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庭院,卷着沉水香与枯草。
白雅站起身。
稀薄的阳光穿过廊檐,在她脚前投下片片伶仃的光斑,那光也是冷的,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阴寒。
她看向松漪年。
她有一双沉静得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睛。目光清亮,却深不见底,像秋日里寒潭的水很容易让人忘记她的年龄。
但只要稍加注意便会发现那张脸还很年轻,甚至带着些许未褪尽的稚气。
松漪年被白雅冷不丁久久地望着,心中微微震动。
突然,白雅箭步上前,掐起松漪年的手腕。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惊得桌边一张纸笺飘落在地。
松漪年是真真切吃了一惊,那双沉静的眸子倏然睁大,里面闪过一丝本能的警惕。
她手腕一僵,随即下意识往回抽,力道不大,却带着冷硬。
“白医师这是何意?”
白雅不答,三指稳稳扣在松漪年腕上,屏息凝神,将全部知觉都灌注于指尖。
略加思索后松漪年明白了眼前人的举动,眼眸微颤,却也没有再挣脱开。
一会儿,因唐突举动而引动的脉象波澜渐渐平息下去后,白雅指下的搏动,清晰起来。
指腹下的肌肤温热,虽不丰润,却也绝非姨娘那种阴滞的冰凉。血流虽然细弱,但节律匀稳,没有那种被毒素侵蚀后特有的黏浊或突兀的间隙。
半晌,白雅吐出一口气。
还好,无碍。
白雅松开手,抬眸却看见面前的女子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现在人多眼杂,白雅只得随意编了个借口:
“哦,我看姑娘面色不好,一时犯了当医师的老毛病。不过姑娘脉象弦细,确是劳神太过,心血暗耗。还需善自保养,勿使虚损加深。”
松漪年收回手腕,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了一下方才被用力按压的位置。
她看着白雅,眼中的审视并未完全散去,但似乎从白雅神情与语气那微妙的改变中,知道了她已知晓二人患病其中的内情。
她没再追问,只是极轻地点了下头:“有劳白医师费心。我记下了。”
这一通折腾下来,白雅胃口大开,将桌子上的饭菜扫了个精光,别说,这些饭菜比花姒做的好吃多了。
临走时,白雅将松漪年叫到一边,确认四下无人后,压低声音说道:
“最近正是春寒之时,容易生病。入口的东西,近身用的物件,哪怕看着再好,也多留一分心。有些病,不是自个儿生出来的,是外头沾上的。”
“这病并非无药可治,只是调制这药还需一段时日,您这儿若也沾上一点,到时候就真不好分辨,也不好治了。”
看着面前人认真的神情,松漪年指尖却无意识地、极轻地捻了一下袖口的银边。
她知道,白雅这是再说有人故意给姐姐和姨娘二人下了毒。
松漪年目光扫过不远处父亲书房上的瓦当,上面刻着父亲最喜欢的小兽。
其实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这毒是谁制的——
那个死在艳阳天的,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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