取舍。”他冷哼一声,“弃车保帅,手段利落。也罢,既然他们如此‘懂事’,便给他们一个机会。传令,陈群暂留原职,以观后效。颍川陈氏,献上的庄园充公,藏书入库。至于那陈竹……”
他眼中寒光一闪,“列为甲等必杀之目标,无论南北,见之,格杀勿论!”
北方的风暴看似因陈家的果断“断尾”而稍稍平息,但一道无形的、更加冰冷的界限已然划下。
当这决绝的“逐出族谱”公告与陈群上书的内容传到襄阳时,你正在校场检验新一批连弩。
听完汇报,你只是轻轻抚过冰冷的弩臂,脸上无波无澜。
早有预料,不是吗?
从他们当初将你视为“奇货”开始,便注定了今日的弃如敝履。
神女?不过是一枚用后即弃的棋子罢了。
你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也好,自此,你与那所谓的颍川陈氏,便真的一刀两断了。
前路再无家族羁绊,唯有手中连弩,身边战友,以及心中那份欲要在这乱世开辟新天的执念。
袖中的玉骰传来稳定而温热的触感,仿佛在为你斩断这最后的枷锁而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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