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聿行神色激动。
一股冷冽的杀意从他身上猛然爆发。
既然秦授和他的火器营不在，那么，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汉谷关外的六万大乾军队，本王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真当太平军是软柿子，谁都想捏一下。
汉谷关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王聿行眸光冷冽，看着帅府诸将。
“诸位，咱们的计划该变一变了……”
当天夜里，一支万余人的太平军精锐，绕过关口，行军数十里，翻越悬崖峭壁，悄然出关。
霍元通部，对此一无所知。
次日清晨，三军饱食之后，霍元通再次下令，大军叩关。
六万人轮番攻城，喊杀声惊天动地。
汉谷关前，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官军一波又一波，前赴后继攻城。
天空中，双方箭矢如雨，互相对射。
地面上，官军扛着云梯，推着撞车，冒着箭雨，滚木、礌石，疯狂接近城墙。
云梯竖起之后，无数士兵跟蚂蚁一般，往上攀爬。
“把狗官军给我赶下去！”
守关的大将红着眼睛怒喝。
城头上的太平军将石头，滚木，金汁，沸油不要钱似的往下倾泻。
下方的攻城的官军举着盾牌，舍生忘死的往城头攀爬。
两军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太平军占据地利，据险而守。
挡住官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后方观战的霍元通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好几次，官军几乎登上了城头。
关键时刻，又被城头上的守军给打了下来。
看得他心惊肉跳，扼腕叹息。
“可惜，要是后面的部队速度快一点，及时跟上，或许就能破关。”
他随即下令，增加两万人入谷，加入攻城大战。
此时，守在谷口的军队，只剩下两万余人。
其中一半是霍元通的亲军骁骑军。
城楼上，王聿行手持千里目，看到这一幕，嘴角微扬。
“去，告诉守城指挥，露出破绽，放一部分贼兵进来。”
“楚王，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副将心有忧虑。
放官军进来容易，万一堵不住缺口，让后面的官军钻了空子，蜂拥而上。
后果不堪设想。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给点甜头，怎么诱惑贼兵的主力入谷。”
王聿行大手一挥，自信满满的下令。
官军号角又一次响起，新一轮的进攻开始了。
士兵抬着云梯，推着撞车，在投石机和弓箭手的掩护下，靠近城墙。
双方的射手都跟发疯了似得，箭矢如蝗。
纵横往来。
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
后方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冒着箭雨冲锋。
一排排的云梯竖起，搭上城头。
守城的太平军疯狂往下面扔石头，放滚木。
云梯上的攀爬的士兵接二连三的坠落。
有的被石头砸破了脑袋，有的被滚木碾压。
断手断脚，状极凄惨。
有的被滚烫的沸油泼了一身，皮肉滋啦作响，冒着青烟。
传出阵阵肉香。
被烫伤的士兵满地打滚，哀嚎声凄惨无比。
还有的被浇了一身大粪，臭不可闻。
城头上下，喊杀震天，惨叫不断。
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鲜血。
场面犹如修罗地狱。
惨不忍睹。
前面的士兵一波又一波倒下，后面的士兵前赴后继顶上。
汉谷关前，成了绞肉场。
“撞车，给我狠狠地撞击城门！”
经过惨烈的厮杀之后，官军终于将攻城的撞车推到城下。
数十名士兵冒着落石箭雨，推着撞车，狠狠撞向城门。
“砰！”
“砰！”
每一次撞击，都发出巨大的声响。
厚重的城门被撞出一个个大坑。
“使劲！”
“用力撞！”
基层武官扯着嗓子大喊。
轰隆隆！
城头的滚木石块铺天盖地而下。
将推着撞车的几十名士兵砸成肉泥。
“预备队，给老子顶上！”
武官嘶声叫喊。
预备队顶着落石箭雨，将同伴的尸体搬开，推着撞车继续撞门。
与此同时，后方的弓箭手集中火力，朝着城门上方射箭。
压制城头的守军。
减少撞门士兵的压力。
推着撞车的士兵不断有人倒下，随即便有生力军顶上。
在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代价后。
终于。
轰隆一声巨响。
城门被撞开。
“破城了！”
后方的霍元通看到这一幕，激动地大吼。
官军士气大振。
无数士兵疯狂呐喊。
“冲啊！”
“兄弟们，杀进去！”
官军推开撞车，举盾挺矛，蜂拥入城。
数千官军冲入城门。
与城内的叛军展开激烈厮杀。
双方大刀飞舞，长矛乱戳。
叛军且战且走。
往内城退缩。
官军仍然源源不断的冲入。
杨九霄在亲卫的簇拥之下，飞骑冲入城门。
杀进去一看，大呼不妙。
原来太平军占据江南之后，在汉谷关内又新建了一座瓮城。
四面高墙，形如一方巨大的方斗。
只要关上城门，进入里面的兵将就成了瓮中之鳖。
杨九霄久经战阵，知道其中的厉害。
立马呵斥军士撤退。
还没等他转身，关口轰隆巨响，藏在门洞里的石门轰然落下。
将冲入内城的数千人马死死困住。
瓮城的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叛军。
楚王王聿行看着瓮城之中，惊恐慌乱的大乾士兵。
哈哈大笑：“可惜，只钓到一条小鱼。”
他右手一挥。
巨木大石头铺天盖地的落下。
势如天崩地裂。
将瓮城里的大乾士兵湮没。
杨九霄连同他的亲卫，以及数千士兵，全都被砸成了肉泥。
这一局，官军惨败。
损失一位将军，五名校尉。
陪葬的还有三千士兵。
霍元通远远看到城门落下，面色惨白。
心知里面的将士完了。
大军自南征以来，从未有如此败绩。
可谓损失惨重。
这两天攻城，死伤将士近万。
开战以来，从没有如此大的伤亡。
“霍帅，咱们撤兵吧，去请秦爵爷来！”
岳擎苍看到杨九霄被关进了瓮城，心如刀绞。
忍痛劝说霍元通。
“不，我还没输，杨将军只要坚持片刻，本帅就能救他出来！”
霍元通双眼布满血丝，大脑充血，已经丧失了理智。
“上红衣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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