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眼中精光一闪,沉吟片刻,低声自语:
“难道……他打算撤军了?”
齐将军急着问:“我们要攻城吗?”
岳飞踱了两步,猛地转身,肃然下令:
“传令三军——”
“立刻攻城!”岳飞下令。
“遵命!”齐将军领命,转身出帐。
“若任由敌军来去自如,我大宋军威何存?”岳飞目光锐利,喝道:“备马!”
战鼓隆隆,苏敬望着昏迷的叶无极,对苏全嘱咐:“照顾好他。”
苏全老泪纵横:“老爷放心。”
苏敬取出一封信交给燕衡:“将此信转交赵牧老将军。”
“是!”燕衡双手接过,眼中含泪。
苏敬对众人拱手:“诸位保重,就此别过。”说罢转身欲走。
“大将军!”赵以恒突然跪地高呼。
紧接着,除叶无极外,满屋之人齐齐跪倒:“大将军!”
苏敬身形微顿,却不回头,披风一扬径直出门。
城外,数万宋军列阵待命。连日攻城未果,士兵们望着襄阳高墙,心中隐有阴霾。
城头观战的岳飞忽见一道熟悉身影,轻喝:“且慢!”
正欲挥旗的齐将军疑惑:“大将军有何发现?”
岳飞凝视城头,心念电转:苏敬为何不撤?是要与城共存亡,还是另有图谋?
片刻沉吟后,岳飞眼中决意已定,沉声道:“攻城!”
战鼓震天,大军如潮水般向城墙涌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轰轰”的脚步声压过了战鼓声,在襄阳城下回荡。
发现城头守军数量大减后,霍轻侯和岳飞联手发动了一次攻城。
夕阳西下。
成千上万的南宋士兵全副武装。
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城。
苏敬站在城头。
看着渐渐逼近的宋军。
心里却出奇地平静。
从年轻时候算起,至今二十五年。
他东征西讨,从未吃过败仗。
如今,他的军旅生涯就要在这襄阳城头画上句号。
讽刺的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
人终究是会变的。
当年那个和他情同手足的少年太子,在当了二十多年皇帝之后,依然免不了对他起疑心。
生在皇家的子女,永远无法像普通人那样真心相交!想起当年,武威曾紧握他的手,十分诚恳地说:
“所有事情苏敬都可以自己决定,放手去做,不用问我!要不是祖宗规矩拦着,我真想和你结拜成兄弟!”
‘嗤’!
苏敬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
枉他自认聪明,竟然会相信这种谎话。
皇权!只要有一点点受到威胁的迹象,就连亲兄弟都能除掉,何况他这个外人!
算了!
苏敬摇摇头,在夕阳的余晖中慢慢举起了右手。
“放箭!”
随着他的手落下,守城的一千多名士兵立刻松开弓弦。
无数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向进入射程的南宋军队射去。
为了让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少牺牲些,苏敬只留下了这一千士兵。
血光飞溅中,一批宋军中箭倒下。
但更多宋军发现,和以往相比,城头守军的火力弱了很多。
“冲啊!”
在将领的指挥下,宋军的各种攻城器械再次登场。
最前面的是架设壕桥的部队,后面紧跟着几百架云梯。
南宋军队从城西和城南两个方向对襄阳发动了进攻。
一时间杀声震天。
在夕阳的映照下,整个襄阳城西南陷入了一片血光之中。
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襄阳城的居民对战鼓声和喊杀声早已习以为常。
无论最后谁输谁赢,只要不打到自家门口、不影响过日子,老百姓实在没心思管那么多。他们名义上虽是南宋子民,但对这位几个月来从不扰民的秦国大将军,心里倒是存着不少好感。
眼看秦军陆续撤向渡口,襄阳百姓并没觉得多高兴。等到赵以恒、燕衡和苏全等人登船离岸,襄阳西南边的厮杀声已渐渐低了下去。回望襄阳城,赵以恒与燕衡眼中含泪——他们知道,仅靠千名士兵守城,面对南宋近三十万大军,根本撑不了多久。而他们一向敬若神明的大将军苏敬,也将随城殉难。
二十年来跟随苏敬南征北战,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帅赴死,心中如同刀割。而这一切,竟都是他们的皇帝武威所造成的!
大秦若没了苏敬,将来要怎么跟坐拥两大名将的南宋对抗?这二十年来他辛苦打下的疆土,又有谁能守得住?
“昏君!”燕衡紧握双拳,眼中充满痛恨,低声切齿。
赵以恒悄悄抹去眼泪,转头问苏全:“少公子还好吗?”
苏全站在甲板上,江风吹动他花白的头发,身影苍老。他答道:“我只是点了公子的睡穴,不碍事。”若不是苏敬要他照顾叶无极,此刻他绝不会在往平阳的船上,而一定会在襄阳城头。
赵以恒和燕衡对视一眼,脸上愤懑更深。他们明白大将军的用心:即便他战死,武威也未必会放过他的妻儿,所以才做这样的安排。
两人虽未开口,但眼中的怒火已说明一切——他们对武威的愤恨,早已越过所能忍耐的界限。
建兴十七年七月二十五日,在占领南宋重镇襄阳四个半月后,秦军被迫撤离。大将军苏敬的平南大计,至此中断。而这一切,竟是因为秦国皇帝武威所致。
当夜,襄阳城陷。
大将军苏敬战死的消息同时传到了秦国皇帝武威和九王爷那儿。
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秦帝武威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死了?
那个一直被他视作心头大患的苏敬,竟然死了。
从今往后,他应该可以安心睡大觉了。
可奇怪的是,他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反而……反而有点难过。
当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听说过吴铁翼老将军独子苏敬的威名。那时候皇子们争得你死我活,谁能得到将军府的支持,就等于得到了军方的认可。
为了拉拢将军府,他放下身段,私下里管苏敬叫“大哥”,还一再表示要不是皇室规矩太多,真想和他结拜成兄弟。
这番功夫没白费。在将军府的支持下,他顺利登上了皇位。即位后,他给当年争位最凶的三皇子安了个罪名处死了,又把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打发到偏远地方当王爷,彻底扫清了威胁。
就在他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时,新的隐患慢慢浮现。想到百多年前大周王朝被四位权臣瓜分的教训,他就觉得苏敬这个秦国第一大将军靠不住。
他忘了当年争皇位时苏敬立下的功劳,反而开始嫉妒苏敬南征北战闯出的名声。
“天下有人不知道秦帝,却很少有人不知道苏敬。”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他就对苏敬动了杀心。
如今苏敬战死沙场,证明了他的忠诚,这对武威来说,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他的猜忌,他的决定,在这个消息面前显得那么小气,那么鲁莽。
明天早朝,他该怎么面对满朝文武?
“苏敬啊苏敬,为什么连你死了,都让朕坐立不安?”
武威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看着书桌上燃烧的红烛,他拿起那封信正要烧掉,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惊讶地转过头,看见他的皇弟九王爷武尚走了进来。
“皇兄,臣弟有桩事,想同你商量商量。”
九王爷武尚面色平静,眼中却闪着不同寻常的光,灼热、兴奋,甚至带着几分急不可耐。
“你怎么来了?”武威面露不悦。
未经召见,就算是皇弟也不该擅闯。外面值守的太监是死了不成?有人进来也不通报一声!
“臣弟说了,有要事相商。”武尚几步上前,走到武威面前,神情里透着一丝古怪。
“什么事?”武威皱眉,对方那表情让他心头不快,沉声问道。
武尚却不急着答话,反而慢悠悠走到书案旁,伸手抚上那把雕着龙纹的椅子,缓缓说道:
“臣弟是想……这把椅子,是不是该换个人来坐?”
见他伸手碰龙椅,武威已微有怒意,再听他说出如此逆言,顿时脸色一沉,喝道:“九弟,你说什么?”
“皇兄,我说得够明白了——这把椅子,该换我来坐。”武尚一边笑,一边竟真的坐上了那张象征九五之尊的龙椅。
“武尚,你放肆!”武威怒不可遏,伸手指着他喝道,“给朕滚下去!”
“真是舒服啊……皇兄可知,我想坐这把椅子,已不是一天两天。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又怎会下去?”
武尚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双手搭着雕花扶手,一脸沉醉。
“来人!”武威忍无可忍。无论是不是一母同胞,敢觊觎皇位的人,他绝不轻饶。
可一声怒喝之后,竟无人应声而入。
武威一愣,又连喊几声:“来人!来人!”
武尚舒舒服服地靠在宽大椅背上,对武威的呼喊毫不在意。他清楚得很,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武威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哪敢直接找上门来摊牌?
连着喊了好几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再看武尚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武威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外面的人迟迟不现身,只有一个可能——侍卫和太监全被武尚控制住了。
“皇兄怎么不继续喊了?难道是顾念兄弟情分,舍不得对我下手?”见武威突然沉默,武尚轻笑一声,话里带着三分讥讽。
“九弟,你到底想做什么?莫非真要 ** ?”武威到底是当朝天子,意识到处境危险后,反而收起怒容,冷静开口。
“我的来意,不想再说第二遍。”武尚毫不退缩地迎上他质问的目光,收起笑容正色道:“请皇兄退位。”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武尚如此直白地逼宫,武威还是怒火中烧。他正要发作,却猛地醒悟自己处境不利,只得强压怒气劝道:“九弟糊涂!这大秦江山是我们武家的,你我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何必分彼此?”
“既然不分彼此,那由臣弟来当这个皇帝,又有何不可?”武尚故作不解地反问。
“你……”武威脸色铁青,强忍着没有当场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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